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国殇:民国时期的中国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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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土肥原亮出王牌 沈鸿烈绝地反击

土肥原正在焦虑找不着证据的时候,在俄国的日军带兵官新田中佐给他带来了一系列的证据,土肥原大喜啊!马上找到沈鸿烈,气势汹汹地说:“沈先生,我这里的证据现在证明,贵方舰队现在涉嫌破坏同盟关系,并借给敌人武器,我对此表示严正的抗议!”

沈鸿烈一听,马上说:“哦?贵方有何证据?”

“据我们的军队战报,和赤匪交战的时候,俘虏了你们军舰上的维修员和你们借给赤匪的大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们在检查苏军北方要塞的时候,又发现了你们借给俄军的大批教练弹,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不是存心破坏同盟,帮助敌人!”

沈鸿烈一听,心中暗自庆幸啊:哎呀!幸亏我多想了一步,不然就糟了!不过呢,沈鸿烈嘴上还得说:“哎呀!真有此事?我不知道啊!土肥原先生,我建议马上提审陈世英,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把陈世英押到这里来!”

有人把陈世英带到了会议室,沈鸿烈不怒装怒,不横装横:“陈世英啊陈世英!我们此次来解决问题,你竟然知情不报!该当何罪!还不从实招来!”

陈世英还挺硬:“招什么招?我是有罪便知,无罪不晓!”

“哼!你还挺嘴硬!我且问你!你给俄军运过去的是什么炮弹?你是不是私自借给赤匪兵器来着!”

这陈世英一看,沈鸿烈别看声色俱厉,可是眼珠直转,那是跟自己使眼色呢!他迅速又想想沈鸿烈和他商量的应对之策,应该没有什么漏洞了!想到这儿,陈世英故意打了一个冷战,土肥原一看,有门啊!于是他缓和了一下态度:“陈世英先生,你到底还有什么没说的?你要想清楚一件事,此事关乎你们国家的颜面,你犯了错,如果情有可原,我们还可以谈判。但是你要是不说,让我们揭发出来,恐怕在贵国的面子上,不太好看吧!”

陈世英装着无奈,拿手绢擦了擦汗:“好好好!我说!那天我们借给俄军大炮和弹药,我实际上是派人运送了四门大炮和六车弹药,其中我们就是怕赤匪沿路拦截,所以六车弹药中有一半是教练弹,一半是实弹。后来我听负责运炮的王琦舰长说,当途之中,路遇赤匪拦截,被劫走了一门大炮和四车弹药,还被俘虏了一个负责押运的维修员。当时碰上了俄军之后,他们怕担责任,所以谎称运了三门炮。其余的,我是一概不知啊!”

土肥原一听,事情倒是吻合了,不过怎么听怎么别扭。沈鸿烈呢,一看陈世英说的严丝合缝,就继续问:“哦?那这么说,你是运了四门炮去,结果被劫走一门,赤匪用它来攻打领事馆?”

“的确是被劫走一门炮,这炮是江亨号的副炮。但赤匪是不是用它攻打领事馆,我不清楚了。”

沈鸿烈转身一施礼:“土肥原先生,陈世英舰长的话您也听见了,我建议,迅速提审中方舰队的舰长王琦,以及那天运送武器弹药的相关人员!”

“嗯!好!”

时间不大,有人把利绥号舰长王琦,以及“兔子蹦”陈二带到。沈鸿烈把脸一板:“你们俩!快把那天运送武器弹药的情况给我从实招来!你们的陈司令可已经招了,你们要是敢有任何隐瞒,等我们的谈判谈妥,把你们押回国内,枪毙!”

再看王琦和陈二,看似战战兢兢,实则心里有底啊!再看王琦往上回话:“回沈长官,我们那天运了四门炮和六车弹药前去支援俄军要塞,结果路遇赤匪截击,被劫走一门大炮,四车弹药。后来俄军及时出现,打跑了赤匪,所以我们有三门炮,两车弹药完整交给俄军。”

“那为何在俄军要塞出现的都是教练弹?这怎么回事?”

陈世英在庙街借炮红军打日军,土肥原贤二少佐在对此事进行调查

陈二一挠头:“我说两句。长官,那天天色昏暗,我想可能是车的顺序弄错了,可能把教练弹放前面了,把其中一门炮和实弹给搁后面了,结果恰好赤匪劫的是后五辆车,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咱们说,这回在会议室里审讯陈世英他们几个,主审是沈鸿烈和土肥原贤二,旁边还有人,包括土肥原的助手中村刀枚和松下,沈鸿烈这边呢,谢刚哲和凌霄也都在旁相陪。中村刀枚一听,当时火了,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就说:“你们这是在狡辩!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行为!你们的,身为军官,如何会弄错?你们分明就是支持赤匪,破坏同盟!”

