第20章 地下河流

河流一边的路有时候好走，宽阔且平坦；有时候则变得异常狭窄，且有不知道名字的地衣类植物生在其上，其光滑程度竟然不次于冰面；有时候一边没路了，需要泅渡到另一边前进；有时候甚至两边都没有路了，需要泅渡前进。不过幸好胖子一直担心的单纯的“水洞”没有出现。

一路上，胖子最惨，毕竟是法师类职业，平衡性还不是一般的差，一路上什么摔倒、掉进水里等等意外事故倒有一半发生在胖子身上，而某些需要泅渡的地方，则必须别人拉着胖子过去，因为胖子没有游泳技能。好在胖子体质还不错，虽然历尽千辛万苦，也还坚持了下来。

河流里面的动物相当不少，不过多数是无害的，偶尔出现的洞穴蛇等级也不高，大伙都能轻松应付。

队伍前进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虽然碰上这样那样的意外，但毕竟要比在山脉里面前进要容易多了。

大概在2个多小时以后，队伍终于到了河流的尽头。

在经过一段两边无路的水道之后，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池塘”，有上百米的方圆，却只有及膝深，而池塘正中一条巨大的洞穴蛇正高昂着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朝着冒险队伍示威似地吐着三角形的舌头。它正异常愤怒地用它小小的脑袋思索着如何处置这些胆大的入侵者。

“洞穴蛇王！”胖子大声喊，“大家分散，不要发出声音！”胖子知道这种动物等级绝不是一般洞穴蛇所能比较的，等级至少在70级以上，但它的缺点是几乎没有视力（虽然眼睛很大），而听觉异常灵敏（在黑暗的地下洞穴进化出来的）。

几乎同时，一个魔法逐渐在胖子手里面成形，四周立刻传来无数巨大的噪音。这是一个幻影系3级魔法，叫做“幻声”，能发出大量噪音干扰对手的注意，对付高专注的对手几乎无效，而对付这个靠听力吃饭的家伙，却是最有效的魔法。

果然，洞穴蛇王这个家伙迷惑了，很快开始攻击那些幻声的来源，不过多半是扑空，更有一头撞在石壁上，撞得头破血流的情况发生。

伙伴们在幻声的掩护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多数贴壁而立，手中紧握武器，全身一动不动，甚至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时候幻声消失了，洞穴中除了水声，已经没有别的声音了。洞穴蛇王也停止了它的疯狂行动，警惕地“听”着周围。

胖子则在这个时候快速做着奇怪的手势，虽然没有咒语，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物品，就有火元素被召唤了出来。（一个魔法师在某系魔法等级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借助高的专注可以不使用魔法材料和咒语施展一些低等级的魔法）。

空中的火元素越来越大，突然扑地燃烧起来，而同时洞穴蛇王听到了声音，张开大嘴冲了过来，一口把火元素吞了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洞穴蛇王在池塘里翻滚起来，凄厉地嘶吼着。

“远程进攻！”胖子大喊，随即使用了一个“闪电召唤”，向洞穴蛇王射去，而一只飞斧、一只普通箭和一只附带魔法的箭已经先行准确地寻找到洞穴蛇王的身体，那个魔法箭更在刺入洞穴蛇王身体之后发出小型火球爆炸，将洞穴蛇王的一个部位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随即闪电到达，虽然伤害不大，一阵麻痹却上洞穴蛇王行动迟缓起来。

“全体进攻！”看到洞穴蛇王已经在准备逃跑，胖子再次大喊，一次召唤的5个小型火球飞了出去。而同时近身战斗的战士和刺客也冲了出去。

胖子也冲了过去，在洞穴蛇王抽搐着死去之前，胖子用一个从背包了拿出的大瓶子，对准洞穴蛇王身上一个出血最多的伤口，接起血来。这种血液差不多是世界上最好的药物基质，能使几乎所有药物的效果达到最好。

