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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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刺杀

洛阳城

司马雅的府上,许超急匆匆而来,司马雅见许超神色紧张,问他出了什么事。

许超摆摆手,喘了口气,见四下无人,说道:“北门禁军司马阳已经答应与我们联手,西门禁军王忠选择中立……”

“这与咱们事先料想的差不多。”

许超继续说:“东门禁军侍卫长石乐,与我往日交厚,我本想说服他,不料我一提太子,这石乐就将我赶出了府门,还说,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三日之内让我离开洛阳,否则,就将我抓起来,送至皇后面前处置!”

“就是那个石崇的侄子?”

“对,就是他。”

司马雅摇摇头道:“这可不好,要么你离开洛阳,要么只能……杀了他!”

许超忙问道:“可是戴渊不在,我们去哪里找刺客呢?”

司马雅道:“随我来。”

司马雅将许超引入后院,后院中聚集着数百名手执各种兵器的布衣武士。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正气凛然、或獐头鼠目,千奇百怪,形态各异。司马瑾也在其中,抱着长剑,站在一边。

司马雅指着楼下院中的众武士说道:“这些都是我这几日招募的太子卫队的人,里面有游侠、有士兵、有家道中落的将门之后,各个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许超点点头道:“可是这与我们要对付的禁军,人数上还是相差太远。”

司马雅道:“我们不能与禁军正面硬碰硬,赵王虽然表面上站在我们这一边,但是他手下的孙秀为人奸诈,不得不防。无论是诛杀贾后,还是防孙秀,刺客都是少不了的!”

“兄长所言极是,眼下派谁去杀掉那个石乐呢?”

司马雅没有回答,而是带着许超来到一间暗室,内室里门窗紧闭,门外守卫森严,东西两侧屏风遮挡的十分严实,里面站着一个人,只见他外表粗犷,豹眼浓眉,双目炯炯,犹有虎狼之威,两臂粗壮,似携千斤之力,身上带着一股煞气。

司马雅说道:“眼下事情紧急,戴渊又不在,只能用他试一试了!”

“能行吗?刺杀石乐,与刺杀一般的官员不同,一旦失败,你我都会很危险!”

此时那刺客开口道:“如果失败了,我绝不会苟活!”

许超问那刺客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真名,来自楚地,叫我楚良吧”

许超说道:“我知道你是有名的刺客,但是不知道你都喜欢些什么?金钱?美女?权力?无所谓是哪一个,只要能帮我杀掉石乐,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此去九死一生,若是失败只有一死,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楚良没有回答,他指了指许超腰间的一把匕首,许超低头看了一下,想了一下,痛快地解下来递给楚良。

“你喜欢这把匕首吗?那就送给你吧!”

楚良点头道:“富贵险中求,不就是一死吗?你们不必担心,如果失败了,我就会用这把匕首自刎的!”

云梦山

江坷与诸葛闵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离开云梦山,前往洛阳。临行前,鬼谷婆婆送给江坷两个盒子,并说道:“这是袖里箭,只要把它藏在衣袖内,轻轻一按,就可以射出数支短箭,紧要时可以防身。”

“谢谢婆婆!”江坷小心地将两个袖里箭收好。

诸葛闵想与老师吴通拜别,但却始终找不到吴通在哪。鬼谷子对诸葛闵说道:“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诸葛闵,我了解你的师傅,你的师傅也了解你,你不必再等他了,此去洛阳千万记住,万事皆要忍让,不可轻信他人,等找到你秦婴师兄后凡事都要听他的话!”

“弟子记住了!”

鬼谷子点点头说道:“去吧!天意虽难改变,一切尽力而为!”

拜别了鬼谷子,诸葛闵终于要离开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了。诸葛闵望了一眼云梦山,眼眶突然红了起来,然后和江坷一起去往那个经常听江坷和司马瑾谈起的洛阳城。

“有刺客!”

