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楼空留香
初春的微风伴着带有芳香的泥土气息潜入萧府。长晚亭中，萧纭枢倚靠着坐在桌边，不知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大理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美味的早茶点心，此刻却一个也没有动过。刚送完早点的萧夫人站在不远处望着那道有些落寞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后便摇头离开了。
忽而出现了一只手抓起笼屉里的包子便噻进了嘴里。
“真香！”
萧纭枢抬眼看去，柳七顶着那对乌黑浓重的黑眼圈狼吞虎咽，整个人都感觉萧条不少。
“现在才回来，不是叫你节制一点吗？”
柳七吞下手里的包子，白了萧纭枢一眼：“我昨晚跟嫣儿姑娘只是弹琴论道，呤诗作对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看来阿七你身体不行啊，以后还是多跟我练武吧。”
“少来，我身体好着呢。”柳七顶着黑眼圈正色道。
“昨夜几次啊？”
“七次……”柳七有些心虚道。
男人对着方面有着足够的嘴硬，萧纭枢看破不说破。说来这些东西还都是被柳七影响的。
柳七有一大爱好就是桥头听书，而且最喜欢的还是那种一群男的坐在隐蔽的屋子里听说书先生讲男女之间练武术那些事。
每次柳七听完都要转述给他听，有时候听他讲得绘声绘色，连萧纭枢都要入迷，耳濡目染下倒也学了不少的“新”知识。
话说历年来花魁大会都玩得这么野的吗？柳七一想起昨晚跟嫣儿只是畅聊人生，展望未来，最多也只有拉拉手而已，怎么感觉错过了几个亿呢。
接下来几日，柳七每天都去光顾水云楼。天天和楚嫣儿眉来眼去，两人的情愫增添不少。
萧纭枢好几日没有见到柳七，想到春闱在即，柳七多半是在房间里看书复温习。
三年一度的会试就是柳七此次上京的目的，他曾多次提到要考取功名以不负家人对他的期望。萧纭枢清楚背负这种家族使命有着多大的压力，于是便让家里的丫鬟给柳七送点水果糕点过去给他解解馋。
这个任务落到桃花的头上，桃花想到上次柳七对她言语轻薄的样子，心中虽有一丝讨厌，但想到他与自家公子这般亲近，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桃花端着糕点敲了敲柳七的房门，没人回应。咦，公子不是说他在里面看书吗，不会是还在睡觉吧。桃花又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桃花只好把糕点端了回去。
听闻柳七不在家，萧纭枢便知晓他是在水云楼。这小子谈情说爱竟然连考试都忘了，看来恋爱会让人失智。
萧纭枢一时又联想到自己，心里苦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点醒柳七。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依旧不见柳七的身影，萧纭枢吃过饭便独自回到画室。
房间里好像还残留着妘清月的幽香，她作画时认真专注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萧纭枢不知不觉地盯着她的画像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纭枢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惊扰，回过神来，只见柳七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
柳七一脸哀求的神色：“纭枢，嫣儿她失踪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回事？”
“今天我去水云楼找她，结果她不在，我们约定好每天在那见面的，我问里面的姑娘，她说嫣儿被人花钱赎身已经离开了，可是嫣儿绝对不会不告诉我就走的。”
“是谁去赎的？”
柳七摇头：“只有苏若诗才知道，可是我根本见不到她，只能回来找你了。”
萧纭枢安慰道：“你先别急，我陪你一起去找苏若诗。”
两人乘着马车一路直奔水云楼，到了地方却被告知苏若诗被某位大人邀请去作客，至少要两日后才回来。
至于是哪位大人，他们也不清楚。见问不到有用的信息，柳七分外焦急，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萧纭枢。
萧纭枢沉思片刻，随后道：“现在首要的是找到苏若诗，我先派人去打探，她要是真在某位大人那里作客，肯定会有内部消息。你再去查嫣儿姑娘的踪迹，她是水云楼花魁，很多人都认识，只要她离开水云楼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有萧纭枢在，柳七心里顿时安定不少，萧纭枢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有任何问题好像靠他都能迎刃而解。