终于，在大家的帮助下，在洞穴蛇王血液彻底凝固之前，胖子收集到了大概500毫升血液，随即胖子把这个大瓶子交给阿瑞，嘱咐她不断摇动，避免血液凝固，而另一方面，胖子在背包里取出一个小杵臼，又找出一些灯笼草，将灯笼草慢慢捣成淡红色的液体，再倒入大瓶子当中，充分摇晃均匀之后，胖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大瓶子盖子盖上，装到自己的空间背包里面。

胖子立刻注意到大家异样的神色。“你看看这个地方吧！”阿果说。

刚才胖子注意力全在洞穴蛇王之上，全然没注意这个“池塘”居然没有出口，只有三个入口。

胖子脸色也变了，事先最担心的完全的“水洞”终于出现了。

几乎不用寻找，水面上一个持续的旋涡就提示这个“水洞”就在刚才队伍出来的洞口左面约120度的位置。而另两个入口则在刚才出口右面的90度和135度的位置。整个石室的内壁明显的浸泡的痕迹显示在丰水的季节整个石室都会被水淹没。

胖子呆了一下，刚才注意力在别的地方，现在胖子毫无困难地发现了一个入口的异常：从那里居然有相当强烈的魔法波动传了出来。

所有的伙伴颤抖着聚集在胖子周围，战斗的专注之后，浸水后的寒冷终于占了上风。

这些可怜的同伴，虽然全身忍不住颤抖，以公子为首的不良青年，居然取笑起同伴来了。胖子心中愧疚，身上寒冷，却还是感到一点温暖。

胖子向伙伴们通报了他的分析：“潜水冲出水洞的机会几乎为零，这个大家都不会有不同意见。现在能够考虑的是三个地下河流的入口。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个，我相信大家也都不会考虑；另两个其中一个我感觉到了相当强而且相当奇怪的魔法波动，另一个则和我们刚才出来的那个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魔法波动。”胖子看了一眼这些同伴，他们没有任何人发出疑问，都看着胖子，显然在等待胖子继续，胖子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倾向于去那个有魔法波动的地下河流，那里的魔法可能是危险，也可能是帮助。”

没有疑问，胖子的建议立即被通过了，胖子再次暗自叹了口气。

队伍立刻就出发了，谁也不愿意长时间待在寒冷的水里面。

这个地下河流的洞穴相当小，而河流本身却更小，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个河流旁边居然有相当平坦的堤岸，大家就沿着这个堤岸逆着河流的流动方向前进。

一路上异常顺利，只越过了几个比较陡的小坡，敌对动物竟然一只没见。时间不长，大家的情绪渐渐放松，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即使胖子感觉魔法波动越来越强烈，精神上却也放松了下来。

“快看，有亮光”阿瑞突然喊道，弓箭手的视力是最好的。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果然，地下洞穴远处的前方有隐约的光亮。随着队伍的前进，光亮也越来越明显。

“是阳光！”大家最后都欢呼起来，能够从这个阴暗的地下洞穴出去，伙伴们心中的兴奋真是难以言表。

队伍的速度明显加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兴奋，只有胖子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口，和暖的阳光就是从那里射进来的。

大家欢呼着奔跑起来，瞬间从洞口冲了出去，然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犹如烧瓶般的空间，底相当的大，足足超过两个足球场，地面凹凸不平，而正中间居然是一个清澈的小池塘，队伍出来的地下河流就是从这个小池塘发出的，而正上面则是一个直径上百米的出口，从队伍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耀眼的太阳。这些却都不是伙伴们吃惊的地方，真正让大家目瞪口呆的是小池塘对面，居然有一只巨大的龙。

没错，是龙，那是一只灰白色的龙，身体之巨大超过任何人的想象，即使不包括盘曲的龙尾，长度也至少有35米，即使是趴在地上，他的高度也足有3~4个人的高度，一双巨大的翅膀则松松地折叠在身体旁边，巨大的龙头放在地上，而龙的身后，则是堆积如山的财宝，即使是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面，仍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更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石门。而即使距离如此之远，伙伴们仍能清晰地听到龙的巨大的鼾声。

