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别之时
“赫特和阿斯米尔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赫特和阿斯米尔被白露要求先行一步，向塔露拉汇报村民对感染者的迫害......以及白露的选择。
白露没有直接回到聚落，他孤身一人，坐在雪地里，和他刚刚穿越过来那时一样。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积了厚厚一层。
他撤去了心灵传动构筑的屏障，独自体会着乌萨斯的寒冷。
他想了好久，好久。
他不知道塔露拉会怎样想。
他在乎，也已经不在乎了。
原本，是塔露拉屠杀了那个村庄，接着屈服于内心的黑蛇。
白露保住了阿丽娜的生命，也为她排除了这枚引爆她内心黑暗的炸弹。
但他不想回去了。
他无法面对整合运动的其他人。
毕竟，整合运动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塔露拉会做什么。
或许白露是一个英雄，拯救了整合运动的英雄。
但在别人的眼中，他恐怕是一个刽子手。
白露没有选择隐瞒，或是欺骗。
因为在穿越之前，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做好面对这片黑暗的准备。
白露还记得他杀的第一个人，那个乌萨斯的感染者纠察官。
对方比他强，但还是被白露用心灵波翻盘了。
那时候，白露属于自我防卫。
而这一次，虽然有相当一部分村民想杀了他，但更多人本质上还是手无寸铁的人。
白露却没有放过一个。
他的手沾血了，双手染尽猩红。
前世看过的小说，那些主角又是怎样面对这一切的呢？
自己又该怎样面对这一切呢？
“我的技艺......希望的童话。”
“真是讽刺呀，书写着最美好的童话，书页上却满是血污。”
“塔露拉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吧。”
“白露，或者说凝火，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露站起身，拍的身上的雪，白露不再是白露。
他迎着风来的方向，踏出一步。
“白露！”
蓦然回首。
霜星气喘吁吁的大声喊着白露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过来......”
霜星顾不上疲惫，完全不复以前安静的姿态，对着白露大喊大叫：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要自己偷偷离开！”
“赫特和阿斯米尔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我的所作所为，我的......罪。”
白露别过头，不敢直视霜星。
“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见到那样的恶行，我恐怕也会忍不住把他们烧光吧。”
另一个声音响起，白露猛然转身，塔露拉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
“不过嘛，我烧的比你彻底，那间谷仓，还有里面的......东西？都被我烧掉了哦？”
白露已经说不出话了。
塔露拉把手搭在白露的肩膀上，凑到白露的耳边。
“谢谢你。”
白露没有动弹，他怕自己跟着塔露拉和霜星回去，他不能停在这里。
“白露，并非为了整合运动，而是以霜星的名义，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留在我叶莲娜的身边。”
“求求你了，不要走。”
这一次开口的是霜星。
要说在整合运动中，谁与白露关系最好，那一定是霜星。
从第一次伤病帐篷中的会面，到第一把铳械，再到每一次并肩作战，每一次对练。
霜星无疑是最了解白露的人，也是最舍不得白露离开的人。
所以白露只是让赫特二人告诉塔露拉，而刻意避开了霜星，甚至不愿意回营地去的原因。
“对不起，叶莲娜，我必须走。”
白露早就下定了决心，不可能轻易更改。
毕竟，想要与整个世界对弈，就不可能拘泥于棋盘的一角。
这是白露的执棋者之骨。
“不要拦他，叶莲娜。”
爱国者走到霜星身边，制止了她进一步向前。
“他有自己的路，你不应多加干涉。”
“爸爸！可是......”
霜星还想争辩一番，但看到博卓卡斯替的眼神，后半句话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去吧，白露。”
博卓卡斯替看向白露。
塔露拉的手早已收回，白露躬身向博卓卡斯替行了一礼。
“祝您武运昌隆，大尉。”
“在离开之前，请允许我送你们最后一件礼物。”
“这是一个故事，希望你们愿意听我讲完。”
塔露拉等人虽然感到奇怪，但既然此地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也就原地找石头和树根倚靠着坐了下来。
塔露拉甚至找来一些树枝，临时生了堆火。
“很久以前，在这片大地上，有一只鸟儿，它通体雪白，有着美丽的翅膀。”
“它或飞在天空，或落在树枝上，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人间的疾病令它痛心，所以，它决定拯救那些处于病痛的人民。”
“它落在窗口，落在屋檐，却发现，它没有治愈疾病的能力。”
“悲伤在它的心底升起，最后它把病人身上的苦难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它就来背负疾病，好让人民健康的活着。”
“这就是医官鸟的故事。”
霜星十分疑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面前的景色惊呆了。
洁白，柔和而神色的光缠绕在白露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圣洁的白色长袍。
一只纯白的鸟儿落在他的肩头，发出清脆的鸣叫。
它扑打翅膀，在四人的头顶盘旋，分别有一束黑气从白露等人身上被吸出，融入它的体内。
“我的感染程度......好像降低了？”
“暖暖的，我的皮肤好像没那么凉了！”
霜星也是第一个发出惊叹的，她的症状导致她的体表温度极低，甚至接触就会被冻伤。
但现在，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升高了。
虽然依旧冰凉，但也只是令人感到冷的程度了。
“白露......这是......你说的那种鸟？”
塔露拉也从震憾中回过神来，惊讶的向白露发问。
“不，这是我的技艺，我称其为“希望的童话”。”
“将希望，通过童话播撒在这片无情的大地上。”
“或许有些天真，但我相信，我会带来生命与希望。”
白露站起身，看向场上唯一没有说话的人。
博卓卡斯替似乎在思考什么，发觉的白露的注视，微微颔首。
“各位，后会有期。”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