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平凡之路不回头
朴树的歌声像股清泉般涌动,歌词分配的那么均匀,那一节节的音符,总是那么撩拨人的心弦,那一夜我听着这首歌踏上了他国的路。国际航班漫长的夜晚,在云朵里看日出日落,就是这个旋律,支持支撑着自己,度过了那个漫长的近二十个小时。
和我一起去非洲吧。他说。
去就去,谁怕谁。我说。
要不先去把结婚证领了,这样大使馆的签证好办下来。他说。
可以,就去办了吧。我说。
原定是5月20日那天去办结婚证,结果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了,人总是惧怕人言可畏,即使是正确的事。然后就把原定的日子,改为了5月29日。
依稀记得那天,天还没亮他就发来信息,你敢去吗?我猜你不敢。
不敢去才怪,去就去,你来接我。我说。
可能最简单的求婚莫过如此吧。一条短信,回复一条短信。直到今天想起来,也觉得暖心至极。
人或许都喜欢并且愿意记住美好的事情,因为不好的事情,太疼太痛太扎心。
办结婚证那天,以为真的就是九块九,我也真的就带了十块钱。最后才发现错了,因为登记处的人,让你进去一个房间,然后才可以领证,等你进去以后,你才发现,这是一个小的婚礼布置会场,放着音乐和布置着鲜花礼台。
人总有突如其来的好奇心,等你走过去,看看礼台上是什么,结婚进行曲的音乐响起,一到礼台上去,相机自动咔咔咔闪个不停,音乐声刚落下,有个声音传来,祝你们百年好合礼毕。
等这一切完毕以后,你再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就会告诉你,摄影费和相框一共五百元。
顿时感觉脑壳秀逗了,不是九块九吗?
给五百块,把视频和相框给我们吧。他说。
这么贵,真的要。我说。
突如其来的才叫惊喜,不知所措的才值得珍藏。他说。
好吧,说不过你,那就要了吧。我说。
出了民政局大楼,抬头一看天空,那天的天显得格外蓝。一对小鸟也对着我,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可能是喜鹊也在恭喜我们呢。
以后要叫我老公,小小老婆婆。他说。
有啥好处呢,不能白叫呢。我说。
以后你管家,我和我的钱都归你管。他说。
那我不是学会计和居委会的,万一管不好咋办?我说。
考证上岗,待遇从优。他说。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笑了。
坐在电动车后座上,风呼呼的吹过来,今天的风吹的格外凉爽,入夏的五月底,有一股沁人心脾凉意。
回家已是午后时分,从包里拿出那两本鲜红的本本,在母亲和小弟眼前晃悠。他们都想约好似的,给我一个大大的赞。似乎这场水到渠成的婚礼,大家都很期待。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场婚礼没有当时举行,因为他的上司突然通知,他将要继续远赴他国工作。
毕业后的种种历历在目,好似一幅幅被刀刻过的痕迹,千疮百孔乙己范进。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懵懂少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的百毒不侵。
思绪似乎一下子飘回了那堂课课,教授在黑板上放着ppt,里面是大秦铁路和青藏铁路的纪录片,初入大学校园的我,正是爱做梦和崇尚理想的年纪,一堂课下来,撕毁了原本签好字的转系申请书。我幻想自己有一天,穿着铁路制服,在这两条巧夺天工的铁道上,用自己所学所知,让这两条集合汗水和智慧的路,走的越来越久,越来越好。
回忆总是美好,现实总是骨感惨烈,毕业季开始的那个夏天,挥撒着眼泪和汗水,跑着人满为患的招聘会,碰壁和灰头土脸的归来,已然磨灭了这个少年蠢动的心,那些灰色的麻木日子,暗淡从此写满了那匆匆的岁月。
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人潮拥挤的人山人海,一路北上。
实习生和不对口的跨专业,除了负担起一日三餐,还要月月盯着那些房租日,如履薄冰的计算着,每月那微薄的发薪日,合计着每月吃喝拉撒的巨大开销。
和租的一室三厅,住着连同自己,三个来自不同地域的女孩子,三个才刚刚开始,接受社会洗礼的同病相怜。