京都城里一座私人宅院内，赵瑀和几个同辈一边有说有笑的喝酒，一边看着戏台上的杂耍表演。
平日里看惯了那些弹琴跳舞，今日再看这种市井杂耍竟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台下的赵瑀看得津津有味，到精彩处还鼓起掌来，其余几人也跟着拍手叫好。
戏台上的演员见下面这几个公子少爷反应这么大，表演地更加卖力。
“难得见世子今天这么开心，来干一个！”赵瑀身边的卞昆举起酒杯。
史祥吉一同举杯道：“世子今日相邀这私宅，肯定是有好事。”
同几人喝完酒，赵瑀略显得意道：“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不多时，随着台上杂耍表演的结束，一行手持琵琶的歌女款款而来，领头的那位身姿曼妙，妆容柔美，几人的目光顿时便被吸引过去。
“这不就是前几日新选的花魁吗。我说这么眼熟呢。”
“难怪世子请我们到私宅来，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赵瑀脸上的神色更加得意，他朝楚嫣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楚嫣儿走到赵瑀身前，询问他有什么指示。
“嫣儿你今日不用上台表演了，就坐这陪我们喝酒。”赵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来。
楚嫣儿神色慌乱了一下，立马推脱道：“大人，小女子不会饮酒，还是让我上台给你们弹曲助兴吧。”
她本来就不喜欢赵瑀，今日是苏若诗亲自开口让她过来，说报酬丰厚，不然也不会答应来赵瑀的私宅。
“身为花魁怎么能不饮酒呢，你在水云楼陪客，总归是要喝的，今日便开个好头。”说着，赵瑀伸手就要去揽她的细腰。
楚嫣儿一惊，后退半步便避开了赵瑀的咸猪手。
这下让赵瑀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怎么，陪我喝酒你不乐意？你知不知道水云楼里的那些姑娘做梦都想到这来。”
楚嫣儿抿着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不甘妥协而又慌乱的样子落在其他几个男人眼里更加惹人怜爱。
“既然花魁不便饮酒，那就为我们献舞一曲助助兴也好。”坐在卞昆旁边的陈尧咨开口道，同时起身向赵瑀敬酒。
见此人为自己解围，楚嫣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欠身行礼，回到了戏台上。
赵瑀同陈尧咨喝了一杯，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在其余几人看来，算是相当给陈尧咨面子了。
陈尧咨的父亲和兄长都在朝为官，他大哥陈尧叟是往届状元，现官拜知枢密院事。这次殿试陈尧咨可谓是最有望夺得状元的人选。
此次邀请他来参加私人聚会，赵瑀也是想着拉拢对方。刚刚的插曲像是没有发生过，赵瑀又有说有笑地和几人碰杯，很快打成一片。
陈尧咨喝得高兴了，说话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他见赵瑀不时地瞄着台上的楚嫣儿，眼中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于是忍不住问道：“我记得花魁大会那日，这个新选花魁与她心仪郎君作伴一宿，两人也因此定情。世子为何执着于她？”
陈尧咨清楚赵瑀这种有皇室血脉的人，骨子里带着一种自尊，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指染，而被别人拥有过的，他们肯定也瞧不上。
赵瑀笑了笑，目光在楚嫣儿身上扫来扫去。“我早就让人在水云楼打探清楚了，花魁大会那天，两个人只是交谈了一晚，其他什么也没做。”
卞昆惊讶道：“那岂不是说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么大价钱把她买过来了。”
在场几人恍然，陈尧咨看向楚嫣儿的眼神变得复杂。眼前这个刚盛开的娇艳花朵，就要被赵瑀给摘夺了，心中难免觉得惋惜。
楚嫣儿顶着花魁的称号，在外人眼中她就是水云楼里最璀璨的一颗明星，加上她对赵瑀的示好无动于衷，这让赵瑀的占有欲更加强烈。
他这次不惜动用他父王的关系，迫使苏若诗答应将楚嫣儿送到他的私宅表演一晚，同时买下了她跟水云楼签订的契约。这样在名义上，楚嫣儿就是属于他的女人。
本来也不需要这样麻烦，但是楚嫣儿成为了花魁，万众瞩目下，赵瑀也不敢乱来。只要今晚征服了这个女人，她将彻底属于自己。
在赵瑀眼中，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自己的权势压迫下不被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