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目击
“名字？”
“周渊。”
“对住房有什么要求吗？”
“嗯……最好能便宜些，一个月一两百最好。”
租房中心，胖胖的女接待白了周渊一眼，但看他寒酸的衣物也明白了，这位大概是刚从乡下来到海城的，估计身上也没多少钱。
“我们这最便宜的租房一个月都要一千五六，一卧一厅一厨房一卫生间，你如果要住我就带你去看看房子。”
“一千五六啊。”
周渊一脸为难，他浑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一千多块。
不过他灵机一动，抱起身旁的背包，拉开拉链。
刚进门时，女接待就看到了他背在背后的那个登山包，对里面充满好奇，等到他拉开拉链也是看了过去。
只见背包内胡乱地装着符纸、阴阳镜、红绳、以及一把归于鞘内的长剑等事物。
“其实我是干猎妖的，只是最近还没开展业务，手头暂时不宽裕，我看你似乎运势不好，只要你拿着我这百用符纸，运势会渐渐好起来的。”
周渊笑呵呵地道：“我便用这符纸当做房租如何？”
他话刚说完，女接待黑着脸站了起来，隐隐要发怒。
“你是不信我这百用符纸威力？放心，我这人别的不好说，但绝不骗人，这样，这一张符纸先借你试过。”
周渊摸出一张符纸，符纸外观呈现人形，放在了桌面。
女接待脸更黑了，走到角落拿起扫把冲了过来。
边挥舞着扫把，这位边破口大骂：“臭小子，敢跑到老娘这装神棍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哎哎，有话好好说，我这也没惹你吧？”见势不妙，周渊一把抓起背包，狼狈地左右闪避，好不容易逃了出去。
“和气生财嘛，别动怒。”
“和你……就你那乌鸦嘴！”
周渊都以跑出老远，都还听得见女接待员气急败坏的咒骂。
“符纸不能抵房租就说嘛，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唉，看来今晚上又要住桥底下了，这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惺惺收回视线，周渊嘟囔着远去。
女接待重新返回，看着摆在桌面的符纸，直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筐。
“还以为终于来生意了呢，结果遇到个神棍，真TM晦气！”
……
海城很繁华，是个滨海城市，大夏国第一长的沧澜江自城中穿过，将这座城市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为老城区，多是十几米高的小住宅，一部分为高新区，高楼大厦林立，遍地流金。
周渊居于跨江大桥下，吹着凛冽的江风，思考着人生。
“当初我TM真是脑残，竟然会信老不死的鬼话来这历练。”
他后悔到肠子都青了，这几天不是被人骂乡巴佬就被骂土老帽，拿着现钱都快要用不出去，人家都用什么花钱宝虚拟货币。
在这人流如注的大城市里，可谓是寸步难行。
不过既然出来了，不混点名堂就回去，还不被老不死死抓着整天嘲笑？他可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憋着一口气，周渊往泡面里加了一颗卤蛋，又放了根火腿肠，今天稍稍奢侈了一下，他要化悲愤为食欲。
等待面好的时候，周渊忽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那方向似乎是他所在的桥底。
有人来了？
这大半夜的，到这桥底下来干嘛？
周渊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连忙端着泡面，抓起背包，摸出一张百用符纸贴在了自己脑门上，随即默念：“隐身！”
刹那间，他的身形被隐去，天桥下再度恢复了清冷寂静。
几秒钟后，一辆山地越野车沿着碎石滩平稳地驶了过来，停稳车后，三四个身穿夹克衫，留着板寸头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当先一人嘴角叼着香烟，脸上有着显眼的刀疤，一脸横气，凶神恶煞，另外三人则像是这人的小弟，对他言听计从。
这些人显然不是善茬，周渊越发对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感到好奇了，忍不住嗦了口泡面。
他所施展的隐身术能够屏蔽自身的一切，这里面包括自己造成的声响，除非法力值高过他，或者他自动解除，几乎很难被发现。
周渊找了个位置坐下，静待事态发展。
这时，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的刀疤男开口了：“妈的，竟然选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碰面。”
呸了一口浓痰，刀疤男又问道身旁的小弟：“几点了？”
“九点五十，离碰面还剩十分钟。”小弟连忙回答，旋即指着越野车后箱，“彪哥，里面那个家伙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哼！先拉出来，等他们到了把话说明白后直接沉到江里！”
这位被叫做彪哥的男人眼眸中闪过不含情感的冷光，随即看向傻不愣登的几位小弟，骂道：
“待会儿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机灵些，一有风吹草动就掩护我先走，放心，即便你们出事了你们家里老的就是我老的，我替他们养老！”
“彪哥，您就放心吧！”
几位小弟打着包票。
等待时间里，小弟们从后备箱里拖出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双臂被折断，浑身被打得布满淤青，口鼻中也皆是溢出鲜血，看起来快要死了。
