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速之客
中国成都四川某大学宗教研究所教室
下课铃响了，阶梯教室内程教授在给几位感兴趣的学生解答完问题之后，台下的学生陆续散去，准备收拾教案离开的时候，这时从教室门口径直走过了一名警官。
罗胖警官一边将自己的证件递给程教授，一边客气地说：“程教授，您好！我是从BJ过来的罗警官。”
程教授抬起头，微微扶了扶眼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胖警官，微微凸起的肚子几乎要撑破了警察制服的扣子，心里道，要不是看了眼警官证，真以为是个假警察。
程教授正色道：“警官同志，您好！我是一个本份的教育工作者，没有校外产业也没有开公司，我也没有带女学生作风也没有问题，更没有私下发布各种不利于祖国和谐的言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公干啊？”
罗胖警官赶忙道：“瞧您说的，程教授，您误会了，我是来请您帮忙的！”
程教授一脸茫然：“帮忙？我就是个搞宗教研究和教学的，能帮你什么啊。”
罗胖警官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您知道最近一起真经失窃的案件吗？”
程教授满脸疑惑，接着问道：“什么真经？”
罗胖警官道：“就是一本什么大佛顶什么什么首楞严经。”
程教授皱了皱眉，接道：“是《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吧。”
罗胖警官接着道：“噢，对，对！就是这本楞严经。”
程教授一脸错愕，惊讶道：“啊!这本经书遗失啦？”
胖警官注意到，要不是程教授的两手使劲地扶着讲台，只怕他早已瘫倒在地上了。
楞严经在佛教的地位很高，被称为维系佛教的一本破魔宝典，是佛教各个寺院必修的一本经书，其中出自本经的楞严咒更是每个出家人每天早课时的必修定课，其中的五十种阴魔指出了修行人所经历过的心理上的现象，及引起该种现象之原因，是修行路上重要的指导。在佛教中更有开慧楞严一说，而这原本竟然被处心积虑、有预谋的盗走，想必有所联系，后面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程教授想起这本佛经历经磨难来到中国，竟然在现代又被盗走，不禁痛心疾首……
程教授兀自喃喃道：“哎，原本遗失太让人心痛啦，不知找不找地回来，太可惜啦，真是太可惜啦。”
罗警官看到程教授思绪万千，轻轻咳了一下，然后对程教授说：“楞严经是在光孝寺被盗走的，光孝寺的主持开慧法师在现场，事发之后也圆寂了，这是法师当时的相片，我们感到很困惑，众所周知，您对宗教仪轨、符号等很有研究，所以想请您看看，寻找些线索......”
程教授平复了下情绪，定了定眼神，抬起头看着罗警官道：“什么，开慧法师也圆寂啦？他可是位有道高僧呐。”
他接过罗警官给他的相片，相片中的开慧法师面色安详，右胁累足而卧，身体侧面手臂前地上有一大滩血液，左手手臂上被赫然剖开了一道口子。
罗警官又拿起另外一张相片，这张相片展示的是局部细节，在开慧法师的身边散落着五组打磨过的精致木轮，从相片上就能看出木轮的材质选用的是上等香木，其大小约为一截小指头，长短少于一寸，正中四面削平，其余两头渐渐斜去。
从上到下用这些占察轮一共摆着五组数字，分别是“十二”、“二，五，四”、“二，二，空”“二，一七”、“十二”，每组数字的后面各还有一块画着不同颜色粗细线条木轮。
第一组数字“十二”后面的木轮是一条黑色细浅向上倾斜的刻痕；
第二组数字“二，五，四”后面的木轮也是一条黑色细浅向上倾斜的刻痕；
第三组数字“二，二，空”后面的木轮是一条竖直通长的大红粗刻痕，年代有些久远，红色虽已有些褪色，看起来还是很红；（空是木轮上面没有数字）
第四组数字“二，一七”后面的木轮是一条黑色粗深向上倾斜的短刻痕，位于木轮的上半部分；
第五组数字“十二”后面的木轮是一条竖直的细红刻痕，位置在木轮的中间，没有通长。
这些木轮可能是临命终前自己抛出来自然形成的，之后突然遭遇了不测，也可能是在遭遇了不测以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通过这些摆出来的木轮告诉后人一些信息。
这组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呢？开慧长老圆寂前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程教授教授眉头紧锁，反复翻看着相片，接着问道：“法师的方丈室门是否朝南?”
罗警官想了想，点点头回答道：“确实是朝南。”
程教授紧接着道：“相片是从法师的左侧拍的吗？”
罗警官赶忙掏出手机，一边侧过身，一边飞速地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一会儿罗警官转过身来，面带惊讶的表情：“据当时的法医回忆，进入方丈室后，法师侧卧时面朝左，所以就走到了法师的左面拍了这张相片。”
程教授舒了一口气，叹道：“那法师圆寂时头向得是北，面朝得是西！”
罗警官紧着问道：“这在佛教里有什么说法吗？”
程教授一字一句的说道：“这，这是‘卧佛涅槃像’。”
法师双眼微闭、面色端庄安详，仿佛按照一定程序从容地完成了最后的身姿，多年来的宗教生活和信仰使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没有感到痛苦和害怕。
远处香案似乎是人撞倒的，有可能是被凶手逃离时撞倒的，香炉内的香灰洒落一地，旁边还有一口锡钵，应该是法师生前自己使用的，据当时的法医报告，钵内放了一把香灰，从涅槃像上能够看出，法师的左手上还沾着香灰，应该是法师自己放进去的。
开慧法师对占察轮素有研究，近代四大高僧之一的弘一法师专门弘扬过《占察善恶业报经》，他依着《占察经》所示的尺寸要求，如法做出了占察轮：木轮以上等香木制作，其大小约为一截小指头，长短必须少于一寸，正中四面削平，其余两头渐渐斜去。
罗警官接着道：“这件事发生之后，在佛教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佛协认为兹事体大，考虑到广大信众的影响，一边也让各个寺院加强了警惕，一边上报宗教管理局协调到了公安部门进行侦查，我就是被派到这个专案组中负责搜集线索的，在《法音》上拜读过您关于宗教研究的一些文章，例如：《佛教中的符号研究》、《禅宗传承溯源》、《基于社会网络的各宗传承图谱》等，我相信您的这些研究有助于协助这个案件的调查，所以找到了您，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弄清楚这个案件。”
程教授认真得重新翻了一遍相片，又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罗警官，郑重地回答道：“我愿意配合你们，尽我所能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
罗警官面带着微笑和程教授紧紧地握了握手。
之后程教授去教务处请完假，回宿舍简单收拾些了东西，就上了在校外等候着的罗警官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