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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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美奉命奔郑国

“郑伯有子十一人,如今虽立世子忽,但公子突、公子亹、公子仪皆有争位之心,若诸公子争位,郑国必然大乱,你们三人见机行事,务要顺水推舟,助其一臂之力,此是你们去荥阳的目的。”说罢,公孙滑将三粒药丸倒在手中,命千里雪、一天霞、束息三人服下。

束息大惊,认出这是自己之前奉公子之命研制出的噬心蛊。忙跪下,说:“公子不要!”公孙滑不予理会。

千里雪带头服下,一天霞随后,束息不得已也得吞下。

待公孙滑走后,束息问千里雪和一天霞:“你们知道刚才吃的是什么吗?”一天霞已从束息的恐惧眼神中和公孙滑的神情中猜出一二。“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公子爷命令的,哪怕是肝肠寸断的毒药,只要能给父母报仇,我都在所不惜!”

千里雪道:“我也正是此意,我的命本来就是公子给的,没有公子爷的收留,我在乱世中活不下来,如果能报答公子爷救命之恩,区区毒药又有何惧?”束息一时语塞。

数日后,束息三人分别从卫国出发,前往郑国荥阳。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两边枯蔓层层,乔枝郁郁。千里雪踏在崎岖的山路上,手中提着剑,她抬头望了眼前方,手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一天霞也在另一条路上。此去荥阳,公孙滑命她们兵分三路,还吩咐她们即使在宫中见面,也要当做不认识,三人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原故。

话说束息晓行夜宿,逢人问路,迤逦来到郑国腹地。这天,行经一处山岭,见天色将晚,心中忖度不能继续赶路,看看这林子周遭,山岭绵延,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心想再走下去也未必有人家,只好权且在这林子歇息一晚。

束息在林中寻晚上安身之处,看到有棵合抱大树,树下空旷。束息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心想“今晚便在这里了”,于是朝大树走去。到树下,束息使轻功往上一跃,拣了块好躺的地方坐下。

过后束息又觉不放心,便又下来,在树的周围用绳子竹矢设了机关陷阱,但有野兽靠近,必然触发机关。此是奶奶昔日游方之时,教她打猎的法儿。这些竹箭矢都是束息随身携带,只因每日赶路,多有经过荒郊野岭,不能每日费时削砍竹矢,故宁可带着走路。数量只七八根左右,每根三寸来长,是些短箭,因此也不十分重累。

束息布置完一切,觉着万分妥当之后,方又回到树上。此时夜幕未至,尚有天光,束息取出包袱内的水粮吃着。

待歇息时,束息又从包裹内取出一条绳子,绑在腿上,以防夜间睡着,不慎掉下树去。往年束息和奶奶云游途经荒林野岭时,也从不在地面夜宿,怕有野兽经过。

虽然树上也不能确保万分安全,但相较于地上,算是安全的了。除了不在地上歇宿之外,也不在野外生火,怕火光引来别有用心之人。

如今兵荒马乱,各国战事频仍,刀兵四起,多有流亡之人落草为寇,趁天下不太平,聚众打劫的不在少数,像此荒山野岭,正是杀人剪径的好所在,是以束息不敢生火。好在现今夏日,天气和暖。

正是初更时分,束息倚树上,透过几处树枝,能看到天上星光。由于日间行路劳累,不多时,束息便困虫上身,渐渐合眼,但又不敢睡得太沉,带着几分朦胧的意识睡去。在这暗藏危机,不知道何时会发生何种状况的地方,睡梦里都要枕戈待旦。

不知过了多久,束息被一个声音惊醒,像是有人在赶路,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十分清楚。束息睡眠警醒,未曾放心落意睡去,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声音越来越清晰,原来正向这边过来,越来越近。像是一匹马,又像是很多马,但又听不真切。

束息直起身子,朝那边看去,只见林子的黑雾中撞出一匹马来,那马在夜色中也能看到通体雪白,像一道银光一般,朝这边奔来,马上坐着一人。

束息心想这里又不是路,那马何故往这边来?以此疑虑未决。正在踌躇之时,只听得一声马嘶。原来这马极快,转眼到来,未等束息出声,霎时到了树下,不慎绊到绳子触发竹矢,被竹矢射中,一时吃痛,收蹄不及,将背上那人颠下马来。

