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清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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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言清水河》22.一场大雪

22.一场大雪

一场突如其来的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二天一夜。它下的雪把整个丘北的表面复盖上了厚厚的白白的一层积雪。山上有雪白银银的、地上有雪泡泡的,树上和瓦上房顶上都是白色的雪。久后的雪已经像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耀眼的光芒。地上的雪,厚重的像棉絮,一脚一脚踩下去是半碗深的凹糟,一串的脚印可以留住二天二夜的时光。

夏蜀滇和夫人在大门口右边角落处堆起了半人多高的雪娃,也有外孙一起参加。夏蜀滇和他的外孙儿到处去用撮箕去撮干净洁白的雪堆在上面,做成人形。找粗红绳系在头项上,头顶戴上一顶有色的帽子,弄上眼睛,鼻子,凿出嘴唇,从远处看去也还是像个小人。

带上外孙去县政府处的各处坝子打雪仗,玩雪球。只见外面好些空处也有雪娃坐立,那可能是外面门面上的人弄的或其他人做的。

据说,此地每隔几年要下次雪。今年下的雪比往些年下的雪都大。人们常讲,瑞雪兆丰年。看来,来年应该是好兆头,农民有好收成,人们有好彩头。

是的,这雪,夏蜀滇夫人的母亲无法欣赏到,因为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在丘北住。

各地方的大雪过了好几天才化去。夏的门口的雪娃娃一天比一天瘦小和一天比一天不白,竟管有太阳的时候,门前都有雪水,是雪娃娃雪溶化后的水。

……

夏蜀滇望着在雪地玩耍的外孙儿,不由自主想起他的母亲小时候的在家乡时也是在雪地玩耍的情景来——

女儿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四川宜宾几十年都不曾下雪,在天极其寒冷的冬天下了一大雪。翠屏山公园雪景十分的美丽,小学校突然宣布全校师生都去赏雪。

女儿的那个班,在班主任高老师的带领下,学生在雪峰的山坡上玩的很兴致。记得女儿穿一件红金丝绒的背心套在毛线衣上。在雪山坡的一遍雪中十分突出。雪山坡上,远处看去,同学们象一个小羊似的在游牧般的浪漫。

那天,家乡的135胶圈一抢而空。人们难得一见的雪景,就像是难得一见的彗星来访地球一样的感觉。女儿才十岁左右,而夏蜀滇也才三十五岁左右,都从来没有见过下雪。雪花是什么样子不知道,雪景是什么景不知道。

雪在家乡的山坡上、水坑里、草堆上、在江河中,一点一点的变的很弱。因为家乡冬天里的温度也是上溶化雪的温度以上,雪花持续不了多久。半天时间,雪便消灭的没有踪影。

虽然如此,但女儿在雪里玩时情景永远留在了照片里,也永远留在了记忆中。直到夏蜀滇在五十岁那一年离开家乡的时候,再也未见家乡下第二场雪,整整又过去十五年的时间。后来也没见家乡的人讲家乡又下雪了,这样看来,二十七八年也未见到家乡的第二次雪了。

只下个一雪的老家,夏蜀滇的女儿上小学。那个时候一家住在夫人职工医院的那个厂。夫人的父母也在这个厂上班。丈母娘是提前退了休让其她的幺儿顶替进了厂工作。小舅子被分在厂碱回收车间的维修班。在这个地方工作,有很多难闻的气味,特别刺鼻,而且放碱气氯气时,气味有毒。

小舅子什么时候得了肝病,夏不什么清楚。只是与夫人结婚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那时起都要使用公筷。可以推测太约是上世纪八十年前初期吧。

夏蜀滇唯一一次与小舅子在一起,是在他的工作的地方。俩人在外买了卤鹅翅好几只,两瓶啤酒,在他的车间里吃。其实那时候他已有很重的肝炎了,理所当然不应该喝酒。他高兴,也是他提出来而且也是他自己买的,只是叫姐夫陪着他喝陪他高兴而已。

夏蜀滇回忆起他的这个小舅子来,他的好有很多。

他的姐在厂区外分得集体宿舍。是四五层的中间通道分两边的单生宿室那种房子,独独的一间,十二三平方米,楼上的有个很窄小的阳台。而底楼的却是一个小长的屋檐,在向外便是荒地。小舅子下来帮他的姐平外面的荒地,圈围墙栏。将平整的坝子,打成石灰水泥地,砌个坎子,上面是一块土地,可种上蔬菜。再用铁丝编成网隔一个吃饭的地,这地的上方用油毡搭建了个简易的蓬。接水管,做灶台,制作水泥洗豌糟。

这洗碗糟是在丈母娘家门口做的。是夏蜀滇与小舅子一起做。用钢条或粗铁丝条做成水糟模子,然后一边一边的用三合水泥倒成边,两三天再做另一边,用时了半个月。水糟做好后,有五六十斤重,又大又宽又深。夏蜀滇一个人要从丈母娘家起穿过厂区出厂区到江边住宿,足足有一公里。扛着不易扛的水糟,找个休息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双肩也扛红了,实在难扛,因为不好扛。

还记得厂里经常停天燃气,小舅子就找厂区里清洗工具后的煤油为她姐当弄饭的火用。也找些没有用完的油漆刷刷铁丝网。这些活都是小舅子干。

星期天了,小舅子爱叫小姐夫一起,扛起气枪进山去打鸟。他特别喜欢打鸟。夏蜀滇为了陪他这个可爱的小舅子,专门托人在百货公司买了把气枪。那个时候,百货公司也有气枪做教练枪的,所以还能买到。

夏蜀滇的枪法也很好。拳头大点的鸟在三四十米开外,几乎能打中。但每次打鸟下来,也打不了几十只。说打鸟,那个八十年代几乎还没有禁止,直到小舅子去世都是如此。

有一次去打鸟,夏蜀滇为瞄着那只鸟,退步时掉在了身后的一个露天粪坑,弄得十分狼狈。幸好是热天,找个有水源的地方好好洗个把,无论怎么洗,也一时难把臭味洗净。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兴趣打鸟。说来也奇怪,在山上打鸟的时候,没有碰上蛇,也没有不碰上吓人的怪物,也没有遭过一次雷雨。只不过,全是走路,还是走得腰酸背痛,脚掌不舒服的。

…………

其实,下那场大雪的时候,这个小舅子的肝癌已经是晚期,由重庆做什么检查回家乡后,便在二医院住着,腹部已开了刀安了引流管子。夏蜀滇这个当姐夫的也去过他住的医院看过他一次……

作者:墨倾似泪痕

2022.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