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委 献祭
十一月的太阳让人感到寒冷的时候，意味着冬天正式来临。
奥神谷西面的一个村子，村民们被集中到晒谷场上。
一队凶神恶煞的骑士牵着麻绳将村民们绑成一团，在晒谷场边缘，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色披风中的人用殷红的颜料在地上绘画一大片诡异图案。
在村民中央，一个同样穿着黑袍的年轻人被扔在人堆里。
他胸口的墓碑胸章表明，这个年轻人是受命前来监管村落，避免有人夜间外出的巫师学徒。只是本应该呆在哨塔上的放哨人此刻却像猪猡一样被捆住，生死不知。
而那些穿着灰色铁片甲的骑士们行走时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线条和月亮、骷髅头图案，站在场面等候。
等黑袍人也从晒谷场退出来，一名穿着明亮铁甲，首领模样的中年骑士靠上前。
他忧虑的看了眼被打昏的巫师学徒，低声道：“父亲，我们这么做，无异于是跟埋骨之地宣战，您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
黑色披风挺起僵硬的腰身，露出一张苍老脸庞。老巫师冷笑一声：“你以为当初教唆艾利森谋杀托德斯的儿子就不是宣战？不然诺维雅那个老巫婆为什么会突然对你们出手？要不是我刚好回来，只怕索格家从此除名了。”
魁梧的中年骑士一脸心有余悸，低声道：“我和艾莉森从来都是单线联系的，按理来说她不可能找到我们头上。难道……”
老巫师摆手道：“别瞎猜了。事情的真相是在你离开以后，艾莉森不小心被红月转化成尸妖，等她逃回尼尔斯堡，从埋骨之地来的巫师顺着她留下的气味一路追踪到你们联系的秘密地点，仅此而已，没什么内奸。”
“那个老巫婆最擅长生物基因，分辨你留下气味分子还是很轻松的。”
他暗中迷惑了尼尔斯城堡的人，最终得到事情真相。
“原来是这样！”中年骑士一脸愧疚，道，“要是我晋升大地骑士就好了，可以完美控制身上所有毛孔汗腺，就不会留下这种破绽了。”
老巫师叹了口气道：“大地骑士可是跟天赋者一个级别的超凡，你的资质还差了些。要是我们索格家族拥有的斗气容纳法能够再高级一些，并且你再年轻十岁，说不定还有机会，索格家现在只有看霍华德了。”
提起儿子，中年骑士脸上也难得泛起笑容，道：“霍华德的资质确实比我好很多，他是我的骄傲。”
老巫师也淡淡一笑，道：“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他去奥莱城，在那里他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两父子旁若无人的交谈着，周围是沉默的骑士和满眼恐惧但被堵住嘴巴的村民。
一行人等到黄昏时分，眼看左侧天幕浮现一圈妖异红色轮廓，老巫师立刻下令：“走吧，红月出来了，就算巫师也不会轻易外出。”
“如此丰厚的血祭，说不定能够引来高阶亡灵。”
“这一次我要那个老巫婆血债血偿！”
中年骑士也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最好能的引来君王，把那群寄居在陵寝里的家伙一网打尽。”
老巫师却罕见没有附和，摇头道：“别报这种期待，君王不是领域者以下的势力能对抗的。”
索格家的领地就在奥神谷东边，如果出现的亡灵太强，他们也同样要遭殃。
“走！”
在村民们惊恐的目光中，一行人打马离开。
很快，殷红的月光刺破天幕，泼洒在大地上。
绯色月光落到那些村民身上，他们犹如被泼洒浓硫酸一样呜呜呜的哀嚎着疯狂挣扎，不一会儿浑身皮肤就朝青白转化，瞳孔也正在消失。
这些村民，正在向着尸妖转化。
但就在这时，地面的献祭阵法被已经走远的老巫师隔空引爆，转化中断，那些村民们如同蜡油一样融化。
晒谷场顿时泛起冲天的血光，三十多条鲜活的灵魂和温热的血肉被禁锢在阵法之中，虚空中顿时多出许多冰冷的意识。
“是活生生的灵魂！”
“还有鲜甜的血肉！”
“物质界！”
躁动的意识不断碰撞，嘶吼。
红月突破了世界壁垒，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
将亡灵和生者的世界联系起来。
在一瞬间，顿时有无数亡灵跨过无形壁垒降临在这个小村落……
骷髅、幽魂、尸妖……
狭小的偏僻村落很快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亡灵。
就在这些无生无死的亡灵迫不及待朝献祭阵法中的灵魂冲去时，一头高大十五级的苍白尸妖，和一头十四级半透明的绝美哀嚎女妖同时降临在献祭阵法中央。
两头亡灵仅仅相互对视了一眼，智慧与常人无异的领主们就默契各自占据一半灵魂和血肉，同时发动领主气息将其余低阶亡灵驱赶走，随即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熟料就在两人疯狂吞噬灵魂血肉时，地面的阵法再度发动，又是一阵红光过后，两头领主级别的高级亡灵失去了踪影……
梅耶堡。
赫克利斯正在履行承诺，忽然听到赫伯特的传音：“朗德村出事了，请尽快过来一趟，我们需要商量对策。”
亡灵，还是诺维雅？
来不及多想，他看向尼禄，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领地上出事了，我现在要去赫伯特那里一趟。”
尼禄闻言下意识看向窗外，月光绯红，于是快速站起身，道：“好的。”说完便离开。
赫克利斯出门左转，来到赫伯特的房间。
此时诺维雅和赫伯特正在细声说着什么，再次见到老妇人，对方依然面色苍白，气息萎靡。
“她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很多啊，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诺维雅既是能够炼制“温泉”的药剂师，本身又擅长生命基因，普通伤势绝难不倒她。
她现在这种状态，很明显是伤到了精神力本源。
不过赫克利斯倒没多嘴，只是看向赫伯特：“你说领地怎么了？”
赫伯特神情凝重，道：“朗德村的学徒刚刚逃回来报告，说那里出现了两头领主级的高阶亡灵，我想我们麻烦大了。”
“领主级亡灵？没看错吧？”赫克利斯一脸不可置信，“各个村落不是布置了隐匿保护符文吗？怎么还会有亡灵被吸引过来？”
赫克利斯穿越之初看到的那些符文和石柱就是巫师会布置的隐匿保护符文，只要人们躲在屋子里，就不会被红月转化。
而只要不是出现大规模转化事件，就不会有亡灵被吸引过来。
这是千年以来的常识。
而如今，常识被打破了。
赫伯特脸色阴沉，显然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说道：“我已经派加西亚去查看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加西亚，就是那头暗夜绿鸦的名字。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亡灵出现的原因，但学徒是不会看错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它们，不然用不了多久王桥就没活人了。”他又道。
赫克利斯看了眼诺维雅，明白了赫伯特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于是主动道：“我和您一起吧，只是我掌握的法术等级较低，只能用超频共振辅助您。”
说完他心头一叹，要是这会儿在曼尼斯岛链，区区两头领主还不被他放在心上。
赫伯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安慰道：“没关系，我想事情不会太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