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圣徒”
“佩德罗·冯.王尔德。”
“法兰兹.冯·维加。”
“汉诺.冯.汉考克。”
“布洛克斯希加·罗伯特。”
“佩尔.冯.威尔克森。”
“......”
“普利格.冯.瓦格纳。”
“经过什切青法院最高审理,发现以上人等,对上帝不忠,在暗地里接触异端,等等罪名,经过仁慈的勃兰登堡选帝侯审判,波美拉尼亚陪审团监督,证据确凿无误,判处以上人等,共计500名人员死刑。”
“其余家属,迁出什切青,分别安置于勃兰登堡各处,土地与财产全部没收......”
伴随着冷漠的声音传遍什切青的贵族议会,五百把用于砍头的大刀被勃兰登堡临时安排的刽子手,高高举起,在阳光和泥潭的反射下,闪出一阵又一阵的闪光。
“杀!”
随着最后一声掷地有声的暴喝。
五百把用以砍头的大刀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随着光芒落下,鲜血在刹那间,四处飞溅。
五百个什切青大大小小的头目,在一瞬间,竟皆人头落地,滚烫的鲜血顺着还在颤抖的身躯,飞快的滴答在湿润的泥土上。
活该,让你们嘴硬,哼。
弗兰克撇了一眼那些掉落在地的人头,心中暗自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收回自己目光,将刚才宣读的命令重新放回到自己的皮包里面,之后,又从皮包里面再抽出了一份命令,恭恭敬敬的打开。
“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这里归勃兰登堡统治了,谁要是胆敢违反勃兰登堡的法令,他们这些人就是下场。”
弗兰克收起了手中的命令,冷冷的盯着台下的这些居民警告道:“这些人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吧?人头落地可上不了天堂,所以你们之中有些想要背叛勃兰登堡选帝侯的人,要好好掂量一下,就算你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你的家人可逃不掉。”
“别的领主和法律不会追究家人的责任,但是勃兰登堡会!而且犯罪分子的家人一个都逃不了。”
弗兰克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加重语气,警告道:“还有你们别指望可以继续上诉到皇帝,以为有皇帝的支持,就可以逃避你们的罪责,在这里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们,勃兰登堡拥有独立的司法权,任何人都无法干涉这份帝国赋予的权利!明白了吗?”
“明白了.....”
弗兰克望着台下瑟瑟发抖的难民,暴喝一声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难民只好壮着,胆子大声回应道。
“很好!我相信大家以后一定能够很快接受自己的这个身份,为勃兰登堡作出贡献。”
弗兰克望着瑟瑟发抖的难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
紧接着,他就缓了缓语气,继续朝底下瑟瑟发抖的难民,高声道:“勃兰登堡选帝侯对待自己的子民向来仁慈,为了弥补大家在这次战争的损失,马克总督腓特烈阁下愿意向大家施展仁慈,从现在开始核查什切青的土地,凡是积极帮助勃兰登堡核查什切青土地的居民,将优先获得租聘田亩的权利,如果是农奴则免除农奴身份,获得自由人同等身份,至于什切青的工匠则由勃兰登堡提供免费住房迁往柏林居住......”
注:“解释一下为什么腓特烈要在波美拉尼亚设置法庭,才能处决犯人?”
