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芳草青青
草青青，山花俏，一望长天，滟潋引春到。姹紫嫣红蜂蝶绕，素女奇男，恰恰逢年少。莫轻佻，相媚好，柳眉细腰，分外添妖娆！一见钟情诚不巧，侠骨柔肠，总是生烦恼。
——调寄“苏幕遮”。
一
狄凡扶起红衣少女，问道：“你没事吧？”其实那少女不是被李彬推倒的，而是被狄凡那鬼魅般的身手吓倒的。这时惊魂方定，讷讷地回答道：“我、我没事。谢谢你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那种仗势欺人的王八蛋！”狄凡怒火未熄，恨恨地说。
“算了，不理他吧。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少女一反窘态，微笑着，热情地问道。这一笑，如春花绽放，晓色云开，狄凡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你怎么了大哥哥？”红衣少女扑嗤一笑，又问了一句。这时候，狄凡方从痴迷中惊醒过来，不禁尴尬地一笑，回答道：“我叫狄凡，小妹妹你呢？”
“我叫童小昭，我爷爷是忠义镖局的三级镖师童天明。”红衣少女说道。
“哦？”狄凡好象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既然你们都是忠义镖局的人，那姓李的为什么要欺侮你？”
“他爸是镖局的管事李崇风，我爸只是个三级镖师。象他那种人，从小就飞扬跋扈惯了，也没啥。前几日，他家托人来我家说媒，被我拒绝了，所以就怀恨在心。今天我偷偷溜到山上来玩，不知他如何得到了消息，便一路跟踪上山来……今日若不是狄大哥，就要坏事了。正如他所说，欺侮了我，大不了被责骂几句，但是我的终身，就从此毁了。唉！谁叫我爸没本事呢！”
狄凡了解了这些内幕，恨恨地说：“早知如此，刚才我就该废了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二
“算了，不说他了。谈他就太扫兴了。”童小昭苦笑了一下，接着问道：“大哥哥，你从哪里来的呀？咋就象从天而降呢！”
“我……”狄凡稍迟疑了一阵子，心想：“情况复杂，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想了想，才回答道：“我也是上山来玩耍，刚才在树林中，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赶了过来。”
童小昭道：“难怪啊！”一顿又道，“你武功这么好，为人又忠直善良，为什么不投到忠义镖局去呢？假如你投到忠义镖局，肯定会得到长天伯伯赏识的。”
“我这点庄稼汉把式，不入流的，你就别取笑了吧。忠义镖局能人倍出，我怎么敢去？”狄凡自我解嘲道。
“您也太谦虚了。凭您的身手，绝对可以和忠义十虎平起平坐。”童小昭正色道。
“忠义十虎？”狄凡扬起迷惑的双眼。
“是的。忠义十虎，就是指忠义镖局的楚天舒、徐治、李崇风、贺庭章、欧阳潜浪、欧阳潜波、周统、周航、顾雍和、魏立国。这十个人乃是忠义镖局目前的擎天玉柱。”童小昭说道，“楚天舒和徐治，不但武艺出类拔翠，而且人品极好，深得欧阳长天夫妇喜爱，尤胜过溺爱自己的儿子。”
“楚天舒，楚天舒。”狄凡反复念叨这名字，感觉好熟悉，却又忘了在哪里听说过。楚天舒为他报打不平时，他才十二岁，也不知道他叫楚天舒。最后终于想了起来，那是前两天客栈里议论的核心人物。于是他问：“不是说楚天舒是镖局的叛徒吗？”
“才不是哩！楚叔叔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
“嗯。楚叔叔惯报打不平。他本是当年红安寨寨主‘铁掌硬骨头'楚云龙的儿子，为人大有乃父风范。近年来，江湖上的人对他十分敬重。因为楚叔叔非但铁骨铮铮，而且极重信用，又平易近人。”童小昭道，“就在廖吉祥遇袭那晚，楚叔叔被骗出镖局，遭了算计。”于是简要地说出了楚天舒遭暗算的经过。
“你相信楚天舒说的话？”
“当然，就算他老人家说曾看到月亮是方的，我都不会怀疑。”
“为什么？”
“楚叔叔从不撒谎。”
“那欧阳长天为什么要将他逐出镖局？”
“表面上，欧阳局主是将楚叔叔逐出了忠义镖局，事实上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周总管已经发现了镖局的隐患。”童小昭道。
“哦，我看欧阳局主兴许是为了顾全和红安牧场的交情吧！”狄凡笑道。
就这样二人有说有笑，一路走下山岭。
太阳透出云隙，洒出了无限的娇媚和温馨，如给满岭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帷幕。
“我要回去了。”来到山脚下，红衣少女说道。
