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手
陆萱听见此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凤希瑶一眼，“凤姑娘是深闺淑女，五石散是禁药，她应该不会服用吧。”
云若笙沉思了一会“结合那天她继母要毁她名声的事情来看，倒像是被设计了。应该是提前在她食用的茶水或者食物中掺入了五石散，但是起火的时候，她的药效尚未明显发作，所以没有中计。”
“天呐，这也太可怕了。”陆萱有些后怕。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云若笙看向凤希瑶的眼神多了一分怜惜，“最可怕的是，在她们的原计划中，她们怎么能断定仅仅依靠五石散，凤姑娘的名声就会被毁坏，除非，五石散只是一环，是为了保证下一步的万无一失，这才是最恐怖的。”
“云姐姐，我们现在需要报官吗？”
“不，五石散已经被列为禁药，并不常见，所以你没见过，探不出脉象的异常也情有可原，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的证据，贸然报官反而会影响凤姑娘的清白。”
云若笙想起了刚才凤希瑶所说的话，“看来她所说的并非夸张，她的继母确实心狠手辣，甚至不惜赌上全家女孩子的名声，看来她姐姐的事，如果我们不管，可能真的会被她继母卖到青楼。”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冲到她家去把另一位凤姑娘救出来吧。”
云若笙被陆萱的话点了一下，笑着说：“是啊，我们没借口冲进去，可是有人有借口呀。”
云若笙将眼神落在了陆萱身后的书桌上，书桌上的信纸正在微风中浅浅折起一角。
自从那日红楼着火后，柳如烟无处可去，许辌承也不敢将她带回家，只好把她安顿在客栈，每日悉心照料。
柳如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香肩半露，但是在肩膀上却有一片显眼的伤疤，想来应该是那天在大火中留下的。
柳如烟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知道是许辌承来了，急忙将衣服拉上，起身前去开门。
“如烟，我今日在街口遇见瑶姨了，她说红楼一时半会修不好，估计是要换一处经营地了，好在你的姐妹们伤亡不重，根基还在，待她物色好新的地点就立刻遣人来给你送信。”
许辌承一边说话，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自那日你被吓到后，胃口一直不好，我去君子台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果子点心，还冒着热气儿呢。”
柳如烟给许辌承倒了一杯茶，看着眼前的果子点心依旧没有胃口。
“如烟，我盘算过了，要不我给你赎身吧，正好现在瑶姨需要钱重建红楼，一举两得。”许辌承充满期待的看着柳如烟。
柳如烟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许辌承，“你把我赎身之后，又想把我安置在哪呢？”
许辌承似乎被这个问题难到了，沉思片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如烟的眸光一瞬间暗淡了：“小侯爷，初见你时，我才十三岁，家中遭难，被父亲典卖到青楼换了药钱给弟弟看病，我被瑶姨逼着学习舞蹈、参加花魁比赛，也就是在花魁大赛上，有一位富商出了黄金千两要买我一夜，我哭着说不愿意，是你出高价替我打发了富商，买走了那一夜。”
“那一夜你没碰我丝毫，陪着我看了一晚上星星，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沦为了富贵公子们的玩物，这份恩情，我始终记得。”
柳如烟眸光坚定的看着许辌承，“小侯爷，你在如烟心中是顶好的人，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拖你的后腿。你是定远侯府唯一的男丁，将来你会继承右相大人的衣钵，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这样优秀的你，身边不能有一名青楼女子。”
许辌承打断了柳如烟的话语：“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身份，如烟……”
“我知道。”
柳如烟也打断了许辌承的话，“小侯爷，我都知道，只是我们的力量太微弱，打破不了世俗的偏见，我不愿小侯爷在朝堂上受到谏官指摘、御史责问，更不愿小侯爷为难。”
许辌承凝着眉，双眸中透出了一丝心疼之意：“如烟，这些年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为什么你突然要提这些。”
“小侯爷，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傍身钱，都放在钱庄，等瑶姨挑好了地方，我再跳一段时间的舞就能替自己赎身了。”
柳如烟只感觉眼中突然涌上了一层雾气，“云家姑娘看得出来是心肠极好的人，她家世显赫，对你的仕途大有裨益，如烟多谢公子垂怜。”
许辌承心下了然，难怪那日在优草堂柳如烟的反应就不对劲，原来是因为和云若笙的传言。
许辌承急忙解释：“如烟，我和云家姑娘的婚约尚未定下，一切都只是传言，你切莫当真。”
柳如烟摇了摇头：“不是云姑娘也会是其他名门淑女，总之不会是我，贵妃娘娘定会为小侯爷好好挑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许辌承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如烟的身子已经无大碍了，今夜收拾一下行囊，明天我就去找瑶姨汇合。”
许辌承皱眉：“你需要静养，瑶姨现在忙得团团转，还怎么管你，我不来打扰你就是了，这些日子你就在客栈好好休息。”
说罢，许辌承起身就打算离开，却在推门的一瞬间停住了，“我已经吩咐让店小二多照看你，有事的话，你让他去给我报信，我立刻就来。”
不等柳如烟拒绝，许辌承推开门就走。
柳如烟看着许辌承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默默流下了一滴眼泪。
这些年，她和许辌承吐露心事、彼此开解，一起把酒言欢、对月畅饮，日子美的像一幅画。
可这一切，在她听见许辌承和云若笙要被赐婚的传言时便开始松动。
那天，她在优草堂见到了云若笙，虽然一身灰，但是官家女子身上的傲气却是怎样都遮挡不住。
在外人眼中，青楼女子就是残花败柳之身，大户人家纳妾都尚且要犹豫，更何况还是定远侯府。
方才她问许辌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许辌承还在思考，可她突然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了，与其被自己心仪的人否定，不如自己否定。
柳如烟打开食盒，里面全是她最爱吃的果子点心，已经没冒热气了。
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嘴中，怎么觉得今日的糕点，没有往日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