首先根据神圣罗马帝国和平条例,这里的和平条例指的是帝国皇帝卡尔四世在1371年颁布的“帝国和平条令”,皇帝在威斯特伐利亚地区,阿尔斯贝格设置了帝国法庭,称之为莫非法庭,这个法庭是由威斯特伐利亚最有权势的公爵以及行宫伯爵等诸侯构成的,其主要功能就是调节各邦国实行的领地政策和互相产生的领地冲突和矛盾。
威斯特伐利亚的权势公爵担当主审法官,31位贵族充当审判法官,200名各等级的代表充当陪审团。
到1420年莫非法庭已经变成了一个极为庞大,而且在帝国境内拥有了极高权限的组织,到了1430年整个威斯特伐利亚的自由伯爵都受这个法庭的节制,到了后面甚至连皇帝西吉斯蒙德都只能充当陪审法官参加审判,可见这个法庭权势之大。
当然皇帝是皇帝,选帝侯是选帝侯,选帝侯与皇帝不一样,选帝侯有着固定的领地,有着固定的政治中心,而这些东西都是皇帝不具备的。
根据“金玺诏书”所确认的权利,选帝侯本人在自己的邦国里面拥有着与罗马人的国王相同的地位和权利享有最高的统治权,以及不受帝国司法权所干预的最高司法权,这些东西都是皇帝所不具备的,皇帝本人没有以上的权利,所以他不能干涉选帝侯本人的事务,帝国的组织也是没有权利去管选帝侯的事情的。
腓特烈在勃兰登堡设置法庭,杀波美拉尼亚贵族,也是完全合理的,腓特烈使用的就是选帝侯的最高司法权,至于你说什切青不是波美拉尼亚公爵的领地么。
这对于腓特烈来说也是小儿科。
且不说勃兰登堡和波美拉尼亚在1425年就因为边界问题打了一仗,就说勃兰登堡和波美拉尼亚边境线,本身就是模糊不清,具体的领土边界根本就没有确定下来,这片领地你说是你的,我还说这片土地是我的呢。
至于为什么什切青在波美拉尼亚公爵的统治之下?
也许就是波美拉尼亚公爵非法侵占的呢?
这些东西总结下来,波美拉尼亚公爵只能是没得脾气,而且更可气的是,他还没有办法实施对等的报复,因为他的领地的最高司法权和最高统治权是掌握在帝国手中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像腓特烈这样随意杀人。
他只能通过两种方式申诉,第一种就是通过莫非法庭向帝国申请仲裁,然而这个措施是没有办法对勃兰登堡实行的,因为选帝侯本人就是掌握勃兰登堡最高司法权,你就算向莫非法庭申请,莫非法庭也没有办法,他没有这个能力对勃兰登堡执行。
第二种就是向皇帝申请,在北德意志地区设置一个法庭,来仲裁这件事情,然而这个方法也是不可行的,因为按照帝国的规矩,帝国的主审法官通常都是由该地的大贵族担任,北德意志地区的大贵族,就那么几个,你猜猜皇帝会让谁,担任主审法官?
而且神圣罗马皇帝和选帝侯的关系通常很好,而且帝国的皇帝在履行职责,有时候还要看选帝侯的脸色呢。
根据“金玺诏书”,选帝侯有权参与帝国的政事,每年复活节第四周之后,皇帝就必须要召集选帝侯,共同决策帝国内外的政策,共同决策四个字的含义可想而知,这一点权利,到了哈布斯堡腓特烈三世时期,更是无限膨胀,帝国的大小事务都由选帝侯商议决定。
什么叫四十万荷兰盾的含金量啊(叉腰)
......
等到弗兰克宣读完诏书之后,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弗兰克本人也顾不得休息,直接前往教堂向腓特烈本人汇报工作。
腓特烈现在已经不在土山了,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煎熬”,于是他决定前往教堂熟悉自己的罪孽。
不得不说,“什切青”果真是一座富饶的城市,就连修建在城外的教堂,都显得格外的神圣与富饶,比柏林的教堂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弗兰克抬头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石制建筑物,忍不住在内心发出了一声感叹。
随后他扭头朝一旁的卫士询问道:“总督阁下呢?”
卫士朝弗兰克使了一个眼色,小声道:“在里面做忏悔呢,听说总督大人哭了好久。”
“总督大人哭了?”
弗兰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当初水淹什切青的时候,不就是总督本人叫的最凶嘛,这个方案也是他提的呀,怎么现在却哭了?
“对。”
那卫士朝弗兰克郑重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我们都听见了,总督大人本人可是哭了很久。”
“真哭了?”
