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苍蝇再小也是肉
杀猪杀牛，完事儿屠户拿走一些下水，把剩下的下水添些肉来宴请帮忙的宾客是免不了的。
眼下来的宾客又不好糊弄，只能办好些。
找厨子上门料理的功夫，李维吩咐屠户把牛板油细细剔下来，肉也拆分了相对均匀的块等待之后腌制。
等肉劈的差不多，厨子取走了要做的分量，李维开始盘算着熏肉了。
正好，脑内记忆一份四川一份陕西，都有如何熏肉的记忆，李二狗虽混到饿死，西北如今也糜烂，但小时候在天启年间还是见过肉的。
找木料搭熏肉架子的功夫，这杀牛宴也好了。
贺大明一行人没吃到牛的下三路倒也不失望，只道是小夜叉办事不周到，买牛路上竟忘了捎带着搞些酒水来。
一顿杀牛宴，顺势也再次拉近了李维与贺大明一行榆林中坚武官的关系。
只是事后一头牛重量几乎去了一半。
好在剩下的也能吃上好一阵子了。
让麻子和六子连夜把熏肉棚子搭好，当晚就开始熏肉，四川腊肉与陕西腊肉熏制的经验二合一，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的方法，三更半夜的那股子熏香飘的老远，让李维的街坊邻居有些受罪。
而在棚子里除了牛肉，李维还特地让麻子去买了几条猪五花，把糖，盐，酱油酒水与几味香料煮一锅，然后把肉泡在里头腌制一晚然后一起熏上。
熏肉之余，把牛油也炼好了。
剩下的油渣闻着味道特别冲，但也是宝贵的脂肪，许是这副身体特别渴望油水，李维吃着倒也不腻。
吃不能含糊。
特别是出征作战时的军粮。
牛油炒面与熏肉干，是李维为将来可能经历的苦战所做的准备。
两天一夜，熏制完成了。
熏好牛肉留着，猪肉却是用来送礼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可以不收，但他们不能不送。
李维看了看手中广式腊肉，基本是照着记忆里曾经无聊时看过的视频做出来的，应该没啥问题，就算不够地道，但怎么也该有几分相似了。
本来应该再风干一段时间，但好礼得尽早，赶紧捎带上几条熏牛肉找到高进库。
熏牛肉入手，高进库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没白关照，又指指李维手里另一个袋子：“这是？”
李维讪笑道：“想送给抚台老爷的。”
高进库顿时有些疑惑，指指城内巡抚衙门所在：“洪抚台？”
“正是啊。”
“胡闹！”
作势笑骂一声，高进库也好奇：“什么东西？”
本以为是什么异宝，口袋打开给他一看顿时让他有些无语：“先不说能不能送，大老爷能看上你这个？”
“嘿嘿，不一样的，掌家闻闻就知道了，抚台老爷怕是有些日子没尝到家乡味了！。”
把腊肉提过去，高进库闻到淡淡的酒香与酱香后也是眼前一亮，接过腊肉正要说话，李维抢先道：“掌家，谁送都是送啊。”
高进库哼笑道：“那不成，出岔子了我担待不起，你小子有这心咱就成全你，送归送，大老爷要是不收这可就归我了。”
“应该的！”
腊肉送出去了。
明年下旬洪承畴可就是三边总督了，之前没有搞关系的资格，现在嘛，应该勉强是有的。
李维心满意足的道个别，打算回去看看杂粮面有没有磨好。
还没出守备府，却见有驿夫快马入城送来急报。
这情报自然不容错过，正好高进库还没进守备府办公就近走了出来，他接过驿夫手中信件直接就在这守备府外院扯开了翻看起来，李维这时候凑过来守着也垫着脚一起看。
简繁切换并不难，跟着一起就看完了。
刚看完，高进库斜他一眼：“瞧什么瞧！你小子识字啊？”
李维嘿嘿一笑：“不认识啊，就等掌家您发话我看看能不能分忧呢。”
“你小子机灵，运气还好。”
高进库说着抖抖信件：“待会儿送信给大老爷捎带着就把你那礼物送过去了。”
“那，那这急报里？”
李维明知故问，头顶吃了一巴掌。
“五万贼众正欲自延安庆阳回转神木，又似是要渡河，你再是大胆，就自去与五万贼人斗一斗！”
“哪能呢，但咱们就看着贼军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过？杀不了五万，杀五六个也算是功了......”
高进库眉头一挑似是发怒，给了李维一脚：“有这胆子，找死也由你！”
王嘉胤率众自黄河南下劫掠，然后根本不给陕西明军反应的时间飞速回转至神木。
若是李维记的没错，在神木修整之后他便会率军果断渡河跑到山西地界，待不了多久又会从山西跑回陕西府谷，接着就会攻打之前没能攻下的河曲城。
就知道大明地方官府主打一个个人自扫门前雪，所以在黄河两岸不断横跳。
能不断劫掠地方，还能伺机将陕西与山西两地的农民起义军联系起来。
亦或者也是被逼的。
谁都不好过，那么农民起义军也不会好过，眼看就要入冬，不活动起来就真完了。
李维拍拍棉袍上的脚印，揣着手回去了。
一个人打五万大军的主意肯定是找死，但人家跑的可急了，生怕被榆林与西安的官兵给夹住。
估摸着就算王嘉胤有五万大军，能紧跟他进行高强度机动的人肯定不多，农民军此时完全是各自为战，跟着王嘉胤一起机动的队伍不止是多，还零散。
再瞅瞅天时。
“狗日的热天能热死人，冷天又冷的这么快！”
才回院子，就听得守门的李麻子抱怨。
李维瞧他还穿着那套从贼人身上扒下来然后重新缝合的破棉甲，有些无语。
“冷就穿新袄子呗，早让你把这扔了。”
连人带甲一起砍成几块，硬是被这老头给拼凑缝补了起来，血污都洗不干净，再是不忌讳也有些磕碜了。
本来有好的，却说是要上阵时再穿。
“诶行了行了，去看看面磨好了没，赶紧拿来，做些吃食带着过几天再出城一趟，杀两个贼人换点赏格好过冬。”
换以前说要出去杀人，李麻子定是有些忐忑畏惧的，如今却是没了，应声之后快步就去城内磨面的地方找六子。
“对了，你们火枪可都熟练了？”
一开始招这一老一小就是勉强熟悉还能轻松拿捏，本来除了打杂没对他们有啥指望，但若是能在战斗时放两枪也好。
毕竟弹丸不管被谁射出威力都是一样的。
“爷您放心，都记牢了练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