“哦！”狄凡感觉有些恋恋不舍，却也找不出留下对方的理由，因此只得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这狄凡虽已卄十多岁，但与女孩子交往却是初回，可没什么恋爱经验，更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只不过他感觉到了童小昭的善良和真挚，也初次尝到了坦诚交谈的轻松和愉快，由此就更是加深了童小昭在他心中美的形象。
三
与童小昭分手后，狄凡若有所失。
没有家的浪子，也不知道现在该往何处去？现在回客栈也还早了些。
看了看童小昭消失背影的岔道，他心头涌起了无限的遐想。他又回到半山腰，找了个小草坪躺了下来，继续着适才美好的回味。
这时候，山脚下突然出现几个人，急速地往山上奔来。狄凡急忙闪身隐于旁边的灌木丛中，屏息静气，暗暗窥视着这些人的动静。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汉子。狄凡认得，正是那晚拦劫廖吉祥，使李家刀法的家伙。另外几个年纪稍小一些，看样子应该是最先拦劫廖吉祥的那帮人没错。
等这帮人走过之后，狄凡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悄悄尾随在后。
这帮人进入到密林中的一个空隙草地上，席地而坐。其中一个三十多岁、面目干瘪的汉子发话道：“大师兄，咱已经弄清楚了，楚天舒那小子果然被逐出了忠义镖局。”
络腮胡汉子瞪了他一眼：“屁！你TM太天真了，以为欧阳长天和周福海那么好糊弄？昨天师父告诉我，他们根本就已相信了楚天舒的话，把楚天舒遣回红安，只不过是周福海撒下的烟雾而已。”
“他们想干什么呢？”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听说九幽天尊的特使已经来了湘南。我们这次把事办砸了，还不知道如何交待呢？”络腮胡汉子淡淡地说。
“其实不单是我们吧？”干瘪汉子道：“师父率领‘株洲五煞’，竟也没能拿下徐治那小子，可见我们对忠义镖局实力的诂计，差得太远啦。”
络腮胡汉子道：“千算万算，谁也算不到竟然半路杀出个小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唉！”
干瘪汉子道：“他应该就是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秘少年吧！”络腮胡汉子疑惑地说：“怎么可能？那少年远在九江呢？”
“不是，听内线消息，那小子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廖吉祥身上，拿回了图纸残笺。并在廖吉祥的手娟上写下了‘物归原主’几个字。”干瘪汉子进一步解说道。
另一个矮个汉子插开了口：“昨天黄昏时分，忠义镖局发生了一场变故。”
“什么变故？”络腮胡汉子问道。
“忠义镖局的趟子手头子袁孟田，被一个浓眉虎目的大汉给宰了！”那矮个汉子眉飞色舞地说：“据说那大汉身法如鬼魅，武功之高，世所罕见。据师父猜测，有可能就是咱们天尊派来的密使。”
“师父怎么知道那人可能就是天尊派来的密使？”
“内线传来的消息，描述了那壮汉的身法，和天尊曾教给咱师父那一招‘颠倒乾坤’极其相似～～这是师父说的。”那矮个汉子说道。
络腮胡汉子道：“看来，天尊已打算向忠义镖局挑战了。只不过，我倒认为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
“天尊的武功固然盖世，但和欧阳长天相较，肯定还有距离！所以力敌还是不成的，只能智取。”络腮胡汉子道。
“忠义镖局有周福海和李崇风这等智囊人物坐镇，想智取我感觉也难。假如还有那武功深不可测的神秘少年从中作梗的话，我们就更加举步唯艰了。”干瘪汉子神情消极地说道。
“好了，别瞎诂摸啦。咱们快回去，看师父有什么交待？”络腮胡汉子道，“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探出那神秘少年的踪迹，真是晦气。”
原来，几个家伙这次出来，竟是要打探狄凡的踪迹。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九幽天尊又是何方神圣？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忠义镖局？
隐身暗处的狄凡，心中很是纳闷，想不到自己为报私仇，竟然被这帮家伙把自己当作了九幽天尊派来的密使。
这真使他哭笑不得了！
忠义镖局里面原来有内奸，他是谁呢？
正是：螳螂捕蝉，难料黄雀在后；飓风拂水，怎知碧浪趋前？
欲知后事如何，请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