洛阳石乐府的侍卫们高声喊叫,整个府邸都亮起了火把。楚良独闯石乐府,只以为石乐这样大人物住在高楼广厦之中,寻遍了整个府邸也没有找到石乐,不久就被侍卫所发现。楚良见刺杀已不可能,想要逃出府邸,却发现找不到出府的路,其虽勇猛,却难敌众,再加上自己不熟悉府中的地形环境,很快就被被生擒。

翌日天明,许超急急忙忙找到司马雅,告知他楚良行刺失败,被人生擒一事。司马雅急得在屋中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会被生擒呢?不是说过行刺失败就自刎吗?现在这个楚良比那个石乐还要危险啊!要想办法尽快除掉他!”许超说道。

“杀一个石乐已经够难了,现在还要杀一个被严加看守的楚良,这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不要慌,也许楚良已经死了,是那石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万一是真的呢?你我被抓是小,要是牵连太子,一切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许超问道。

“事不宜迟,不如你我逃出洛阳吧!”司马雅说。

“我们辛苦谋划了这么久,难道要放弃吗?”

“如果你我被抓,不仅计划失败,恐怕还会牵连到太子。他们抓不到我们,太子至少还能保一命。”

许超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但还是心有不甘。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杀了他不就得了?”

司马雅与许超面面相觑,他们发现这句话不是出自对方口中,而是从门外传来。

司马瑾带着剑从门外走进来。

“大胆!谁让你进来的?”许超怒斥道。

戴渊紧随着司马瑾进屋,笑着招呼道:“二位息怒,他是我的朋友,名叫卫止羽。”

看到戴渊,司马雅和许超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显得十分客气,可见戴渊在这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原来是戴先生的朋友!失敬失敬,既然是戴先生的朋友,那么一定没有问题,对吧?这位公子?”

面对问话,司马瑾没有回答。戴渊见状,赶紧追问道:“卫公子刚才进屋时的那句话像是解人之急,又像是不屑一顾,那么请问卫公子愿意出手相助吗?”

司马瑾听到戴渊说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说道:“这算是帮你做的第一件事吗?”

司马雅和许超不明白司马瑾的话,但是戴渊却十分清楚。

“算是吧!”

“好,那我今夜就去。”

司马雅看这个卫止羽把事情说的这么轻松,不禁将信将疑地问道:“前番派人去杀石乐,他的府上现在已经加强了戒备,对楚良也会严加看守,孤身一人去刺杀楚良恐怕很难了!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有人协助?”

司马瑾转身问道:“楚良?你们不是一直要杀石乐吗?”

司马瑾这一问,令许超和司马雅都瞪大了眼睛。

司马雅说道:“我们刚刚说的是楚良啊!能杀石乐自然好,可如今想杀楚良已经很难了……”

司马瑾道:“那就都杀掉吧!今夜亥时,我将提楚良和石乐的人头回来。”说完司马瑾就走了。

司马雅和许超呆立在那里,半信半疑地看着戴渊,不晓得该不该信,不知道该不该赌。

戌时三刻,乌云遮月,星光惨淡,洛阳城里有灯火处,行路不难,无灯火处,浑黑一片。

石乐府上经楚良行刺后,加强了戒备,夜里巡逻护卫通宵巡守,尤其是看管楚良的地方,守卫森严。

石乐从关押楚良的地方出来,身后跟随一队侍卫。

石乐对看押楚良的士兵说:“给我看好他,不许任何人接触他,听清没有?”

“是,属下听清了!”

“明天他再不说话,我就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石乐说完就走了。

司马瑾此时伏于高墙之上,石乐府虽不大,但是想要找到关押楚良的地方,也并不容易。司马瑾正观察着,恰好看见一个卫兵独自提着灯笼,想要解手。司马瑾跳下高墙,几步来到卫兵身后,用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动一下,就割断你的喉咙!”

卫兵吓得不敢出声。

“我问你,昨晚抓的那个人关在哪里?”

卫兵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亮着灯的地方说:“就关在西北边那个院子里。”

司马瑾看了看卫兵所指的方向,然后两剑砍伤了他两只脚的脚筋,卫兵坐在地上,大叫一声后急忙捂住嘴。

司马瑾对卫兵说:“坐在这里喊救命,一直喊!”