然而即便是这种状态的男人，小弟们也是时刻看管着他，提防他跑掉。
“许彪，你不得好死！”
男人躺在地上，用尽全力地咒骂着。
许彪一脚踩在男人脸上，俯下了身子，狞笑道：
“王道林，老子我也待你不薄吧？你说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当警察的探子呢？为什么要出卖兄弟呢？你知道林子、虎子都是因为你向警察告密，他们才死了的么？”
“你们违法了。”
“去他娘的法！老子只想赚钱！有钱，老子就是万人之上，不用像条死狗一样被人踩在脚下，你看，你现在多像条死狗啊。”
许彪一口吐掉烟头，笑得越发灿烂。
“总有一天……”
“别说那些，至少你看不见了。”狠狠一脚剃在腹部，许彪让小弟看好王道林，点燃一根香烟等待晚上十点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又是一批人开车越野车抵达。
当先一人穿着一套黑色礼服，看起来十分地斯文，在这人身后，同样是跟着几名疑似保镖的人物。
“很准时嘛。”
斯文男人看了一眼戴在左手的手表，皮笑肉不笑称赞道。
“老规矩，先交钱后给货物地址，钱呢？”
许彪审视着斯文男人，轻轻笑道：“在交钱之前，还是先请您解释一下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吧！”
说罢，小弟扔出了奄奄一息的王道林。
“这人是谁？”
“您在跟我开玩笑？”
斯文男人皱着眉：“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他难道不是你的手下？”
“我的手下？呵呵。”许彪咧嘴露出森白牙齿，“说好的互相信任，您为何在我这安排一个警察的探子。莫不是从我这赚够了钱，现在想要卸磨杀驴了？”
“警局的探子！？”斯文男人脸色变了，立即道，“我从未在你这安排过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许彪笑着摇头，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手枪，拿在手中把玩，“今天若是您不解释清楚，想走是很难了。”
“另外，如果我被抓了，你借我之手办的事小心我全都给你抖落出来。”
“所以您还是想清楚再解释。”
斯文男人何时被这样逼迫过，当即也是火起：“你以为你就逃得掉么？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所以我们得避免鱼死网破啊。”许彪轻轻笑着，他就喜欢拿捏别人的感觉。
江桥下陷入长久沉默。
一直在旁观察的周渊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在上演一场警察卧底的戏码啊，有意思，他又嗦了口泡面。
“这不应该怪我，应该是你们被发现了，你应该调查一下手底下最近有没有小弟进过警局。”
斯文男人冷静地分析着，旋即脸色狂变：“警局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如果我分析得没错，你今晚的行踪已经暴露！”
“妈的，你要害死我！”
说罢，斯文男人逃命跑回车子，就要开溜。
再晚上一点，说不定警局就包围上来了。
不过这时许彪却拦住了斯文男人，哈哈笑道：“看来您果然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您放心，我们的生意还可以继续。”
“你？”
“我许彪又不是傻子，你说的当然已经想到，那几个进了局子的手下已经被我处理掉。”许彪不紧不慢地说，“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试探一下您，现在看来您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斯文男人闻言也是长舒口气，看来自己没有暴露，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警局那边似乎也正在调查，许彪被盯上是事实，之所以没有动手，或许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而如果不是许彪早一步找出警局卧底，现在自己已经暴露，真是惊险啊。
必须想办法与他脱离关系，不，得想办法干掉他……斯文男人目光闪烁，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想脱身了。
“最近我们少接触，你手脚收敛点。”
许彪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不过这不有您嘛，只要警局那边有什么动作，您只需早一步告诉我，我就有办法让警局拿不到证据，只要没证据，他们也无法奈何我。”
“您可别想独自脱身。”
斯文男人脸色阴翳，心中越发坚定杀许彪的心，点了点头：“好，不过他怎么处理？”
“他是唯一的警局卧底，这一点我可以确定，而他看到了您的样貌，我想还是由您动手吧。”
许彪看向他道。
斯文男人使了个眼色，当下身后两人走上前，在王道林身上绑上拖车身绳，又系上石块，扔进了江中。
接下来许彪与斯文男人完成交易，斯文男人得到钱，许彪得到货物放置地址，然后双方离去。
两拨人都未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青石上出现了一个连汤汁都喝干了的泡面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