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冯谖为孟尝君买“义”

齐国的田文，号孟尝君，世袭的封地在薛，门下食客有二三千人，任齐国国相。

有一年孟尝君拿出簿册，问门下的食客：“谁熟悉会计，能替我到薛地去收债的吗？”

冯谖（xuān）说：“我能。”

孟尝君对此感到奇怪，问周围的人：“这是谁？”回答说：“这是弹唱‘长剑回去吧’的人。”——原来冯谖初进孟尝君府上时，感到不得志，便用手指敲着剑唱道“长长的宝剑啊，我们不如回去吧”，此事便被孟尝君周围的人作为笑柄。

孟尝君说：“他果真有能力，那么我对不起他，我从未见过他！”

于是孟尝君召见冯谖，说：“先生不以这小事为耻，有意替我到薛地去收债吗？”

冯谖说：“愿意。”

接着替冯谖准备车马，整理行装，装载了债券上路。临行时冯谖问孟尝君：“债务全部回收后，买些什么带回来？”孟尝君说：“你看我家缺什么就买什么。”

冯谖坐马车赶到薛地，叫差役把欠债的百姓召集起来，都来核对债券。债券全部核对后，冯谖站起来假托孟尝君的命令，宣布把应收的债款全部免了，而且当场将债券烧毁。百姓高呼万岁。

冯谖连夜赶回齐国国都，一早求见孟尝君。孟尝君对他回来得那么快感到奇怪，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接见冯谖，问：“债全收好了？回来得那么快？”冯说：“收完了。”孟尝君问：“买了什么东西带回来？”冯谖说：“你说‘看我家缺什么就买什么’，我私下想你家中珍宝堆积如山，好马良狗满棚，美女也无数。你家所缺的是‘义’，于是替你买了‘义’。”

孟尝君问：“买‘义’，这怎么解释呢？”

冯谖说：“如今你只有小小的一块薛地，不仅不抚爱你的百姓，还要像商人一样去剥削他们。我私自假托你的命令，把债务免了，把债券烧了，百姓高呼万岁，这就是我替你买的‘义’。”孟尝君听了很不高兴，说：“好的，你去休息吧！”

一年后，新即位的齐王对孟尝君说：“我不敢把先王的大臣作为自己的大臣。”这显然是托辞，实际是罢免了孟尝君的相位。

孟尝君只得回自己的封地薛，离薛还有一百多里，当地的百姓扶老携幼赶来迎接他。孟尝君回过头对冯谖说：“先生给我买的‘义’，今天我见到了！”

“义”比金钱更有价值，冯谖非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