陈二一听:“哎,沈长官,我先问问,这位是谁?”

“这是土肥原先生的助手,中村先生。”

“哦,我说中村先生,您说我们是挑衅,破坏同盟。这没道理啊!我们要是存心破坏同盟,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物资给赤匪送过去?咱们按常理说,我们要是支持赤匪,那应该把那四门炮都给他们才是,我们只给了一门,这是什么道理?所以说,我们就是弄错了。”

王琦一听,好你个陈二啊!这瞎话编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他心里高兴,脸上也得装可怜:“沈长官,我们真的只是弄错了!请您大发慈悲啊!”

咱们再说凌霄,凌霄不明白沈鸿烈鼓捣什么,自从上次凌霄跟沈鸿烈发完脾气之后,沈鸿烈就看出来了,这凌霄啊!他就是一坏事包,能耐不小,但就是心胸狭隘,看不起闽系的这帮海军,没事就窝里斗。所以这次就没跟他说,只有沈鸿烈和谢刚哲知情。这凌霄还高兴呢:好啊!你们闽系这帮人可算是现了大眼!我看啊,还得羞辱羞辱他们。所以凌霄就说了:“哼哼!我说你们还算个军人吗?军人,得想着给国家解危救难,你说你们!就因为被赤匪劫走点东西,连说都不敢说,你说你们给国家招了多大的事吧!”

王琦一听,心说:这凌霄是跟我们过不去了!这什么意思啊?在日本人面前骂我们,这是显你能耐大是不是?到底是谁给国家丢人呢!

王琦刚想说话,陈二先说了:“我说凌长官,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为什么要撒谎?你得看当时的情况,那个俄国军官,刚一听说丢五辆车,枪都指着王舰长的脑门子了!我们要再说丢炮的事,那我们还回得来吗?临回来,他还把我们押送队伍的枪全给缴了。这要是你,你还敢硬到底吗?”

“这个……”

沈鸿烈高兴啊!这回算是把谎圆的严丝合缝,什么破绽也没有啊!于是他就说了:“土肥原先生,您看,这事也就是一个误会,我们有失误的地方,等我们回去,会严加处罚!”

这土肥原啊,一直没说话,就看着沈鸿烈在这儿审。他一看这情况,这俩人的话有真有假,编的还挺圆,幸亏我手里还有那个俘虏,该出撒手锏了!所以土肥原不慌不忙,说:“嗯!沈先生审得不错,不过我有一个人,恐怕你们得见见!推进来!”

时间不长,几个日本人推进一个人来。王琦一看,大吃一惊啊!这不是别人,正是凌观手下的那个维修员,姓王,叫王老疙瘩。当初支援苏联游击队,凌观带着人去了,后来听说有门炮出了问题,留他在苏联那边修理,没想到让日本人给逮住了,这可怎么办?

沈鸿烈也吓了一跳啊!虽然想到了这个维修员可能落到日本人手里,可毕竟没有跟他交代过,这要是说点什么不该说的,我们可就白忙活了!事到如今,只能赌一赌了!

沈鸿烈

沈鸿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王老疙瘩,一看这王老疙瘩浑身都是伤啊!鞭痕累累,衣服破旧不堪,都露着血嘎巴。土肥原说:“把你跟我们说的在这儿说一遍!你是何人?干过什么事?”

“我叫王老疙瘩,是中国舰队上的维修员。陈世英舰长让我们去给赤匪运炮,攻打日本使馆我们也参加了。”

土肥原冷笑一声:“哼哼!沈先生,解释一下吧!”

沈鸿烈一听,看来这王老疙瘩没全说啊!当时运了三门炮,可他只说了运炮,看来事情有缓啊!沈鸿烈稳了稳心神,说道:“王老疙瘩,我问你,你这身伤是谁打的?”

“就是他们!”

王老疙瘩一指土肥原,沈鸿烈心里更有底了,转头对土肥原说:“土肥原先生,他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土肥原一愣,没想到沈鸿烈来这么一手,一时语塞:“这……这……”

旁边的中村刀枚赶紧说:“抓到他之后,他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我们也有权想办法让他开口!”

