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要火葬
这一场大混乱似的群殴就这样拉下来帷幕，齐先生松了口气，还好没出啥大事儿。
大毛没有去小少年家，就躲在栅栏外，看见结束了赶紧跑过来：“爹！”
大毛一扑，大毛爹顿时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凉气：“爹？你伤哪啦？快让俺瞅瞅啊？”
大毛去扒他爹的衣服，大毛爹直拦着：“没事儿没事儿，你就被瞎操心了，都是皮外伤两天就好，那老王八让俺揍地才惨。”
“我家还有点活血化淤的草药，我给你拿来吧。”
“行，多谢你了小诚，这回可不好上那老婆子那拿草药咯。”
大毛爹最后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大毛听见了似有所觉悟，鼓起勇气跟大毛爹说了之前他说的话：“爹，要不咱们离开这吧，去哪里都好。”
大毛爹苦笑：“咱们能去哪啊？你娘要葬在这里，再说你三叔还在这呢。”
大毛一怔，没有再说话，似乎迷茫了。
“叔……呼…呼…给你。”
“哎呀你跑啥呀，也不着急用，快歇会儿，喝点水，大毛去给小诚倒点水。”
“不…不用…那一起…去…去吧。”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村长也让大魁背回去了，村长媳妇披头散发一脸抓痕还不忘出言威胁：“告乎你们，他爹要是有啥毛病，俺就来把你家房子点了！呸！杂种东西！”
“滚！”王寡妇突然大吼一声，吓了大家一跳，村长媳妇看她那狠戾的样子，生怕再干一架赶紧招呼大魁背着村长走了。
最后摔了一跤的王陈氏，也骂骂咧咧的拄着拐棍儿走了。
王寡妇头发散乱地坐在地上，突然出声大哭，哭着哭着还躺地上了，大毛爹赶紧过去看看：“咋啦小香？他们都走了，咱也不算吃亏，被哭了。”
“你不懂，你不懂，不懂……”
“啥？你说咋啦？”
“我爹和我大哥都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可仇人就在跟前儿！”
王寡妇哭着捶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恨自己无能为力。
“大不了鱼死网破！”
“对！大不了老娘跟他们一起下地狱！哈哈哈……你走吧，你带大毛走吧，你的仇我一起报了！”
大毛爹在心底叹息着，王寡妇独自思量着，都不再说话气氛就凝滞下来，似乎很沉重，又似乎无所畏惧。
“大毛，你咋都不说话了？”
“喝吧。”
小少年一噎，他感觉到大毛变得不一样了，有一种让他抗拒甚至想远离的气息，可他不想那样，小少年努力地想拉近。
但是没有用，一个人是无法靠近想远离你的人的，大毛在疏远他，小少年感觉的到，他红了眼眶：“大毛……咱们不是兄弟了吗？”
“唉！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俺想离开这了，俺想带俺娘一起走。”
“可是，可是，那……”
“你说书里写的火葬行不行啊？”
“啊？你想……”
“走吧，俺想说通俺爹，你帮俺吧小诚。”
小少年觉得，这可能是他和大毛一起做的最后的事儿了，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狠狠的点点头。
大毛爹是拒绝的，可是架不住大毛的苦苦哀求和小少年的劝说，就连王寡妇都说：“你要让小芹在这肮脏的地方呆着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大毛爹最终同意了，只是可惜了打扮的漂漂亮亮大毛娘了。
小少年落寞的回家去了，临走时他问大毛：“大毛，你会记得我吗？”大毛却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几人吃了点剩下的点心，大毛爹就去镇上买火油了，好好的丧事儿办的乱七八糟，最后还要把大毛娘一把火烧了，大毛爹心里着实不痛快。
王寡妇在灵堂絮絮叨叨地和大毛娘不知道说了什么，还叫大毛来看看他娘美不美，惹得大毛哭了一场，看着化了妆穿着红裙的娘，大毛百感交集。
“香姨，谢谢你，俺都从来不道，娘还可以穿这么好看。”
“扑哧～傻小子，你不道的多了，这小村子能有啥呀，以后你会知道的更多。”
大毛点点头，想象着自己以后也要赚钱买好多红裙，烧给娘穿，还要盖大房子用红砖，铺水泥地面，亮亮堂堂的给爹住。
大毛爹回来拎了两桶火油，架子王寡妇和大毛已经搭好了，放上柴，大毛爹把大毛娘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对不起了孩儿他娘，俺们要离开这，带不走你，只能委屈你了。”
倒上火油就点着了，大火冲天，大毛看中火中的娘大哭起来：“娘！娘！”
大毛爹慌忙拦下想过去的大毛：“火油劲儿大着呢，沾上就着。”
大毛跪地大哭，大毛爹也红着眼，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王寡妇没有哭，心中默默的念叨着要大毛娘安心去吧，早早投生，随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大火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
这一把火，一直烧到了天擦黑，期间王陈氏这个老太婆不顾自己摔疼的屁股，拄着拐棍儿迈着小碎步过来劝阻。
“你们噶哈呀这是？王八犊子作死呀！这人咋能烧了呢？你们经过族里同意了吗？啊？咋能烧了！”
棍子搓地邦邦响，仨人都不理她，老太婆怒了，气的捶足顿胸：“你们这样王巧芹她没发投生，知不知道？啊？你们这是糟尽她肉身啊。”
“俺娘才不会才不会，俺娘好好投生好人家大富大贵，俺娘下辈子长命百岁！”
“大毛甭搭理她，那个老虔婆，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见不得火。”
看着王寡妇轻蔑地笑容，王陈氏只觉得气血上涌：“你……你……俺这是为你们好哇！”
王陈氏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几欲落泪，她真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咋就没人信呢，年轻时是自己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可是自己收手时已经晚了。
村长回去后，发觉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儿都不对了，越想越觉得难搞，最后决定去小山底下看看，要把自己摘出来，不然这个村长可就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