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抓捕克先生
旅顺日军司令部内，大山岩拿出一份电报递向川岛浪速和青木彦隆：都看看吧！
川岛浪速和青木彦隆一起看电文。
青木彦隆瞥了一眼旁边的川岛浪速：终于还是泄密了……
大山岩一掌拍在桌上：川岛！随军记者的信件、稿件都是你负责审查！你怎么解释？
川岛浪速极为惶恐地鞠躬：是我失职！
青木彦隆：司令官阁下，我想我知道这份稿件出自何人之手。
川岛浪速迫不及待地插话：是谁？我立刻去抓！
青木彦隆不屑地看看川岛浪速：司令官阁下，对于川岛少佐的办事能力我十分担心。我请求亲自进行抓捕。
川岛浪速：你！……
大山岩：青木君，拜托了！
………………
教堂克列尔曼房间一队日军士兵破门而入，青木彦隆穿过人群走进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地面飘满纸张、照片，行李箱摊放在床上还来不及收拾，照相机立在屋角；看得出房间的主人刚刚匆忙撤离。
约翰神甫诚惶诚恐的跟进来：上帝保佑，出了什么事情？
青木彦隆：克列尔曼呢？
约翰神甫：我不知道……
青木彦隆：把这里的东西全部带走，一张纸都不能留下。
日军士兵们答应一声，开始搬东西。
………………
街道边，宋老憋得意洋洋的坐在一只条凳上，手里托着碗茶。另一边郑荣挥汗如雨的干着活。
宋老憋：哎！抓紧点干。别磨蹭！
郑荣：老东西，知道小日本给你这组长的官有多大吗？
宋老憋：（期待）多大？
郑荣：芝麻劈一半，都大着你三圈！
宋老憋：（不快）你奶奶个熊！甭管我多大片介子，反正够遮你这片天！赶紧干活！
王氏匆匆而来，宋老憋赶紧站起来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妹子，来啦？
王氏：哎，赵大哥。他叔！快，雨涵有信儿了！
三个人一起回到赵福生家，王氏带着郑荣进了院儿，宋老憋紧跟在后，随手轻轻关了院门。
王氏轻轻地打开房门进了屋：克先生！是我。
克列尔曼应声出现。
宋老憋：（惊讶）我的乖乖，咋还出了洋鬼子了。
王氏：这是约神甫的朋友，得罪了小日本，我就把他安顿在这儿了。
王氏一边手里比划着一边和克列尔曼说：克先生，照片？
克列尔曼：（恍然）哦，哦。
克列尔曼掏出一张照片递过来。
王氏：你看，这是谁！
郑荣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照片上是晨曦中的旅顺口海港，彼得洛维奇正牵着赵雨涵的手登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形成鲜明的反差。
郑荣喜出望外：大小姐！
王氏：看样子肯定是雨涵！
宋老憋：边上这人好像是个俄国老毛子！
克列尔曼：（英语）这艘船应该是开往海参崴的……
郑荣：他说什么？
王氏茫然的摇头。
克列尔曼连说带比，还是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院门处忽然响起叩门声。
王氏：是约神甫。
王氏开门，约翰神甫闪身进来。
约翰神甫：克列尔曼，日本人果然来抓你了！
克列尔曼：（英语）约翰，快告诉他们这是一艘开往海参崴的俄罗斯船。
约翰神甫：（中文）王嫂，克列尔曼说这艘船是开往海参崴的。
宋老憋：海参崴，果然是老毛子的地界。
郑荣：管他谁的地界。嫂子，你放心，我这就收拾收拾，找大小姐去！
王氏：要去咱就一起去！我可不想在这儿等着。
约翰神甫：你们要去海参崴？上帝保佑，那里有一个我们的教区。我可以写信请那里的神甫帮助你们找人。可是，能不能请求你们带克列尔曼一起走？他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郑荣满脸的为难：这……
王氏：他叔，约神甫和克先生都是洋人里的好人，能帮咱一定要帮！
郑荣：嫂子，日本人现在是许进不许出。咱们带着孩子，还有个洋人，这怎么走的了？
宋老憋坏笑着：老弟，说你毛嫩你还不爱听。这事就看你老哥我的吧。
………………
旅顺日军司令部大山岩的办公室里，正在听着青木彦隆汇报的大山岩猛地站起来：什么？克列尔曼逃走了！
青木彦隆：请司令官阁下放心，他一定还在旅顺城内。只要扼守住出城的唯一通道，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大山岩：什么通道？
青木彦隆：纪凤台！
………………
旅顺街头，郑荣在宋老憋的指点下，搬了三块大石头放在路中，摆成一个金字塔形的阵势。
郑荣不解地问：老东西，你这是要干啥？
宋老憋：不懂就甭问，等着看吧。
宋老憋拉着郑荣蹲在三块石头当中。不一会儿一辆大车经过，车把式“驭”的一声拉住车。
