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已经第几天了？”

路过童寒凡门口，牧芷梦停下来，手上抱着一叠刚洗完的衣服，“她还是不肯出来？”

竺子菡侧目看到一个身影，快步走过去，把人拉了过来。

“蔺小姐！”

蔺夏瑶没想到自己刚到门外，就被人拉住了，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们小姐那日跟你上街，发生了什么？这已经是第三天在屋子里不出门了。”

牧芷梦跟过来，补充说道：“她平日里就算呆在屋子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次都不外出。”

说着跟竺子菡对视一眼，说道：“我记得这几日，连话都没同我们说过。”

“是啊，到底怎么了？”

蔺夏瑶觉得讶异，将那日在街上的事情，同她们说了一遍，“后来我去寻她的时候，她看起来眼睛都是红的，可能是又伤心了。”

接着又觉得很不能理解，“只不过是让人看到了真容而已，会叫她如此难过吗？”

“不会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默契。

竺子菡道：“你去。”

牧芷梦摇摇头，“你去。”

“你去。”

“你去。”

两人这样说了十来回，给蔺夏瑶看迷糊了。

她忍不住打断道：“要不我去吧？”

两人同时停下来，侧目看向她，那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同时叹了口气。

牧芷梦道：“还是我去吧。”

屋子里暗沉沉的一片，四处的光线都被遮挡住了，牧芷梦朝屋内走去，只觉得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了不少，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在梳妆台前找到了童寒凡。

童寒凡正趴在桌子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牧芷梦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

对方没什么反应。

她又喊了两声，对方才慢慢醒了过来。

童寒凡睡得正熟，她这几天日夜颠倒，颇有点分不清时间的感觉，刚被喊醒的时候，眼神带着无尽的茫然。

牧芷梦转身去开窗，“你怎么又一个人呆着了？”

“我……”

牧芷梦打开了窗，回头一看，差点被童寒凡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人在屋子里都是满脸的胭脂，且似乎有点朝着诡异的方向一骑绝尘而去了。

“别看我。”童寒凡捂住脸，说道：“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就行了！”

“你——”

啪的一下，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竺子菡大步流星地跑了进来，“小姐！”

童寒凡正在纠结，忽然被人一把抱住，她愣了片刻，就听到竺子菡大声说道：“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就算你的审美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也不会离开你的！”

“？？？”

“就算你把自己涂得乱七八糟，我们也不会离开你的！！”

“？？？？？？？？？？”

“小姐——！”

竺子菡的嚎叫把童寒凡吓了一跳，她顿了一下，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好像忽然搭上了。

耳边传来一丝哽咽。

她侧目看去，竺子菡竟然是哭了。

“别这样了。”

她轻声说道，“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十几年来。

每一日、每一秒都成了眼前崩溃的原因，童寒凡本就是个爱哭鬼，这几天没有停过的红肿眼睛，在这一秒又泛起了水光。

“我……”

话到了嘴边却接上哽咽。

她说不出别的。

只能抱着竺子菡，轻声地一起呜咽了起来。

蔺夏瑶从外走进来，看到她们两人抱着哭成一团，茫然地看向牧芷梦，“她们怎么了？”

牧芷梦耸耸肩。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