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韵书史研究:《礼部韵略》系韵书源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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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礼部韵略》产生的社会背景

自唐末“安史之乱”到五代十国的军阀混战,中国社会一直处于连年战乱的动荡环境之中。赵宋王朝建立以后,赵匡胤及其后继者吸取了藩镇割据、君权卑弱的前车之鉴,深知掌握军权的重要和军权旁落的威胁,因此,在开国之初,便确立了“偃武修文”的基本国策。“政治冲动不仅仅是对手段和目的进行考虑后做出的理智推理,而且也是先于个人的思想和经验,尽管为思想和经验所修正的意向。”〔英〕格雷厄姆·沃拉斯:《政治中的人性》,商务印书馆,1985,第4页。宋初的“右文”政策集中体现了统治者在治国理念和政治态度的基本倾向,从而引起了宋初用人路线的巨大变化。建隆二年(961),赵匡胤召见谋臣赵普问:“天下自唐季以来,数十年间,帝王凡易八姓,战斗不息,生民涂炭,其故何也?吾欲息天下之兵,为国家长久计,其道如何?”赵普回答:“此非他故,方镇太重,君弱臣强而已,今所以治之,亦无他奇巧,惟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则天下自安矣。”(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第49页。因此,他以“杯酒释兵权”的手段,夺得中央禁军指挥权并削弱了地方节度使的权力,使武将的权力始终控制在皇帝允许的范围之内,不致构成对中央的威胁。在消极防范的同时,宋太祖还积极采取措施,提高文臣的政治地位和待遇,以牵制武将的擅权,最著名的就是“以儒臣知州事”。他曾对赵普说:“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选儒臣干事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未及武臣一人也。”(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三,第293页。太宗秉承太祖遗风,自谓:“朕无他好,但喜读书,多见古今成败。”(明)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一七《太宗致政》,中华书局,1977,第116页。《宋史·太祖本纪三》对宋初的文治政策给予了充分评价:

 

五季乱极,宋太祖起介胄之间,践九五之位,原其得国,视晋、汉、周亦岂甚相绝哉?及其发号施令,名藩大将,俯首听命;四方列国,次第削平,此非人力所易致也。建隆以来,释藩镇兵权,绳赃吏重法,以塞浊乱之源。州郡司牧,下至令录、幕职,躬自引对,务农兴学,慎罚薄敛,与世休息,迄于丕平。(元)脱脱等:《宋史》,第50~51页。

 

宋初为何采取“尚文抑武”的国策,宋人王栐曾一语道破:“唐末进士不第,如王仙芝辈唱乱,而敬翔、李振之徒,皆进士之不得志者也。盖四海九州之广,而岁上第者仅一二十人,苟非才学超出伦辈,必自绝意于功名之途,无复故籍。故圣朝广开科举之门,俾人人有觊觎之心,不忍自弃于盗贼奸宄。”(宋)王柡:《燕翼诒谋录》卷一“进士特奏名”条,中华书局,1997,第1页。由此可知,“尚文抑武”在宋代已不仅是一种嬗变权术后统治者个人的认识,而是演变为一种向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等领域广泛渗透、辐射的治国方略和政策趋向。诚如蔡襄所言:“今世用人,大率以文词进。大臣,文士也;近侍之臣,文士也;钱谷之司,文士也;边防大帅,文士也;天下转运使,文士也;知州郡,文士也。”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之下,朝野读书向学之风渐成社会风尚,大大地刺激了宋代科举事业的发展。

