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无常，九阴御尸
判断一项事物是否具有生命的依据是什么？
梁杰认为是痕迹，历史遗留的痕迹。
这是一种很抽象的生命认知。
在他的想法中，流动的河流是生命，破土而出的嫩芽是生命，石头也是生命，只是它的生命被拉长了亿万年的光景。
生命是自然的，他一直这么认为。
就像他在迷惘关第八层见到的那具叫“玉”的女尸，她的生前是名为“玉”的巫族少女，死后便是名为“玉”的女尸，都是她的生命。
只要留下了痕迹，无论是现实还是在某个人的记忆里。
而“活”是运动的，是生命留下痕迹的行为。
这些在火鼎前围跪着的干尸，“活”在了一个半小时多以前。
那时，正是梁杰点燃石门入墓口灯油的时刻。
这些围跪着的干尸，在那一刻苏醒，又在两分钟前“死去”，那时梁杰大约刚踏上这一层。
“地面那些坑坑洼洼的凹陷，是人踩的脚印，入口这边地面上的脚印方向与第二个祭坛，上面壁画所描绘的“升天仪式”的走步几乎一致。”
梁杰缓缓开口。
“他们做了一场祭祀。”
梁杰顿了顿，再次开口：
“这些围跪着的尸体，是‘活’的......”
这次的弹幕没有沉默，只是更加沸腾了，自打进入这个墓开始，梁杰在墓中的遭遇便一次次刷新着自己与观众们的世界观。
若怪鼍、巴蛇、耳蝠、九阴蛇之流的异兽，以及极具传奇色彩的“烛龙涎”，还能归结于古代巫的巫药之术，是古人的智慧与科学。
可千年干尸重“活”？还做了场祭祀？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恐怕还不止一次，这处山洞里的地板并非泥土，在我的观察下他们几乎一体，这是打磨后的山石，而这些脚印，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祭祀所留下来的。”
“会不会是提前刻出来的脚印？为的就是吓唬那些后来者？”
“不，瞧这些脚印位置的磨损，必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无疑。”
“是因为灯吗？主啵点的灯惊扰了他们的亡魂？”
“别说了！快看！他们转头了！”
......
只见，围跪在祭坛处的那些干尸，仿佛感应到来人一般，齐刷刷的转过头颅，如同一具具关节生锈的金属人偶，姿态可怖非常。
梁杰警戒，拔出腰间的黑金古匕，他没有选择拿出更适合这个场合的黑金横刀，他还暂时不想暴露“异次元屁股”的事。
比之甲衣符更珍贵的金罩符已经悄悄的捏在了手心，随时可以触发防御。
只见那些干尸头越转越骇然，他们上身不动，头颅却转将近一百八十度，双眼紧闭，内朝眼眶凹陷。
干涩的皮肉坚韧非常，便是扭曲的变形了都没有因此裂开。
刺耳的“咯咯”声如艰难扭动的生锈齿轮，在围跪着的干尸中此起彼伏。
梁杰额头冷汗直冒，紧攥的手心又多了张掌心雷符，随时蓄势待发。
却在此时，姿态诡异的众干尸眼皮齐齐蠕动，霎时间睁开双眼，露出一个个空洞的眼眶。
就在梁杰惊的准备念咒发动雷法之际，一众眼眶中齐齐探出一颗颗蛇头。
它们吐露出蛇信，惊恐万分的钻出眼眶，或像是黑色长条的巨型蛆。
黑蛇扭身四散而逃，没有一只敢朝着梁杰的方向躲避。
圈圈尸体的眼眶钻出一群蛇，这么诡异的场景差点没让梁杰吐出刚吃不久的果子来。
干呕了两下，梁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轻骂了一声。
当黑蛇不再从人尸的眼眶中爬出来后，梁杰也终于放心了下来。
原来是九阴蛇！
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磕碜的躲在干尸里？
那这种操控尸体的手段又是什么？
为什么蛇蜕那次没有解析出来？
搞祭祀的也是它们吗？
可惜的是，慧眼并没有从这些尸体与黑蛇身上看到操控手段的端倪。
又是一个无法探查的神秘？
梁杰无奈，他的下一步必须是将慧眼升级一下了，不然再碰上这种无法明了的隐秘实在是太难熬了。
弹幕的密恐党已经开始炸屏了，梁杰没有理会，就连他自己也看的炸毛了，所以他懂的这种难受的感觉。
就让网友在发泄一会。
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些自黑蛇离开后便一动不动的干尸，用脚尖点了点最近的男性干尸的胸口。
“扑通！”
男性干尸应声倒地，上下颚脱臼，变得有些歪斜，两颗褐黄的牙齿滴溜溜的滚落到梁杰脚边。
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悄悄瞥了眼还在刷屏的弹幕，见没有人指责自己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匕首插回腰间，随后迅速弯下腰，将干尸扶正，又试图用正骨手将干尸的下巴接上。
“咯嘣！”
男性干尸上下颚瞬间恢复正常，只是可惜再也合不上了。
好在这具干尸的皮质坚韧，有脸上的皮肤扯着，干尸的嘴巴没有张的很夸张。
蹲下身朝着干尸的口腔看去，梁杰失望的摇了摇头，给干尸的两颗门牙判定死刑。
接这是接不上了，观察到干尸掉的都是上牙，梁杰便将两颗上门牙压在了干尸跪坐着的屁股下。
献上一朵纸巾折出来的白色玫瑰，放在干尸的手上，梁杰双手合十拜了拜。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随后抬头，下意识的瞄了眼周围，见着周围脸朝着自己方向的干尸群。
梁杰头皮发麻，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手心的掌心雷符差点就没崩出去。
“真邪乎，靠！”
轻骂一句，梁杰小心翼翼的穿过四周围跪着的干尸群。
将金罩符放入胸口处的口袋，梁杰踏着螃蟹步，蹑手蹑脚的朝着最前方的哪具最高大的干尸走去。
越靠近火鼎中心，热度便越盛，只是这种热不同与其他的火焰那般具有侵略性与破坏力，反而类似身体泡在温水里烧的那张滚烫感。
抵达最靠前的干尸处，此时与火鼎的距离大约在五米左右，周围的感觉大致类似于在洗一场七十度的热水澡。
这种程度的热梁杰可以轻松承受。
靠近干尸，这具与这里其他围跪着的干尸截然不同。
首先就是衣着，与之前见过的巫盼类似，色彩鲜艳华丽，用金丝银丝绣有蛇鳞纹。
他的耳垂很大，一边一个保温杯盖大小的耳洞。
左耳六个金环，右耳六个银环。
身材高大，目测将近两米左右，远高于其他巫族。
说来也怪，这个墓内的巫族身高都很高大，男性普遍一米八，女性普遍一米七。
这在当时物资匮乏的战国时期，可谓是人人皆精兵了。
就在梁杰细细打量眼前的干尸之际，忽然感觉左手手腕一紧。
回头，一只干枯的大手已然将他擒住。
抬头，映入眼帘的确是一张眼眶空洞苍老憔悴的老人脸！
他嘴角僵硬的上翘，露出满嘴褐黄且不规则的牙齿。
未见张嘴，喉咙中却发出一道断断续续，艰难又苍老，宛如喘息般的声音。
“找......找到你啦！”
“神！我要......我要......!”
未等梁杰甩手，却见老人贴脸而上！
嘶吼如厉鬼，笑面若阎罗：
“我要成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