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话离别
小少年只是直觉认为憨老实死的不简单，也许和这块儿帕子有关系，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是如何，也想象不出来李月娥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有人杀了老实叔，我要给老实叔报仇！”小少年愤恨的说着。
他觉得心情糟糕透了，想了想他把东西都收好，然后悄悄地打开门出去了。
“唉！星星还是那么多，月亮还是那么大。”
仰望天空的人似乎总是感慨颇多，小少年也不列外。
“小诚？是你吗小诚？”
大门口传来低声的询问，熟悉地说话声另小少年心中一振，他快步走过去：“大毛，你咋来啦，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小诚，俺要跟俺爹走了，你要不出来，俺可能不会叫你了，俺都在这走好几个来回儿了。”
“啊！？”
“天不亮就得赶路了，俺就不再来告乎你了。”
“嗯……嗯……你要好好活着，大毛，大毛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小少年此刻也顾不得声音大不大了，匆忙回屋拿了东西就跑出来，看见大毛还在门口，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这是我老实叔给我的大钱儿，给你…给你……就像我陪着你。”
大毛点点头：“嗯呐，你也要好好活着，被想俺啊，嘿嘿……”
大毛吸吸鼻子，笑着掩饰自己的哽咽，他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小人，递给了小少年：“俺学着做的，不咋好。”
“呜呜……大毛，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就剩我自个儿了……”
小少年抱住大毛，大毛抱了小少年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松开说：“走了。”
两个哑嗓子小少年在这个夜晚，照着莹白的月光互相拥抱了彼此，互相道了珍重，互相送了礼物，互相把这个人留在了回忆里。
小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去的大毛，心里默默的祝福他。
这个夜晚，小少年似乎一下子成长了起来，他擦干眼泪发誓不再哭泣，只留下通红的眼睛悼念着逝去的年少。
第二天小少年早早起来，打扫了院子码好了柴，洗漱好了就坐在桌前看看书，写写字。
李月娥起来看到了灶台边上整齐的柴禾，很是讶异，却也有着淡淡的喜悦，她以为是小少年长大了懂得体谅人了。
小少年是长大了，但却不是懂得体谅人，而是想要要一个人前行，他想
等李月娥做饭的时候也发觉不对了：“小诚？你咋还在这儿？”
“娘，我想学做饭。”
“啥？”
“放心吧娘，不会耽误课业的，也不会浪费很多时间。”
李月娥望着小少年那通红的眼睛中异常坚定的目光，最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她隐隐地感觉到小少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小少年就给母亲打打下手，观察用料，顺序，暗自记下。
吃饭的时候李月娥突然说：“一会儿我去找你老蔫儿叔上镇上买口棺材吧，唉！不说多好，总归是让他有个住的地方。”
小少年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似乎不太热衷此事了，李月娥虽奇怪也没有再问什么，这一早上小少年已经够奇怪了。
李月娥找到老蔫巴说明来意，老蔫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他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都写满了愕然。
但是他很快就若无其事的同意了，李月娥拿了钱给他：“这个你拿着，买个差不多的吧，留两个雇车。”
“不用，也是邻居一场。”老蔫巴推回了李月娥递钱的手，顺便摸了一把，心里却觉得很是奇妙。
既然铁牛都是他的出钱葬的，那憨老实他也出了，这就叫有始有终吧。
李月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蔫巴就放下手里的兔子，起身去了镇上。
尸体烂成那样了，也就不再挑什么日子了，李月娥查了一下今天没什么禁忌索性就早早准备下葬吧。
不过两个多小时，老蔫巴就来找李月娥了，李月娥有点吃惊：“咋这么快啊？”
“俺跑去的。”
顿时李月娥心疼地掏出帕子给他擦擦，一边说着：“这么着急干啥呀，累坏了。”
老蔫巴只是定定地看着李月娥，看的她面红耳赤羞赧不已：“你……你在这样……我不勒你了……”
“赶早给老实叔下葬吧。”小少年突然出声，李月娥慌忙迈步站远一点，然后应声说好，老蔫巴看着若有所思。
老蔫巴扛回来的是口上好的红松棺材，小少年看着还算满意，只想着以后有钱了要给老实叔换楠木的。
小少年先一步带着他雇来的人到了尸体那忙碌起来，等李月娥和老蔫巴赶过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入棺了。
李月娥很是诧异小少年怎么雇来的人：“小诚你哪来的钱雇人啊？”
“都是村里的叔伯、爷爷，我没有钱，抄书求来的。”小少年垂眸回到，接着又去忙碌起来。
由于尸体已经无法换衣服了，小少年把憨老实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棺材里，又偷偷给憨老实放了一枚铜钱。
小少年略有些心酸，现在的他真是没有能力啊，老实叔留下的钱也不多了。
村里有一个会吹唢呐的就在前面吹着，小少年打着白幡，李月娥撒着纸钱儿，一个极简的葬礼憨老实彻底在东山入了土。
这次小少年全程都没有哭，但是悲伤却笼罩着他，还在红肿的眼睛看起来也没什么说服力，李月娥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墓碑是小少年亲手立上去的，也是小少年花了两个小时刻的“刘老实之墓”，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特色。
“娘，你们先走吧，我想呆一会儿，晚上我也想去老实叔那睡。”
“那……那好吧，你自个儿锁好门。”
“嗯。”
李月娥还是欲言又止地走了，老蔫巴在山下等她，李月娥烦恼了一会想不通，便也不再去想了。
小少年这一呆就坐到了下午，起身后下山直接去了憨老实的旧屋，屋子许久没人已经落了一层薄灰，小少年毫不在意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