土肥原一听,这个气啊!心说:好你个中村刀枚啊!我倒霉就倒在你身上了!你这一句话,准让沈鸿烈这只狐狸抓住破绽!你干脆别叫中村刀枚了,你就叫中村倒霉得了!

果不其然,沈鸿烈微微一笑:“中村先生,那你们为什么要严刑拷打他呢?要知道重刑之下,可不一定是实话啊!”

底下的“兔子蹦”陈二一看这情况,马上扑到王老疙瘩跟前:“王老疙瘩啊!你可受苦了!当初让赤匪截击,我们不应该放弃你啊!要知道你受那么多苦,还让那帮赤匪胁迫着打领事馆,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救回来啊!如今你还让日本人打得一身是伤,我们真浑蛋啊!”

“啪!啪!”

陈二一边说,还一边抽自己嘴巴。

咱们再说王老疙瘩,他也不是傻子,看这情况,对自己相当有利啊!干脆翻供吧!于是他鼻子翅一扇乎,也哭了:“陈哥!王舰长!我没有骨气啊!那帮赤匪拿枪逼着我教他们开炮,我是不敢不教啊!如今我又让日本人严刑拷打,给你们造成这么多麻烦,我不是个军人啊!呜呜!”

“王老弟啊!呜呜”

底下是哭作一团。沈鸿烈一看,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是绝地反击啊!日本鬼子没有确凿证据,满天的云彩也就散了!剩下的都好说啊!

土肥原呢,给气了个半死,他知道,这张王牌算是完了,估计再跟中方在尸体的问题上扯皮,恐怕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所以他干脆把手一甩,走了!

咱就这么说,日本人接着找证据,始终就没有取得突破。在谈判的时候就算是漫天要价,沈鸿烈心里也有底,你漫天要价,我就地还钱。最终日本人也为保全面子,干脆解释成“误会”,并和中国方面达成了协议:1.由中国驻日本大使,向日本政府道歉。2.以失职罪,革去陈世英所有职务,不得再入海军,永不叙用。3.将王老疙瘩和江亨号装弹手,判处一年监禁。4.赔偿遇难日本人每人三万银圆的抚恤金。

有人问了,既然是“误会”,为什么处理方式还是这么苛刻呢?这一切都是国力所致,有国力做基础,对手就不敢放肆。如果没有,纵使你谈判手段再高明,对手也会想办法让你签订不平等条约。

签订了协议,舰队上所有的人员都算松了口气,陈世英呢,按照日本的条约,收拾行李,准备回福建。沈鸿烈于心不忍啊!他也知道陈世英有能耐,海军损失这么个人才真可惜。他有心安慰陈世英几句,没想到陈世英先说了:“鸿烈兄,你什么都别说了!能形成今天这种局面,你已经尽全力了!我陈世英代表全舰队的官兵们,谢谢你了!”

“哎!世英兄,惭愧啊!我还是没能保住你啊!你等着,等我沈鸿烈发达的那一天,如果你还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我一定请你来做我的顾问!”

陈世英听了,神秘的一笑:“鸿烈兄!多谢你的好意了!我陈世英在闽系里还是有点人脉的,如今的海军总长萨镇冰曾经当过我的老师,我想咱们肯定后会有期!再见了!”

“世英兄,后会有期!”

咱们说着陈世英,的确是有本事,有路子,他回到福建,经过海军总长萨镇冰的运作,他把自己的字“季良”,改成名字,继续在海军中任职。后来一直当到了中央海军第一舰队司令。1934年,和萨镇冰同辈分的日本海军军魂东乡平八郎去世,陈季良还作为中国海军的代表,出访日本。当时好多人劝他:“你和日本人有庙街时候的过节,小心他们刺杀你!”

可陈季良呢,根本没把这些日本人放在眼里,不但去了日本参加了东乡平八郎的葬礼,还登上日本的战列舰长门号,跟日本海军的高级军官合影。日本人愣是没看出此时的陈季良就是当初的陈世英!

抗战开始后,陈季良率部大战江阴封锁线,打得日军头疼不已,当然了,这是后话,咱们以后再说。

咱们再说沈鸿烈,好不容易解决了庙街事件,北京政府下令,让沈鸿烈把舰队带回哈尔滨。于是沈鸿烈带着舰队,经黑龙江、松花江,一直回到了哈尔滨。没想到这回回到哈尔滨,沈鸿烈遇上了一位贵人,也正是这位贵人,才让沈鸿烈的事业达到了顶峰。这个人是谁?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