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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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第后归觐留别诸同年
十年常苦学,一上谬成名。擢第未为贵,贺亲方始荣。时辈六七人
,送我出帝城。轩车动行色
,丝管举离声
。得意减别恨,半酣轻远程
。翩翩马蹄疾,春日归乡情。
诗写于贞元十六年(800),白居易二十九岁,拔萃甲科中春官第。
白氏《与元九书》中自述曰:“及五六岁,便学为诗。九岁谙识声韵。十五六,始知有进士,苦节读书。二十已来,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以至于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瞀瞀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也,动以万数,盖以苦学力文所致。”十年苦读,一举高中。诗中用“谬”字,完全是一种矫情作态,纯属过分谦虚之辞。其实此“谬”之一词,掩饰不住诗人内心的狂喜,掩饰不住如愿以偿的激动,而让人见其神采飞扬、踌躇满志的神情。
诗写送别的场面,尽管分离在即,行色弥满,离声盈耳,但是,“得意减别恨,半酣轻远程”。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回家省亲报喜,想到自己光大了宗祖门楣,甚至想到不久便可立身朝堂而穿绯着紫,高兴都来不及,而哪来闲工夫离愁别恨呢?此时的白氏,但觉春风骀荡,天宇高远,所乘骏马亦四蹄生风。诗收尾的二句,简直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复制或改写,是其非常真实的“留别”心理。诗人情与景会,意到笔成,将得意之情抒发得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