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上的中华经典故事·正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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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悟·絮语

鲁迅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一文中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包拯算不算鲁迅推崇的“中国的脊梁”?假如算,他该算四种类型里的哪一类?逐一对照排除,当然“为民请命”比较贴近一点吧。在封建社会,民间太多冤屈,我们民族又是个善良本分的民族,对于现实的困境特别有韧性与忍耐心,即便产生抱怨不满或存有改变的诉求,总把希望更多地寄托在所谓“青天”“清官”的身上,缺位的是自我积极主动地参与投入。因此,被神圣神明化了的包公便被赋予了日夜断案、无所不能的天职。

这样的结果是,集体处于被主宰被决定的状态,集体无意识,所有个体的自主缺失,那么,社会进步的步伐必然放缓甚至停顿倒退。文明昌盛,需要每个人自我做主,首先需要个体的自我苏醒觉悟。《国际歌》唱得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就人物原型与艺术形象两个方面,可否比较包拯和陈世美两个人?有趣的是,包拯由能人干臣演绎神化而超凡入圣,成为百姓膜拜崇仰的神灵;陈世美本是好人,遭有意歪曲影射而成为遗臭后世的恶人坏蛋。相近的人物原型,截然相反的艺术形象。真实的人物原型,我们只能就人论人,就事论事;而演绎虚构的艺术形象,提供给我们更多有益的思考与启迪:包公的神圣地位,是民心所向,民望所归;民心是公正的镜子,民心是公正的度量衡,因为老百姓心里有一杆秤,“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陈世美的卑劣嘴脸,越到后来,越是远离了改编者影射歪曲具体对象的初心,人民群众要唾弃的是泯灭天良、弃亲求荣和忘恩负义的无耻行径,这个名字,既抽象又具体,被夸张为道德耻辱柱上一种丑类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