宋初的统治者还清醒地认识到儒家的“大一统”思想和以仁义礼乐为根基的“王道”,对确保国祚的长治久安,防止重蹈短命朝代的覆辙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因此,他们都试图通过提高儒生政治地位来振兴传统文化,恢复奉“三纲五常”为律条的儒家伦理道德,以达到重整和安定社会秩序的目的。纵观宋朝的文教政策,比较突出地反映了尊孔崇儒的特点。太祖建隆元年(960)诏增葺祠宇,塑绘先圣先贤像,并亲自为赞,书于孔、颜座端,其《宣圣赞》称:“王泽下衰,文武将坠,尼父挺生,河海标异。祖述尧舜,有德无位,哲人其萎,凤鸟不至。”孔元措:《孔氏祖庭广记》卷三,商务印书馆影印,民国二十三年(1934)。赞扬颜渊云:“生值周衰,爵不及鲁,一箪藜藿,陋巷环堵,德冠四科,名垂千古。”《全宋文》卷七《颜子赞》,巴蜀书社,1992,第926页。建隆二年(961)下令贡举人到国子监拜谒孔子,并著为定例。太宗更是极力提高儒家的地位,规定选拔出的人才“须通经义,遵周、孔之教”。(清)毕沅:《续资治通鉴》卷十二,第301页。提出“兴文教,抑武事”(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八,第394页。,“王者虽以武功克定,终须用文德致治”(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三,第528页。, “以文化成天下”等主张。(宋)周必大:《平园继稿》卷十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太平兴国八年(983)诏谕大臣重修孔庙:“朕嗣位以来,咸秩无文,遍修群祀,金田之列刹崇矣,神仙之灵宇修矣。惟鲁之夫子庙堂未加营葺,阙孰甚焉。况像设卑而不广,堂庑陋而毁颓……既非大壮之规,但有岿然之势,倾圮浸久,民何所观?”(清)王昶:《金石萃编》卷一二五《大宋重修兖州文宣王庙碑铭》,北京中国书店影印,1985,第158页。宰相吕蒙正撰碑铭云:“夫子无位立教,化人以文行忠信,敦俗以冠婚丧祭,为民立防,与世垂范;用之则昌,不用则亡。”(清)王昶:《金石萃编》卷一二五《大宋重修兖州文宣王庙碑铭》,第158页。其根本旨意较宋太宗还要明显,孔庙不修,则儒学不尊;儒学不尊,则纲常不振;纲常不振,则大宋基业不稳。宋真宗的尊孔崇儒更是达到极点,他不仅亲赴曲阜行礼祭奠,还亲自撰写了《文宣王赞》和《崇儒术论》。《文宣王赞》颂孔子为“人伦之表”,称儒学是“帝道之纲”,《崇儒术论》则曰:

 

儒术污隆,其应实大;国家崇替,何莫由斯。故秦衰则经籍道息,汉盛则学校兴行。其后命历迭改,而风教一揆。有唐文物最盛,朱梁而下,王风浸微。太祖、太宗丕变弊俗,崇尚斯文。朕获绍先业,谨遵圣训,礼乐交举,儒术化成。(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十九,第1798~1799页。

 

这段话把宋廷的“右文”政策已讲得非常清楚。同时特命邢昺、孙奭等校定《周礼》《仪礼》《公羊》《穀梁》《孝经》《论语》《尔雅》等经典的注疏,将其正式奉为儒家经典的正宗,作为法定教科书,颁行学宫。

清代四库馆臣云:“说《春秋》者莫夥于两宋。”(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卷二九《日讲〈春秋解义〉》条,中华书局,1995,第234页下。《四库全书·春秋类》共著录著作114部1838卷,而宋人之作,即占38部689卷,以部数卷数论,均在三分之一左右。“《春秋》以道名分”,宋儒之所以重视《春秋》,主要是为了适应当时政治的需要。儒士们深感晚唐五代社会动荡与纲纪松弛密切相关,所以极重名分,力主尊君权,以维护下之视上凛然不可犯的威仪。宋学开山“三先生”之一的孙复就曾作《春秋尊王发微》,倡导尊君之义。宋初诸帝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都十分重视知识和器重读书人。北宋曾有三次大兴官学之举,而且对私学和新兴的书院也同样采取积极支持的态度,使我国封建教育制度和学校教育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宋太祖不仅明确告戒臣下:“朕欲尽令武臣读书,知为治之道。”(明)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七《太祖建隆以来诸政》,第37页。“宰相须用读书人”,而且还任用大批儒臣“分治大藩”。(明)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二《收兵权》,第7、10页。为了鼓励知识分子关心国事,建隆三年(962)诏:“自今百官每五日内展起居,以次转对,指陈时政得失。事关急切者,许不时上章,无以触讳为惧。”(明)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七《太祖建隆以来诸政》,第38页。太宗则云:

 

朕欲博求俊乂于科场中,非敢望拔十得五,止得一二,亦可为政治之具矣。(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八,第393页。

国家选才,最为切务,人均深居九重,何由遍识,必须采访。(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四,第547页。

 

