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先主初起時之關壯繆

關壯繆及張桓侯之從劉先主周旋也，蓋在先主尚未起兵之時，二人實先主最舊之臣也。趙雲至先主，與田楷拒袁紹時始相從。壯繆名羽，字雲長，一字長生，河東解人。解，今山西河東道屬縣也。亡命奔涿郡。先主，漢景帝子中山靖王勝之後，勝子貞，封涿縣陸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先主少孤貧，與母販履織席爲業，然有大志，少語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好交結豪俠，年少争附之。天下方亂，而欲於宗室中求濟世安民之才，舍先主莫屬矣。壯繆遂與桓侯俱事之。桓侯，亦涿人也，少壯繆數歲，以兄事壯繆。

時有中山大商張世平、蘇雙者，貲累千金，販馬，周旋涿郡。見先主，異之，多與之財。先主由是得用合徒衆，而壯繆與桓侯爲之禦侮。靈帝末，黄巾起，州郡各舉義兵。先主率其屬從校尉鄒靖討賊，有功，除安喜尉。督郵以公事到縣，先主求謁，不通，直入，縛督郵，杖二百，解綬繫其頸，著馬柳上，棄官亡命。頃之，大將軍何進遣都尉毌丘毅詣丹陽募兵，先主與俱。行至下邳，遇賊，力戰有功，除下密丞。復去官，後爲高唐尉，遷爲令，爲賊所破。初先主與遼西公孫瓚俱事同郡故九江太守盧植，瓚與先主深相友。及是，瓚爲中郎將，屯幽州。先主往依之，瓚表爲别部司馬，使與青州刺史田楷共拒袁紹，有功，試守平原令。後領平原相，壯繆、桓侯俱爲别部司馬，分統部曲。先主與二人寢則同牀，恩若兄弟，而二人亦竭忠以事先主。稠人廣坐終日，隨先主周旋，不避艱險。君臣之際，誠有如趙氏所謂性情相契，而非其他智取術馭之流所敢比擬者矣。

興平元年，曹操攻徐州刺史陶謙。謙告急於田楷，楷與先主俱往救之，操兵退。時先主有兵千餘人，及幽州烏丸雜胡騎，又略得飢民數千人。謙益以丹陽兵四千，先主遂去楷歸謙，謙表爲豫州刺史，屯小沛。是歲，謙卒。謙疾篤時，謂别駕糜竺曰：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竺率州人迎先主，先主未敢當，下邳陳登、北海相孔融皆勸先主，先主遂領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