弗兰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继续问道。
“你还不相信?”
那卫士嘴唇忍不住抽搐一下,朝里面摆了摆头:“你要是再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闯进去看看,看看总督大人哭没哭,我刚才还听到有男人在里面哭呢。”
“好了,好了,我相信。”
弗兰克自然没有那么死心眼儿,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他摆了摆手,朝卫士说道:“通报一下吧,就说我把命令宣读完了,请问总督阁下,还有什么命令没有?”
“是......”
那卫士应了一声,便转身朝教堂里面走去。
......
卫士一路上缓缓慢慢的走进了教堂内部。
教堂内部相比于吵吵闹闹的什切青废墟,则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到处都是基督和圣徒的形象描绘,看得出来什切青的贵族和教士在建造这座教堂的时候花了不少的功夫和财富。
卫士推开最后一道,祷告室的大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被腓特烈从勃兰登堡带过来的主教伸出右手,朝腓特烈念道:天上的慈父,因你圣子的死亡和复活,使世界与他和好,又恩赐圣神赦免罪过,愿他藉着教会的服务,宽恕你,赐给你平安,现在,我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赦免你的罪过。”
而腓特烈本人早就已经跪倒在耶稣受难像的面前。
他低着脑袋,像一个“真正”的“圣徒”一样,真心的悔过了自己的罪行。
主教看着腓特烈虔诚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掌缓缓的抚摸在腓特烈低下的脑袋上低声道:“总督阁下,请起吧,伟大的主,已经赦免了你的罪过,他会祝福你,赐给你永恒的平安,和万世不朽的统治。”
“阿门。”
腓特烈低着脑袋,从嘴唇里面说出了这个仪式的最后一个单词。
“愿天主仁慈。”
那主教也注意到了旁边的卫士,于是他收回了手掌,轻声道:“天主已经赦免了你的罪过。平安回去吧!总督阁下。”
“阿门。”
腓特烈在原地重重的点了点头,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什么事?”
腓特烈才刚刚从地上站了起来,便恢复了往日的精光朝门口的侍卫询问道。
“您的传令官弗兰克,已经完成了您的命令,现在正在门外,等待给您汇报工作呢。”
卫士答道:“要不要现在叫他进来?”
腓特烈并没有直接答话,反而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主教,轻声道:“主教大人,我要谈论一下正事,您要不......”
“是,我现在就退下。”
那主教还没等腓特烈说完,便识趣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教堂。
“你先把玛丽亚给我叫过来。”
腓特烈等到主教关上了房门,才再次开口朝卫士吩咐道:“至于弗兰克,你就先让他等一会儿,等我先把事情吩咐完了,再让他汇报工作。”
“是......”
卫士才走下去不久,远处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毫无疑问,能在这个时候,走到这里的,自然是玛利亚的脚步声。
“下午好,总督阁下。”
玛利亚捧着一本儿古老的书朝腓特烈的背影低声问候道。
“我之前交给你看的那本圣经,你看了没有?”
“看了,但是上面的很多单词我都不认识。”
玛丽亚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看了就好,这几天你就好好读圣经吧,这几天,不用跟着我了。”
“是。”
玛利亚小声答道。
“那圣经上面的内容,好好研读研读。”
腓特烈回眸瞥了一眼玛利亚道:“等到闲暇的时候,你就把上面的内容念给我,听明白了吗?”
玛利亚被腓特烈这一盯,心头不知为何就猛的一颤,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嘴唇,似乎又白了几分,连忙颤声道:“明明明白了,我明白了。”
“滚吧。”
腓特烈见到这一幕,心头顿时就恼了,直接出声呵斥道。
“是是是.....”
玛利亚连忙点头,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
这个女人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自己也没对她干什么呀。
不就是关了几天书房吗?用得着这么害怕?
腓特烈望着对方逃窜的摸样,心头不由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