一名黑衣黑裤的精壮汉子跳下车来，走到石头阵前端详了一阵，转身向着郑荣和宋老憋一拱手。
汉子：一见宝物在路中，请在此处访英雄，前有桃园三结义，后来结拜赵子龙！
郑荣听的茫然，宋老憋却不慌不忙的起身拱手。
宋老憋：对面不相逢，恐畏半天风。
汉子：三八二十一，合来共一宗。
宋老憋：对面不相识，今日初相逢。
汉子：不问自然知，各自有道理。清帮规矩，同门中人摆路阵求援。敢有视而不见者，剜眼割耳。老前辈，有什么指教请尽管直说。
宋老憋：我要见你们扛把子！
………………
纪凤台的船舱内，川岛浪速已经喝的有些微醉，纪凤台陪在旁边。
川岛浪速：青木这个混蛋！总是处处排挤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纪凤台：川岛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川岛浪速：不！我要喝！纪君，你知道他怎么说你吗？他说你是俄国间谍！是来旅顺口刺探情报的！
纪凤台陪笑着：这玩笑真是开的太有意思了。
川岛浪速：他总是那么神经过敏！现在好了，从我这里把抓外国记者的任务抢走。又抓不到人。川岛浪速突然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继续说：纪君，还有一件秘密我要告诉你，青木在监视你！
纪凤台一惊：为什么呀？
川岛浪速：他认为那个外国记者想逃出旅顺，必须要得到你的帮助。
纪凤台冷冷地一笑：那个外国人如果在我这里，我又怎么敢请您来喝酒呢？
川岛浪速大笑：说的是啊！
随即川岛浪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纪君，我告诉你的事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懂吗？
纪凤台：您说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二人大笑着喝酒。黑衣汉子走进来，附在纪凤台耳边说了什么。
纪凤台眉头一皱。
纪凤台陪笑着：川岛先生，告退一步，去去就回。
川岛浪速大方的挥挥手，继续喝酒。
………………
纪凤台推门进了船舱，看到郑荣和宋老憋坐在桌前。
郑荣想起身却被宋老憋按住，而是拿起杯子，摆了个茶碗阵。
纪凤台只扫了一眼，便肃然起敬。
纪凤台抱拳：原来是老前辈，不知有何事指教？做晚辈的义不容辞！
宋老憋还礼：不敢当。我就是个老混混，比不得您。既然都是同门兄弟，我就明说了吧。我这兄弟（指郑荣）有点火烧屁股的急事，要出旅顺口。
纪凤台：好说。
宋老憋：他还带着一个女人两个孩子。
纪凤台：包在我身上。
宋老憋：（坏笑）要是再加一个洋人呢？
纪凤台倒吸一口冷气：洋人！
………………
纪凤台的船舱内，酒局还在继续，酒桌边的纪凤台若有所思。
川岛浪速：（举杯敬酒）纪君，有心事？
纪凤台：我在想，如果……那个洋人，真在青木的眼皮底下溜出了旅顺口，川岛先生是不是就不用再喝闷酒了呢……
川岛楞了一下，随即醒悟。
川岛浪速：纪君，那就拜托您了……
………………
赵福生家小院王氏打开院门，郑荣闪身进来。
郑荣：嫂子，都安排好了。明天咱就走！
王氏：这么快？
郑荣：克先生呢？
王氏：在里面。
郑荣随着王氏进屋。
恢复了活力的郑天亮正教克列尔曼玩着翻花绳的游戏。
看到郑荣和王氏进来，郑天亮高兴地喊：爹！
郑荣笑着答应：哎！
王氏：这孩子！怎么说都不改，喊你爹，喊我娘。别人听了像什么样子。
郑荣：孩子小，大了就懂了。天亮，去院子里看着。有人来就喊！
郑天亮点头出屋。
郑荣：嫂子，打盆热水。
王氏走到灶间去打水。
郑荣随即掏出一把剃刀。
郑荣：克先生，过来。
克列尔曼：（生硬中文）干什么？
郑荣：忍忍吧，这样才能出的去！
郑荣上前按住克列尔曼，惨呼声中一缕缕浓密的毛发落在地上。
………………
旅顺日军司令部里，大山岩在房间内踱步，青木彦隆跟在后面。不远处站着川岛浪速。
青木彦隆：司令官阁下，请快下决心吧！
川岛浪速：青木君，你的消息可靠吗？
青木彦隆：我的人亲眼看见一个西方人装扮的男人上了纪凤台的船！司令官阁下，再晚就来不及了！
大山岩：青木君！纪凤台虽然是中国人，但拥有俄罗斯国籍。俄国人屯兵东北，如果处理不当是会引发战争的！
青木彦隆：我可以用我的军职担保！
川岛浪速：青木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青木彦隆：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
大山岩看着青木彦隆，目光逐渐从迟疑变得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