宋初诸帝不仅勤于治事,而且还都是勤奋读书的典型。如太宗“辰巳间视事,既罢,即看书,深夜乃寝,五鼓而起,盛暑永昼未尝卧”。(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五,第588页。曾日读《太平御览》三卷,“有时因事耽误,亦必于暇日追补”。(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八,中华书局,1981,第90页。终于用了一年的时间,把这部千卷大书诵读一遍。《太平御览》卷首摘引《国朝会要》,南宋蜀刻本。他的读书目的自己说得很明白:“王者虽以武功克定,终须用文德致治。朕每退朝,不废观书,意欲酌前代成败而行之,以尽损益也。”(宋)李攸:《宋朝事实》卷三《圣学》,中华书局,1957,第36页。真宗好学不倦超过乃父,曾用一年时间读完十一经,又用一年半通读了十九史(宋)王应麟:《玉海》卷三十,第585页。,其读书目正如王旦所说:“陛下博观载籍,非唯多闻广记,实皆取其规鉴。谈经典必稽其道,语史籍必穷其事,论为君必究其治乱,言为臣必志其邪正。”(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八十五,第1939页。

重“文治”,就离不开文官,而文官又主要源于科举。从太祖开宝六年(973)殿试进士开始,到太平兴国二年(991)二十年间,录取进士就达27300人之多,“自是取人益广,得士益多”。(宋)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上,(台湾)商务印书馆,1966,第28页。单就太平兴国二年的贡举而言,共得进士吕蒙正以下109人,诸科207人,赐同出身191人。宰相薛居正等认为“取人太多,用人太骤”,表示反对。但太宗“方欲兴文教,抑武事,弗听”。(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八,第394页。从而一改唐末五代“及第不必读书,做官何须事业”的读书人无用武之地的局面。(宋)赵令畤:《侯鲭录》卷八,中华书局,2002,第194页。录取名额的逐渐扩大,大大刺激了读书人应考的热情,宋代科举的兴盛,给专门为科举服务的《礼部韵略》的产生提供了前提。

“夫教化之本,治乱之源,苟无书籍,何以取法?”(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五,第571页。宋朝统治者重视知识,器重读书人,提倡读书,自然把书籍的收集、保管、整理、编纂和印行等放在重要位置。太祖乾德四年(966)闰八月,诏求亡书,大开献书之路:“献书人送学士院试问吏理,堪任职官,具以名闻。”(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第178页。“凡吏民有以书籍来献者,令史馆视其篇目,馆中所无则收之”,赐以官爵。(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第178页。此后太宗、真宗、仁宗各朝也多次颁诏鼓励民间献书,太宗曾对臣下讲:“夫教化之本,治乱之源,苟无书籍,何以取法?”(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五,第571页。因此“献图籍于阙下者,不可胜计”。(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十一,第704页。宋代学者王明清记录了宋初诏求遗书的情况:

 

太宗向儒学,下诏搜访民间,以开元四部为目,馆中所阙及三百以上卷者,予一子出身……真宗咸平三年,诏中外臣庶家,有搜得三馆所少书籍,每纳一卷,给千钱,[送] 判馆看详,委是所少书数,及卷帙别无差误,方许收纳。其所进书及三百卷以上,量才试问,与出身。(宋)王明清:《挥麈录·前录》卷一,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第7页。

 

有感于五代战乱,书籍破坏、散乱严重,从太祖起就注意将原割据地区的藏书运抵京师保管,设三馆(昭文馆、史馆、集贤院),专门负责图书的收集和整理校勘。如建隆三年(962)平荆南,尽收高氏图籍以实三馆(清)徐松:《宋会要辑稿》崇儒四之一五,第2237页下。;乾德三年(965)取后蜀,得书万三千卷;开宝八年(975)平江南,籍其图书得二万余卷等。(清)徐松:《宋会要辑稿》崇儒四之一五,第2237页下。太平兴国四年(979)平太原,太宗命雷德源“入城点检书籍图画”辇载以归。(清)徐松:《宋会要辑稿》崇儒四之一五,第2237页下。为保存图书,太平兴国三年(978)建成崇文院(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九,第422页。,端拱元年(988)创建秘阁。(宋)沈括:《梦溪笔谈》卷二十四,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7,第203页。李焘也曾记录了宋初广集图书及修建崇文院的史实:

 

建隆初,三馆所藏书仅一万二千余卷。及平诸国,尽收其图籍,惟蜀、江南最多,凡得蜀书一万三千卷,江南书二万余卷。又下诏开献书之路,于是天下书复集三馆……二月丙辰朔,诏赐名之崇文院。西序启便门,以备临幸,尽迁旧馆之书以实之。院之东廊为昭文书,南廊为集贤书,西廊有四库,分经史子集四部,为史馆书。六库书籍正副本凡八万卷,策府之文焕然乎一变矣。(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九,第422页。