卫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仍旧捂着嘴不敢出声。

“快喊,不喊就割断你的喉咙!”

“救命,救命!救命啊……”

卫兵一边喊一边慢慢回头,却发现刺客已经没影了。

“哎呦!救命啊!救命啊!疼死我了……”卫兵大声喊道。

司马瑾来到西北边的院子,只有一间屋子,里面亮着灯,屋外有四名侍卫看守,两人守在门口,两人在院里巡视。

司马瑾趁着夜色,攀上房顶,行至门前梁上,突然一跃而下一剑杀了门口的两个守卫,一切都发生的极快,出手干净利落。

司马瑾推开门,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满身伤痕。

司马瑾剑指楚良问道:“你就是楚良?”

被捆绑的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一下。

司马瑾慢慢走过去,突然脚下一个大网拉起,将司马瑾包裹起来,悬挂在半空。

司马瑾中计了。

很快,从外面传来脚步声,一队士兵冲了进来,拔出刀指向司马瑾。

卫队长说道:“大胆刺客,竟敢一而再地闯到禁军校尉石乐的府邸,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司马瑾并不慌张,只是问:“那个楚良是不是已经死了?”

卫队长哈哈大笑道:“是啊!我们料到只要放出风去说府上活捉了一个刺客,你们就一定会再派人来!这一招守株待兔果然好用!其实他早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石乐在哪里?”司马瑾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这时石乐快步走进来,卫队长赶紧抱手恭迎。

“新抓的刺客在哪里?”

“就在那里!”卫队长指着司马瑾说道。

石乐打量了一下蜷缩一团悬挂在半空的司马瑾,问道:“一个又一个,你们不嫌烦,我都嫌烦了!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此刻说,可免一死!”

“当真?”

“当真。”

“你放我下来,我都告诉你。”

石乐想了一下,要来弓箭,一箭射在司马瑾的大腿上,司马瑾忍住疼痛,没有吭声。

石乐仗着自己会点武艺且屋里侍卫多,觉得万无一失,笑着说道:“这样就不怕你使诡计了,放他下来!”

两个侍卫走过去,放下了司马瑾,司马瑾双脚刚一落地,以迅雷之势,刺死一名侍卫,不及其他侍卫反应,飞身破窗而出。院中的侍卫见有人跳出窗,一起冲过去,司马瑾见势不利,黑暗中刺倒几人,虚晃一招,趁着夜黑风高,几步跑到高墙之下,一跃翻上了高墙,司马瑾站在高墙上,拔出腿上的箭,转身离去。

“给我追!抓不到他提头来见!”石乐怒喊道。

卫队长带着士兵赶紧追去。

石乐回到住处,妾侍赶忙走过来为石乐宽衣解带。脱好衣服后,石乐与爱妾转过屏风,来到床边。

“抓到那刺客了吗?”

“本来抓到了,一时大意,又让他给跑了!不过他也跑不了多远,等我抓到他,我一定亲手杀了他!诶?这房顶怎么滴水了?”

石乐摸了一把额头上滴的水一看手心,发现竟是一片血色。

“啊!”石乐的爱妾尖叫一声,缩着身子,一手指着屋顶。

这时司马瑾突然从屋顶一跃而下,站在石乐的卧榻之旁。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司马瑾冷冷地说道,他的右腿的裤襟被血色染红,有些骇人。

石乐毕竟是武将,并不慌张,顺手从床边抽出刀来,然后转过身。

“又是你?刚才被你侥幸逃走,现在又来送死吗?”

“不故意让你抓到,怎能引你露面呢?你的头我要定了!”

“呵呵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司马瑾不再说话持剑逼近,石乐眼见司马瑾走向自己,一股可怖的寒意袭便全身。石乐举起刀砍向司马瑾,然而石乐的刀太慢了,未及刀落,司马瑾一剑刺穿了石乐的心脏。

“啊——”

门外的侍卫听见了尖叫声,既想冲,又不敢冲进去,待卫队长赶来,带人直接冲进屋内,只见石乐的爱妾蜷缩在床上,吓得一动不敢动,而石乐的尸体则倒在血泊中,头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