龙正在睡觉。

胖子刚出来的时候，也惊呆了，不过他立刻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胖子观察力升为三级）。

那个巨大的石门周边的石壁明显地和别的地方的石壁不同。整个烧瓶状空间的石壁基本上都是与地面成锐角斜向上的，而且更多是由灰黑色的玄武岩构成了（胖子估计这里是一个死火山的火山口，而正中间的小池塘则是由封死的旧火山口形成的），而石门周边的石壁则明显是由普通的石灰岩构成的，在这些石灰岩的缝隙，胖子居然偶尔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植物生长，而这在其他地方则根本不可能出现。

“这是个幻象！”胖子几乎立刻确定。

胖子就在同伴们惊恐的注视中走向那条龙，然后绕过小池塘。在走动过程中，胖子也越来越敬佩这个幻象的制造者，它几乎复制了龙的所有特征，甚至胖子能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龙威的压力。

差不多在绕过池塘之后，胖子感觉距离足够了，施展了一个“烟尘”魔法，瞬间整1/4个空间都充满了烟尘，整个龙的幻象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幻象消失了，但几乎只隔个2~3秒，这个幻想又出现在胖子眼前。即使只有2~3的时间，也足够让胖子看清楚这个地方实质，幻想里面居然躲藏了几棵小树，胖子毫不犹豫地向走去。

伙伴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刚才“龙”的瞬间消失还不能让他们太吃惊，而这个事情简直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围：在接触龙的一刹那，胖子居然消失了。

在接触幻象的一刹那，整个幻象对胖子来说就已经不存在了，虽然在其他人眼中，好象是“巨龙”用身体吞没了胖子。

胖子走到那几棵小树身边，小树个子都非常矮小，只跟胖子差不多高，细细的树枝上有零零散散的树叶，间或有几颗小小的果子。而这些小树居然扎根在整块的岩石当中。在胖子的注视当中，这些小树的树枝竟然好象恐惧似的在瑟瑟颤动。

胖子认出来了，那是玲珑树。刹那间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这些小小的但具有强大幻影魔法能量的植物居然幻化出最强大的生物来保护自己。

胖子施展了一个“自然沟通”，安抚了几棵小树内在的恐惧，而胖子也只挑选了十几颗已经成熟的玲珑果采摘下来，胖子知道，即使把这些果子留下来，因为掉落的地方是岩石，其能够扎根并生存下来的可能有几乎没有。

几乎毫无征兆，一个飞斧、两支箭从胖子身边飞过，其中一支箭击中对面的石壁后爆发起一个小型火球，而这个强大的幻象在遭受攻击之后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发出龙特有的呼啸。

胖子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这些可爱的同伴肯定以为自己被龙“吃”掉了，居然不顾自身与龙巨大的能力差距，向“龙”发起了进攻。

“停手！”胖子边大喊，边向同伴的方向奔去。胖子心中感动，后悔自己行动前没有和同伴们沟通一下。

伙伴们刚才还在惊讶这个对这个怪物的攻击仿佛从怪物的身体的身体中穿过，现在则吃惊地看着胖子跌跌撞撞地从龙的“肚子”里面跑了出来。

而胖子看到了同伴们脸上的焦急与恐惧，也看到了阿瑞脸上的泪水。

队伍在距离“龙”尽量远的地方扎营，即使只是幻象，龙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的压力仍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胖子点燃了魔法营火，让大家烘烤身上的湿衣服。然后胖子详细讲述了玲珑树的事情。

“你他妈的也不事先说一声，想吓死我们啊！”大家听明白了之后，怒气立刻爆发了出来。

胖子只能低头承认错误，承诺以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而阿瑞此时冷冷地竟然不搭理胖子，胖子想跟她说两句话，在伙伴们的夹攻中，居然不得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