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换皮
“缈缈，快醒醒。”
“阿嬤催的紧了。”
轻柔的声音将梦中的段缈缈唤醒，猛的坐起身，将欲伸出手的沈时依吓了一跳。
“我靠！几点了！”
话刚脱口，段缈缈惊觉自己在梦魇世界里的第一觉竟如此安稳，转过头对上沈时依疑惑的神情。
“我是说，就起，就起了…..”
【快点吧，院外集合了，再不快点你和你室友都免不过一场灾难了】
小梦惊叫起来，差点将段缈缈头皮掀开。
“知道了，知道了！”
待段缈缈和沈时依赶到时，院外的阿嬤正训着陆续集合的仕女们。
“听好了，你们被选进宫侍奉王后娘娘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份，今日就由我来教会你们礼仪修养，不得无礼不得逾矩，不得欺上瞒下，你们将为主上献出你们的生命。”
“简直是危言耸听…..”段缈缈不屑地小声嘟囔。
霎时，段缈缈感到一股带着愤恨的杀意袭来，猛的抬头对上阿嬤凶狠的眼光，段缈缈哑然，缩缩脖子再抬眼看去，阿嬤已移开了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在一处停下。
段缈缈跟随阿嬤的眼光看去，那竟是昨天一开始段缈缈差点压到的女孩，此刻女孩的头发更是一丝不苟地用绸缎束在脑后，双手半交握放在肚前，女孩虽低着头，依旧能看出眉清目秀，但…..
段缈缈眯起眼仔细观察，女孩昨日羸弱的身材此刻竟显娇俏动人，眼眸里似乎比昨天多了一点柔媚，晃眼却又不见，代替的是黯然无光的黑暗。
“缈缈….”
一只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段缈缈顿时一惊，回过神时闻到一股幽香，是沈时依。
“怎么了吗？可是身体有恙？”
“没事，只是站多了头晕。”
段缈缈摇摇头，欲问些什么可又对上阿嬤尖刺般的眼神，撇撇嘴只好先行作罢。
“小梦小梦，你看到了吗，昨天那个女孩不是这样的吧，怎么今天更白更柔弱了，感觉真能压死她。”
【亲爱的主人，不是你的错觉，以你的实力，一个压她两个不成问题。】
小梦恹恹回答。
口出什么狂言！段缈缈在心里愤愤与小梦萍嘴，阿嬤的话也没有听进去，待腿脚感到酸痛时，阿嬤的训练才真实开始。
“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好像回到了高中舞蹈集训的时候…..”
段缈缈一手扶腰一手捶腿，在阿嬤检查完行礼之后结束了今天的培训。
“缈缈，你没事吧….”
沈时依担忧的声音传来，段缈缈挥挥手，实在是懒得发出一点声音，看看身边像没事人一样的沈时依，段缈缈心中不免飘过艳色。
身边飘过一个人，传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说不出的奇怪，段缈缈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上前拦住来人，正是今天奇怪的女孩，明明那么瘦弱，走路却迅速，像在漂移般。
女孩的头依旧低着，段缈缈挡在面前不怒也无言，眼眸低垂看着脚尖发呆。
“你好呀，还记得我吗，昨天压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段缈缈看着眼前的女孩试探道，见面前人不语，视线从她的脸庞滑落到腰间，腰上上别着一包香囊，上面绣着“青竹”二字。
“青竹。”段缈缈直觉可能是女孩的名字。
果然，女孩听见二字，缓缓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对段缈缈眨眨眼，莞尔一笑，“无碍”。
说完便绕过段缈缈直径向正厢房走去。
“真是我的错觉吗……”段缈缈挠挠脑袋，也只挠到厚重的头发。
身后突然轻轻撞上来一个人，段缈缈回头一看，竟不知什么时候沈时依已经靠在自己身后，脸上依旧是笑意盎然。段缈缈转身退后半部，沈时依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头，方才那样竟像是被沈时依半圈在怀里一般，有些压迫感，令段缈缈有些不适应。
“哎哟，身上好痛，十一快扶一下我回去…..”迟来的酸痛令段缈缈不得不求助沈时依。
沈时依笑的宠溺，令段缈缈感到一阵莫名，扶上沈时依伸来的手，后者将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段缈缈腰上，令后者微微一怔，扭了扭腰也没有躲开，顿时转头对上沈时依惊为天人的脸，像是快要融进她柔情似水的眼眸里一般，段缈缈撇开眼，是不是有些近了。
沈时依看着段缈缈渐红的耳朵，喉头滚滚，轻笑出声，段缈缈的脸颊也不争气地红透了，只好看向前方被风吹弯了的树枝。
“喂！这不对劲吧！我脸红个什么鬼啊！”段缈缈心中呐喊着，小梦许是装作听不见一般一声不吭。
沈时依松开停留在段缈缈腰上的手，推开屋门，随后扶段缈缈坐下，倒一杯热茶推给段缈缈。
“谢谢。”段缈缈没去看沈时依的脸，垂眸看着圆桌，顿时便发现圆桌上的糕点已然被换了新的一份，雕花精细别致的造型透露着与这陋室不相符的贵气。
难道还真有问题？一想到今日青竹的怪样和昨晚在正房鬼鬼祟祟的两人，此刻好像有什么线在将这些画面串起来。
“真是做工细腻的糕点，正巧也有些饿了，”沈时依在段缈缈对面落座，手欲伸向那盘糕点，“不知为何送饭的小差也不来了。”
段缈缈猛的抽回神，一把抓住沈时依拿起糕点的手，后者许是被吓了一跳，糕点重重跌回盘中。
沈时依愕然，用好看的眼睛看着段缈缈。
“额，嘞个，吃糕点也吃不饱，不如我们去寻些吃的？”
段缈缈看着盘中的糕点扯出一抹笑，不知自己是抽了什么疯，竟对npc说出这般无礼的理由，纵使知道这是一团数据，段缈缈也想阻止沈时依，可看着后者诧异的眼光，段缈缈自嘲地笑笑。
【你在干什么！那只是npc！你这样会引起怀疑！你会被异化！你这个笨蛋！笨蛋主人！】
小梦叫嚣着，段缈缈感觉脑海里吵闹一片，不知一个小孩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但小梦说的对，自己还是有些天真了。
“缈缈说的也是，不吃这糕点也罢。”
沈时依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却令段缈缈惊诧一瞬，抬眼看向沈时依，后者已经恢复往日的模样，清冷淡雅。
“我也碰巧知道一个地方能填饱肚子，要不要随我去？”
段缈缈松开手，小梦的声音戛然而止，段缈缈的思绪顿时清明起来。
经沈时依这般说，那送饭菜来的小差今日还未来，难道是不来了？这盘中的糕点虽不能填饱肚子但堪堪果腹还是能的，难道是为了让这些侍女吃下糕点，所以不再送饭菜？
那青竹的异样是否与这糕点有关，今日这个阿嬤多次强调的不得无礼，尊重理解，按规矩办事，那我们现在拒绝吃糕点另寻他食是不是便破了规矩？
段缈缈心想，那便破了这个规矩。
“是吗，快去看看，我正巧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