只见那人就地一滚,避过这一跤。马在地上挣攒着起来,那人朝四周一望,朗声道“是甚人在此!何必藏头露尾?”“是我!”只见话刚落音,束息解开腿上的绳索从天而降。那人闻声,忙转身看,只见一个少女双手交抱站在面前。

原来束息见伤了人,正欲下去看视,忽然听得对方这句话,故没好气答道。两人隔着浓浓的夜色互相打量。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马蹄追赶之声,男子见势,对束息说一声“赶紧走!”。未等束息反应过来,男子便去牵马,却发现马后蹄受伤,不能行走,愤然将马鞭掷在地上,道“罢,既是躲不掉,只管来好了。”说话时,已掣出剑来,打算跟后面的人血拼。

束息见状,往树上一望,对男子说道“快上去!”。男子顺着她目光看去,顿时明白。只见束息从地上拾起马鞭,绕到马后奋力抽了一鞭,那马吃痛不过,嘶叫两声,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跑开了去。听后面马声将近,束息往上一跃,男子见状也腾身一跃,两人躲在树上。

不一时,那些追赶的人俱都到了,都是一人一马,手持利刃,从树下经过,束息屏住呼吸,默默数记,有十数个人,那十数人都望前去追那受伤跑开的马去了。

男子见人离开,说“多谢姑娘——”束息作个手势打住男子,让他不要出声,见四周没有动静,方才轻声说道“那些人兴许还会再回来。”果然,那匹受伤的马未跑去多远,便被这这群人捉住,见马上无人,知是藏在林子里了,便分头去找。

束息心想,此处是不安全了,于是想趁着天黑逃走。“他没了马,走不远,都要搜仔细了!”其中一个大汉吆喝道。束息担心树下的绳子等物会被发现,好在天黑林子又深,地上看不真切。

束息心里只期望那些人不要过来,心里想时,偏偏就有一个人影往这边过来了。那人在树下转了几圈,又抬头往树上看了几眼,好在束息两人躲得隐秘,而且树叶浓密天色又晚,那人并未发现什么。

这时,前边不远处的一个同伙叫了树下这人一声,教往那边去看看,树下这人回头应了那边一声,迟迟疑疑地退着走开。眼看要走了,谁想那人绊到地上的绳子,“哎呦”一声,跌了一跤,引起了周边同伙的注意。“怎么了?”那人往地上一摸,发现是根绳子。

“这地方哪来的绳子?树上一定有人。”说话时,树下已聚齐了三四个人,其中一人张弓,往树上射了一箭。并未射中什么,两人在树上人不敢出声。

那人见一箭不着,索性一次抽出三支箭望树上来射。束息和男子对望了一眼,都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又见不远处是那几人的马匹,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那三支箭还未发出,男子突然纵身而下,剑光一闪,三支箭齐刷刷被削掉箭镞,再一剑封喉,结果了那人性命。手法之快,掩耳不及迅雷之疾。旁边那三人挺剑来斗男子,男子以一敌三,全不力怯。

束息忙将随身包裹拿好,跳下树去,朝树林一边跑去。朝男子那边叫道,“快过来!这儿有马!”男子闻声觑个方便,往那边赶去。

那三人朝男子追去,男子一翻身上了马,见束息还傻站着,叫道“快上马!”“我——我不会骑。”“坐我前面!”说时迟那时快,男子缓舒猿臂,将束息轻轻一拉,稳落鞍前。那三人恰好赶到,马儿“驾”地一声扬尘而去。待其他同伙听到打斗之声赶到时,两人已逃离了去,一行人又赶紧寻马去追。

束息从未骑过马,被马颠簸得不行,又坐不稳,若不是后面有人护着的话,几度要滑下马去。风从脸上疾驰而过,两边树木的黑色阴影极快地往后倒退着,束息高声道“我是倒了什么血霉!碰到你,莫名其妙被人追杀!”

虽然是提高了嗓音说话,但肆虐的风还是把她的声音削弱了几分。

“我才倒大霉呢!好好的路,被你跌了一跤!马也不见了。”男子也高声道。

“良马认主,你的马若是匹好马,它自会找回来,是不会丢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骑的这匹马不算好马了?它不认得主!”

“那还得多谢它不是一匹好马,不然哪轮得到我们骑它?”

说罢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