 

景德二年(1005)龙图阁的藏书情况是:“藏太宗御书五千一百十五卷、轴,下设六阁:经典阁三千七百六十二卷,史传阁八百二十一卷,子画阁一万三百六十二卷,文集阁八千三十一卷,天文阁二千五百六十四卷,图画阁一千四百二十一轴、卷、册。”(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十九,第1329页。据此统计,龙图阁藏书总数为三万两千零七十六卷、轴、册,其数目是相当可观的。

从太祖到真宗期间,宋朝政治相对稳定,社会秩序井然,经济繁荣,为了点缀太平景象,在积极收书的同时,统治者还十分注重文化遗产的整理,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太宗命李昉等“取野史小说集为五百卷,三年成书,号曰《太平广记》”。(宋)王应麟:《玉海》卷五十四引《会要》,第1031页上。太平兴国八年(983)命李昉、扈蒙等修成《太平御览》(宋)钱若水撰、燕永成点校:《宋太宗实录》卷二十七,甘肃人民出版社,2005,第19页。,雍熙三年(986)修成《文苑英华》,雍熙四年(987)编成《神医普救方》《太平圣惠方》。(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七、卷二十八,第625、640页。真宗时,王钦若、杨亿等编修成《册府元龟》。刘壎《隐居通议》尝论其事云:

 

宋初编《文苑英华》之类,尤不足采。或谓当时削平诸僭,其降臣聚朝,多怀旧者,虑其或有异志,故皆位之馆阁,厚其爵禄,使编纂群书,如《太平御览》《广记》《英华》之类,迟以年月,困其心志,于是诸国之臣,俱老死文字间,世以为深得老英雄法,推为长策。(宋)刘壎:《隐居通议》卷十四,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王明清《挥麈录》议论与此同。

 

有学者对北宋各朝文献整理校勘次数做过统计:太祖朝1次、太宗朝5次、真宗朝19次、仁宗朝14次、英宗朝0次、神宗朝4次、哲宗朝3次、徽宗朝9次、钦宗朝0次。真、仁两朝是校勘活动最频繁,成果也最显著的时期,“两朝时间跨度为65年,校勘次数为33次,平均频率约为两年一次;其余七朝共102年,校勘次数却仅为22次,平均约四年半一次。两相比较,前者为后者的两倍多”。汝企和:《北宋中后期官府校勘述论》,《中国史研究》2000年第1期。宋代最重要的韵书,也正式完成于这一文献整理最活跃的时期,同时宋初辞书的编纂也实现了由私人向国家的转型,几部重要的辞书均是由国家组织编纂的。如雍熙三年(986)命徐铉等校定《说文解字》,付国子监雕刊(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十七,第625页。子君案:现在通行的同治十二年番禺陈昌治刻本卷一五下末附雍熙三年十一月牒文云:“许慎《说文》起于东汉,历代传写,讹缪实多,六书之踪无所取法。若不重加刊正,渐恐失其源流。爰命儒学之臣,共详篆籀之迹。右散骑常侍徐铉等深明旧史,多识前言。果能商榷是非,补正阙漏,书成上奏,克副朕心,宜遣雕镌,用广流布。自我朝之垂范,俾永世以作程。其书宜付史馆,仍令国子监雕为印版,依九经书例,许人纳纸墨价钱收赎。兼委徐铉等点检书写雕造,无令差错,致误后人。”(此牒文个别字句与国家图书馆藏宋刊《说文解字》前载牒文小有差异,详见李致忠《宋版书叙录》,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第273页)又《宋史》卷四四一《句中正传》云:“与徐铉重校《说文》,摹印颁行,太宗览之嘉赏”,是句中正亦参与校定工作。,大中祥符六年(1013)敕令陈彭年修《大广益会玉篇》(宋)王应麟:《玉海》卷四十五“祥符《新定玉篇》条”云:“祥符三年二月己酉,太常博士丘雍上《篇韵荃蹄》三卷。六年九月学士陈彭年校理,吴锐、直集贤院丘雍上,准诏《新校定玉篇》三十卷。”第840~841页。,韵书的编纂更是如此。凡此大规模的聚书、修书、编书活动,不仅工程浩大,而且涉及一些专门学科,在资料搜集、体例确定和编纂班子的遴选等方面积累下丰富的经验,为《礼部韵略》的编纂奠定了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