手龙头在白天就让它滴水,因为这样一天下来,接满一桶水,而水表并不会动。煲电视剧总是聚在一个房间,只会开台灯。洗衣机总是除了把贴身衣服分开,三个人总是很默契的,把衣服放在一起洗。周末双休总是约在一起逛菜场,装作三个买家,同一个摊子询问两次价,再由第三个人买。比价不亏,多问不错,三个人总是那么有默契。一前一后一中的出现在菜场和超市,归家总要窃窃私语,又省了多少钱。周一到周五总是在下班之前商量好,如果哪个当天没加班,就回去准备晚餐,一周五天的日子,这种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加班是社会常态,所有打着学习上进的企业家,总是不遗余力的鼓吹社会主义,用着资本主的那套剥削,加班是长久待下去的本分,不加班或许就等着穿小鞋。
对于一群北漂族,头顶锅盖和房租,是永远也抬不起头的。生存或者放弃都在于忍。这样的生存环境,一周有一次在家的晚餐,那个做晚餐的人都是哼着歌完成,另外两个疲惫不堪的人归家,热腾腾的饭菜,总是能抚慰这一天到晚,受伤的心灵。
似乎这就是饭局思维,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用吃饭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没吃饱吧。
思绪被一声窗外的吆喝声打断,心里突然明亮起来,也许就像朴树的歌词,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我曾经坠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平凡着,我曾问遍整个世界,从来没有得到答案,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冥冥中这是我要走的路啊!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只想远远的离开。最后这一句我反复在心里吟唱了很多遍,是啊是啊是啊,我想远远的离开了。
护照到手的那天,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要走了。提前一天到了BJ,老家的艳阳天,BJ却是突然风云变幻,凌晨六点就被他叫醒了,理由是去BJ天安门看升旗,BJ地铁由于修建早,对于我来说,比深圳地铁更有年代感,手牵手一起走,BJ天安门人群拥挤,看过很多次同学们在天安门前留影,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了,感觉真的很开心,趁着起飞时间还早,一起去了一趟BJ天坛公园,开始只是觉得天空有阴晴不定的云,后来居然下起了冰雹子,硕大的冰雹子砸在脸上身上,生疼生疼的。所有的游人都从四处逃窜,偏安一隅的躲在长廊里,原本都是夏装的人们,冷的直嗖嗖的。长廊里有一个简陋的杂货铺,此刻店里人满为患,都在争先恐后的买一次性雨衣,顿时物价上涨,一阵哄抬。游客都买一次性雨衣了穿在身上,每个人都是包的严严实实,只是吧脸露在外面,平日里只是薄薄的一层,此刻却像是保暖神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顿时变得五颜六色起来,远瞅一眼这群人,像田野里还未开放的花骨朵,严严实实的一簇簇。忘了过了多久,冰雹终于停下来了。人群慢慢都散去了。七七八八的人群都开始离开了,我们也都离开了,在临出门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天坛公园,乌云散去的艳阳天,可能这次的记忆真的很难忘,婚后的第一次异地的旅行,可能是老天给的一次机会,让人又惊又喜,记忆深刻难忘。
终于轮到夜幕降临走的那一刻,首都机场的候机厅,我才真的意识到,我离故乡的原风景,开始模糊了,一天逛BJ的愉悦感,好似一下子被乡愁打败。
他看出来我的不安,指着我的脚下,你已经离开中国的领土了,过了边检站了,马上要踏出国门,感觉如何?
一席话把我拉回了现实生活,盯着脚下发了下愣,又开始嘻嘻哈哈了。
飞机开始起飞了,耳朵逐渐开始由于气流,变得不适应起来了。有种撕裂的疼痛和压迫感,他一把拉过我的头,一种莫名的安稳感出来了,放松了很多。
国际航班总是漫长而新奇,第一次坐总是那么兴奋,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像龙卷风袭来,人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下了飞机,要准备转机了,到了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