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控
不知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将张有灵当成酒肆掌柜，张有灵也借机打听到一些情报。
背景朝代为清朝，其实张有灵在看到人们背后的鼠辫时就猜到了这一点。
酒肆位于江西广丰、上饶一带，毗邻武夷山。这里的武夷山并不是指现代福建的自然风景区，而是江西境内的江武夷山脉，山上种植了无数茶叶。
江西境内水系发达，大小河流湖泊数不胜数，酒肆不远处刚好有一条小河流淌。
采茶人摘得茶叶，运下山来，再通过水路运往各处。张有灵的酒肆既在山脚，又靠近水路，生意倒也红火。
酒肆门前路过一队队采茶女子，那些歌谣就是她们哼唱的。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个酒肆掌柜也是位怪人！
酒肆开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原来，酒肆往前或者往后几里都有小集，但这掌柜偏不去，就把店开在荒郊野岭。而且只卖酒，还不提供住宿。
一碗酒，一文钱，根本不赚钱，甚至有些小亏。而且这规模的小店，就掌柜一人都能忙得过来，谁见过一个小酒肆居然雇了两位伙计？一个算账一个接客……总之，酒肆里里外外透露着怪异。
张有灵不知道掌柜是怎么想的，但现在他的身份就是掌柜。
日暮时刻，有一人进入酒肆。
“掌柜，老样子，两碗酒！”
那人刚进门就大声招呼，似乎是熟客，说完就从身上摸出四文大钱拍在桌面上。
等两碗酒上桌，那人却没有着急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张有灵。
“掌柜，怎么今天不陪我喝酒了？”
话音刚落，酒肆瞬间冷清下来。其他酒客与店小二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向张有灵。
气氛变得古怪起来，酒肆坐满了人，却安静到落针可闻，仿佛下一刻就会出现某种变故。
‘看来这是梦境强制要求，不喝或许会带来变数……’
张有灵硬着头皮坐到那人对面。顿时，异样的氛围消失不见，酒肆内的空气再一次开始流转，又变得热闹起来。
“我柳余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前几日见到掌柜真是一见如故……掌柜，你若是嫌弃我柳某人，我以后不来便是！”
柳余说罢，就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张有灵有些为难，他不想喝酒。他还要观察具体哪位小二是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碰酒。
这偷钱鬼异常狡猾，张有灵观察了一天，都没有确定那鬼的身份。酒肆只有两位伙计，看起来是简单的二选一，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容易。
按理来说，是算账伙计发现的鬼钱，那么另一个跑堂伙计肯定是鬼。但跑堂伙计已在店内呆了多年，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算账伙计只来了几天，鬼偷钱刚好是他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端酒来，一定要让柳兄喝个痛快，这酒我请，就当我赔不是！”张有灵招呼跑堂继续上酒，然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柳余闻言，急忙站起来大呼，“使不得，使不得！”
张有灵并没有喝酒，他只是举杯做了个样子，在柳余站起来阻止小二的时候，将酒尽数倒在袖中。
跑堂伙计似乎有些犹豫，但掌柜的话他不能不听，于是他端来满满一坛酒放在桌上。
张有灵把这一坛酒全都交给柳余，喝不完的那些甚至还让他打包带走。柳余离开时感动到哭泣。
这期间，跑堂伙计表现得很奇怪，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李五？”
跑堂伙计名叫李五。
“掌柜…喝这么多酒…常人未免能承受住…”李五吞吞吐吐道。
“柳余爱酒，这点酒不算什么。”张有灵不以为然。
李五嘴角微微抽动，低声道：“掌柜，你忘了这酒是用什么东西酿造的？”
‘莫非这酒里藏着秘密？’
张有灵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种情况：这小酒肆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
偷钱鬼肯定在酒肆内部，因为打烊之前都不见异常。而打烊后酒肆内只有三个人：两个伙计，一个掌柜，那鬼就在其中！
张有灵一直在注意两位伙计，忘了自己也属于酒肆一员。
‘这酒肆是我开的，酒也是我酿的，莫非我就是鬼？’张有灵越想越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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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灵进入02房后，神笔一直不动，似乎睡着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神笔低声喃喃道：“不应该啊，他该出来了……这次历练没有难度。”
又等了片刻，仍不见张有灵从02号幻境中归来，神笔感到有些不妙，突然它想到了什么。
“莫非又到了那种时刻？！”
神笔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02号房间门外。它尝试着进入其中，却发现自己进不去！
如梦街的主人居然控制不了梦境！
换句话来说：梦境失控了！
“果然是到了这种阶段……”
神笔心头没有了侥幸，但奇怪的是它似乎并不意外，仿佛早有准备。
笔身在轻微颤抖，神笔悬浮在空中，横起身来，笔尖向前。
笔头的绒毛莫名地出现一丝红色，仿佛不觉间蘸了颜料。
但周围并不存在颜料！那红色似乎从笔身内部出现。不多时，整个笔头全部变为红色！
神笔没有犹豫，在空中画了一撇，又画了一捺，一个鲜红的十字叉出现在虚空！
十字出现的时候，整间客栈开始轻微颤抖，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压力……门板在摇晃，木窗在颤抖，桌椅更是不停抖动，在地上留下不规则的轨迹。
十字叉鲜红似血，更加诡异的是那血有进一步蔓延的趋势。血迹沿着虚空中的叉不停落下，仿佛有了实体！
“去！”
神笔低喝一声，那红叉直挺挺地撞向02房间的木门！
木门没有破碎，也没有出现惊天动地的巨响，红叉触碰到木板的那一刻似乎就被木门吸收。
但下一瞬，门板上出现了大量血痕，紧接着血痕急速蔓延，将那扇门通体染成红色。隐约间还能听见无尽的悲鸣与怒吼，仿佛每一丝血迹中都有一个痛苦的灵魂。
“吱啦”
门，自动打开了。
门的那头是黑芒，似乎连光线都能吞噬，是无尽的黑，是冲粹的暗。
神笔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黑芒中蕴藏着什么，飞身没入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