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慎落水
小路蜿蜒，沿山腰一路盘旋而下，越往下走，寸草不生，山石坚硬。
郭淳忍不住问道，“这条路还有多远？”
“记不清了，我也是很多年前别人带我走过一次，我只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就走到了赤坞绝壁上游。”
范仲立微微思索道，“到了上游，然后呢？会有船吗？”
唐古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李正道回头望着下来的路，“一路下来，只有这一条小道，返回去只会更危险，如果被他们发现了这条路，一路追下来，我们根本无处可避。”
郭淳接话道，“所以我们只能坐船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李穆廷一直一言不发。
白子轩轻声问道，“你眼睛好些了吗？”
“无妨。”
“哦……”白子轩心中默念，嘴上说着无妨，手却拉着她不松……
几人加紧脚步，就怕那些人回头找下来。毕竟这几人，除了李穆廷会武功，其他人都只会拿笔作画，毫无战斗力。
“有船！竟然有船！”走在最前面的唐古惊喜大喊，“你们快来，这儿绑着一艘船。”
“这里既然有路下来，应该也算是一个野外码头，所以有船摆渡也是正常。”
唐古微微蹙眉，“可是船夫不在……怎么办？”
“要不在这等等，说不定船夫待会就来了。”
白子轩回头仔细观察四周，这一路下来，根本无人居住，这地方寸草不生……
白子轩定睛一看，路上那几滴红色怎么看着像是血迹？
目光沿着红色血迹一路看过来，停在李穆廷脚下。
“李大哥，你受伤了？”
李正道闻言赶紧上前检查了一圈。
“大哥，你背上有伤怎么不早说？”
“一点皮外伤，不用大惊小怪……”李穆廷低头看到地上血迹，眸光一闪，“糟了。”
范仲立目光循着一路血迹望过去，“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了，不然这一路血迹太明显了。”
白子轩点点头，“大家先上船吧！”
比起后路被堵明显的危险，大家对前路的危险还一无所知，几人陆续上了船。
解开绳索，郭淳和唐古两人分别拿着撸和长杆，对着岸边一推，船便动了。
郭淳和唐古负责划船。两人都不会操作，动作很是生疏不协调，船缓缓转圈，顺着水流往下漂。
“你们快看，那上面路上好像有人影。”范指着崖壁上边大声喊。
白子轩，赶紧走出船舱，抬头望过去。
山路弯弯曲曲。
那几个身影离江面还有些距离。
郭淳有些着急了。
“快点，我们快点划。”
两人手忙脚乱，拼命划船。
一阵慌乱中，倒是把船移到了水流中间。中间的水流湍急，船被水迅速往下冲。
小路上的那三个黑影飞奔而下。
等那三人到了江边，船已经驶出了很远的距离。
李正道望过去，担忧道，“他们不会跳水追过来吧。”
“应该不会，这水流这么急。真跳下来，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追得上我们呢。”
“大家小心！”
一把利剑，嗖的飞过来。
李正道偏身，险躲过了利剑，却没站稳，扑通一声，掉到水里。
白子轩眼疾手快，连忙扑上去，一把抓住了李正道的手腕。
那剑落在船上，直接捅出一个窟窿。立刻有水涌船进来。
白子轩用力拉着李政道，只听见耳边一声铿锵声响。
又有一把剑，落到了江里。
李穆廷伫立船头，手握长剑，弹飞了刚刚飞来一剑。
唐古堵着漏洞，其他两人都及时出来帮忙，一起将李正道从水里拉上来。
郭淳望了眼江边的三个人，担忧的说道，“他们还有一个人，还有一把剑，我们要小心点。”
李穆廷笔直的伫立船头，紧紧凝视着江边的人。
“你们都回船里面躲好。”
话音刚落。
空中利刃飞来，嗖嗖嗖齐发，除了一把长剑，还有两柄暗器。
幸好全部都被李穆廷一一弹开了。
郭淳感叹道，“这些人太阴险了，竟然还藏了有暗器。”
尽管对方再无举动，
李穆廷依然伫立不动，丝毫不敢松懈。依然紧紧凝视着江边。
船顺着水流越行越远。江边的三个人影也越来越小。
“应该安全了他，他们没有船，想追也追不上来的。”
“嘭！”的一下，船身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
剧烈摇晃了几下，李穆廷站在船头，随着船身晃荡，步子有些凌乱的来回几步才稳住。
白子轩首先想到的是拿到船橹或者长杆。伸手刚摸到就近的长杆。
李穆廷也正弯腰拿着长杆另一头。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糟了，又要……！”唐古还未喊完。
嘭嘭几声响。
这次的撞击更加猛烈，导致船身摇摆的幅度更大。
正准备站直的李穆廷猝不及防，被甩掉到水里，手里还拿着长杆。
刚才的碰撞，让长杆从白子轩手里抖落，白子轩连忙扑上去，抓住杆子。
中间的水流急，将人和长杆迅速往下冲。白子轩只想着要抓紧长杆，船身一晃，加上长杆那边拉扯的力量，直接一头扎进了水里。
一下被水淹没。只剩下本能的拼命挣扎。
慌乱中，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隐隐约约，仿佛有一道绿光。
一件绿色长衫在水中轻盈的飘动。飘在眼前，遮住了双眼。
画面便陷入了黑暗。
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周身一片冰冷。
慢慢的连冰冷都感觉不到了，在失去最后的感知里。
她的耳边隐约有两个声音。
那声音生气的说着。
“你是石头，不是木头。刚才那样只会让她沉的更快。”
“是我心急了，只想着，别让水把它冲走。”
“糟了，她好像快不行了……空青。你干嘛？”
“我要救他。”
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她听力微弱，没有了光，也没有了声音。
白子轩满脑子都只剩下那个名字。
空青……
这两个字，就如同闪电一般。
从模糊的过去穿透到现在。
从沉睡的梦境里穿透到现实。
她在心中一遍遍呼喊着这个名字，即便没有任何回应。
“空青！”
白子轩缓缓睁开眼睛。四周光线暗淡，石壁上有微微的火光跳跃。
旁边生了一堆火，看样子是在一个山洞里。火堆旁边插着根枝桠。上面挂着眼熟的衣服。白子轩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外面的衣裳都被脱掉了。
顾不上其他猜想，先往脖子上一摸，香囊不见了。
空青石还装在香囊里面。
白子轩心中莫名慌张起来。
双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
不知道是掉在了山洞里，还是…………如果被水冲走了，那可怎么办？
“你在找什么？”李穆廷抱着一捆柴走进来。
“香囊，我的香囊。”
白子轩一边说，一边慌乱的到处翻找。
“香囊湿透了，都是水，我帮你取下来了。”
李穆廷将柴放在火堆旁。
“放在哪里？香囊在哪里？”
“挂在树叉上。”
白子轩来不及道谢，连忙跑过去，一拿到香囊，立刻打开看了看。
欣慰一笑，“还好，还。没有被水冲走。”
李穆廷从未见她如此慌乱过，突然问了句。“如果真的被水冲走了呢？”
“那我也一定会去把它捞上来。”
李穆廷转头望过来，“这个香囊对你这么重要吗？”
“嗯，很重要。”白子轩将空青石倒在自己的手心。
“香囊是娘亲手缝制的。空青石是爹送给我的护身符。”
李穆廷不再说话，低头继续添柴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