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未知方向
顾七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舅舅实际上刚开始对自己也就只有那么些勉强算作师徒情的情分，后来带他进凤神宫才算把自己勉强当作家人。凤君的妹妹的确失踪了，也的确是跟人私奔了，但是与顾七完全没有关系。
作为神明，世界是偏爱他的。
所以无论顾七神明出身，一定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
在伪神，也就是秦楚寒的帮助下，凤君很轻易地找到了顾七，然后将顾七转化为凤族，抽了一丝魂体一同随顾七前往凤神试炼场。
顾七回来，凤君第一时间感知到了，然而他的那缕魂体并没有再回来，只有霍逍，只有他知道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然而没有人能闯入千机阁，霍逍的刻意躲避，连秦楚寒都找不到！
凤君想，大概永远没有人知道霍逍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北境恢复了热闹，曾经化为冰雕的雪族人都恢复了正常，雪原之上一片生机与欢笑。人群之中，凤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笑着看他的秦楚寒……
顾七并没有找到轻言。
重启被打破，轻言的灵魂随着顾七的归位彻底消失了，这本该是一件不让人愉快的事，但是有了那么一点微末的希望，也显得不那么令人痛苦。
那盏灯，盛着顾七心头血的灯，始终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至少这说明，轻言的魂魄没有散尽，只是不在这个世界，所以顾七是一定要走的，他一定要找到轻言。
不过在这之前，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和朋友们喝上一杯。
显然，霍逍跟独孤鹤更了解哪里的酒菜好，不过意见并不统一。
天复气候适宜，眼下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被两条河包裹的陆地岛屿被称为桃花洲，许有百年光景的桃花树一棵棵地参差坐落，远远看去像是一片粉色的烟云降落在地面上，在清澈的河面倒映出漂亮的水墨颜色，耀眼的阳光给飘落的花瓣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各色小吃和花香充斥着整座小岛，人来人往的热闹为桃花洲带来烟火气息，顾七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座看起来没什么人的小木屋。
与她的初遇就在这样的一座小木屋，顾七追着那个捏泥人的线索人物来到了闯进了小木屋，那是售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柜台上摆满了簪子等首饰。
顾七眼见着那人钻进来，可他进来时，除了那对老夫妻，只剩下一个漂亮聪明的女人。
那是顾七第一次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当然，师姐不算。
“阿七？”
霍逍的声音打断了顾七的回忆，顾七转过头，眸中带着些疑惑道，“怎么？”
“你在看什么？”霍逍问道。
顾七浅浅笑道，“没什么，决定好去哪儿了吗？”
虽然好像只是漫长岁月中微不可察的一点，却格外的鲜明与深刻。
独孤鹤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木屋，笑道，“我觉得，咱们许久未见，还是去喝酒比较好。”
“阿七不能喝太多酒。”霍逍冷冷道。
“……”独孤鹤回想着霍逍的话术，沉默了下来。
这家伙不讲武德！一直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顾七见状笑道，“也好，不如去吃打边炉？”
“赞成，正好天也不是很暖和。”霍逍微微扬头。
“……”独孤鹤抱着剑，“请给我点一些冰镇清酒。”
决定好了去哪儿，几人便由霍逍带路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
有结界隔音的厢房十分清净，打窗子望出去还能看见外面傍水的常青木，以及丛丛簇簇的绽放的花团。
“果然还是有这个世界好，即使是这样并不温暖的季节，依旧百花齐放。”顾七感慨道。
锅子是炼制的灵器，虽然不是什么上乘灵器，但用来吃饭依旧显得很奢侈。热腾腾的蒸汽上来，模糊了视线，几个人默契地没有刻意看清。
顾七在霍逍的张罗下点了带酒的饮料，霍逍则喝独孤鹤一起喝酒。
夜深的时候，霍逍笑着与顾七告别。
出现在他身后熟悉的气息让顾七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你……”
霍逍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挥了挥手，身影渐行渐远。
独孤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说话。
顾七怔怔地想着，果然，借用虚空生物的力量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不是你的错。”独孤鹤开口，“被侵略的人有什么错呢？是我们大家一起抗敌，不是吗？”
顾七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是我太弱，才让这个最终牺牲的人成为了霍逍。我从来看不懂他，但他至少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独孤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道，“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我想……从虚空生物手中救人似乎……还挺有趣。”
独孤皱着眉，并不赞同，“凤神都只能被它追着打，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顾七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也要找阿言，与其漫无目的地找，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说着，眼睛变得分外明亮，“你想继续待下去吗？”
“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之前就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剑道，很无趣，实际上是我什么都不懂，你可以随我一起离开。”顾七道，“我们可以一同探索新的世界。”
“……”独孤鹤沉默了片刻，眸光略显复杂，“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只能说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怎么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那么那些被凤神带来的人呢？”
“一来，你不在，法则薄弱，二来……他们只是灵魂的一部分来到了这个世界。”独孤鹤轻叹道，“其实你还是很难过吧！”
顾七顿住，随即颓然道，“我明明已经是神明了，可就像当初的我一样，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好像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
“那是因为，你想管的总是超出你的能力范围。”独孤鹤叹息道，“你找我时，基本上都是了解我的本事，按照我的能力来，可你似乎一直都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
“……原来我……这么糟糕……”
“不……你只是……学会对自己别那么严苛，你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有目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