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善是恶，就在一念之间
“你跟我见面带着刀，是一开始就对我有防备吗……”
岳炀尝试了几下，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捂着受伤的臂膀，面色灰败，“你也是异能者？”
许素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你一点也不适合演好人。”
岳炀愣了片刻，忽然低着头，发出一阵低沉扭曲的笑声。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不死心的问。
许素涵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眉眼间已经褪去锐气。
“一开始。”
她淡然道，“那天一大清早，你就突然过来器材室这边，找我这个陌生人搭话，我就觉得你这人不是闲得慌就是心怀鬼胎。”
岳炀：“……就这？”
“一开始我还只是怀疑，直到苏锦跳楼，我在走廊上遇见杜佳慧，杜佳慧说她是高二六班的学生，苏锦则是她的好朋友，从小学就开始跟她同班。”
许素涵说到这里，语气一转。
“而你，也是高二六班的。”
岳炀这才想起第一天认识许素涵的时候，他随口说过的话。
“新同学，在校内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都可以找我。”
“我叫岳炀，高二六班的。”
……
许素涵面不改色的说：“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苏锦刚跳完楼，学校里人心惶惶的，你跟她是一个班的同学，不仅没有丝毫顾虑，还非常积极的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内幕，这其中肯定有鬼。”
许素涵没有骗罗黛怡。
她今天确实是来见“鬼”的。
来见这个，校内闹鬼事件的始作俑者。
“为什么要杀人？”
这些事情最开始的源头，就是被塞进器材室的旧箱子里窒息而亡的那个学生。
也是被陈家捧在手掌心的大少爷。
岳炀擦拭着嘴边的血，陷入沉默。
依稀记得那天，他刚从医院出来，手里翻阅着母亲的病理报告，灿烂的阳光悬在头顶，他的步伐却显得万般沉重。
胃癌……
需要很多钱……
就在他迷茫又绝望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啊！”
“你偷拍我！”
岳炀放下报告，几乎是本能反应，直接冲到女人身边，抓住对面那个男人的手臂，精神系异能在一瞬间爆发。
趁着男人精神恍惚时，岳炀已经将他打趴在地，拿着他的手机删掉了那些照片。
女人道完谢，说自己公司还有事，就匆匆离去。
岳炀扯着这个男人的后颈，想把他带去警局。
男人身形踉跄的走着，嘴里疯狂的求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赚钱！”
岳炀突然松开手，看着男人瘫坐在地上，眸光晦暗不明。
“怎么赚钱？”
然后他从男人口中得知了Ghost这个暗网论坛。
他注册了新账号以后，点进论坛的主心网里面，看到了许多颠覆世界观的交易，还有涉及别人隐私的大量信息，在论坛的接单任务里，可以赚好多钱。
是善是恶，就在一念之间。
人性就是如此的割裂。
岳炀从小就意识到自己会精神控制别人，但是使用这个异能的时候，他必须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才能实施。
而且他的异能还有个副作用，每天最多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超过次数，他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这般消耗，开始出问题。
之前有一次，他为了帮一个老奶奶赶跑无赖的纠缠，在一天内多次使用异能。
具体到底用了多少次他也记不清了。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回去之后，就连续发了七天的高烧，身体还在不停抽搐，整个人陷入漫长的精神麻痹。
好像他控制那些人的精神，最终都反噬到了他身上。
最后清醒时，医生说他差点没能救过来。
从那之后，岳炀都会克制自己每天只能使用一次异能，或者一次也不用。
“最开始我没想闹大，只是拍些她们的照片，然后去卖钱……只是有一次，不小心被陈昊汶那家伙撞见了。”
岳炀微微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冷嗤一声，好似在嘲讽什么。
“陈昊汶多管闲事，第二天来找我，想替那些女生出头，他还让我去给她们道歉，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出去，学校肯定会开除我，我的异能也会暴露，所有人都会视我为怪物。”
“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就杀了他。”
岳炀声音低哑，一条人命从他嘴里轻轻揭过，显得随意又薄凉。
他回想起那一天，用异能操控陈昊汶独自前往器材室。
去之前，陈昊汶的身体虽然不受掌控，但是他的嘴唇在不住的发颤，眼底汹涌的惊惧几乎要挣破瞳孔。
岳炀杀了陈昊汶。
就好像解开了某种禁忌。
他开始无所顾虑，用异能操控同学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过分。
最后甚至想让苏锦跳楼。
以此来当做一个爆炸性新闻，卖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岳炀会盯上许素涵，也不过是觉得这女孩长得好看，从身形来看又像个小萝莉，如果把她的照片发到论坛上，一定会有很多特殊癖好的人想要买。
晚风吹拂着，路灯接触不好，光线卡顿了几下，忽明忽暗的。
许素涵半张脸侧进黑暗里，另外半张脸迎着昏黄的光线，全程听下来，一直没有什么表情。
她把长发撩到背后，温秀的眉眼低垂着，嗓音清亮了许多：“别人把你看做怪物，那都是别人的看法，但是残害无辜的同学，你才是真的变成了怪物。”
岳炀垂着脑袋，又笑了起来。
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么。
-
次日。
班群里炸开了锅。
学生会的副主席岳炀，昨晚竟然没穿衣服就在学校瞎逛。
回宿舍的路上还引来了好几个同学的凝视。
教室里议论纷纷，许素涵正趴在桌上睡觉，罗黛怡怕吵到她，扭头冲全班喊道：“老师要来了，都安静点。”
许素涵侧过头，朝着罗黛怡，慢慢睁开了双眼。
昨晚她把从岳炀手机里收集到的证据，都上传给了聂无涯。
陈家的人这会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赶往学校。
许素涵把书本打开，随意的往头上一盖，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