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线索再现
方胜跟随着张可夷走进了花楼大堂。
张可夷一走进来，艺伎们纷纷低下头，生怕被这个刚刚还在外面杀人如杀鸡的男人盯上。
此时，老鸨已经带着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女站在那里。
见到张可夷走进大堂，连忙上前扯过身边的清艺姑娘。
“张公子，这位便是我们花楼的清艺姑娘，就是曾经与张可相公子相谈甚欢的人。”老鸨满脸赔笑着说道，一边拉扯着清艺姑娘，一边给她使着眼色。
“我待你清艺还算不错吧，赶快交待出来张可相小公子的下落来吧，姑奶奶。”
正在暗自祈祷的老鸨压根没有注意到清艺姑娘的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张可夷这位七品武者观察入微，也发现了这位清艺姑娘的不对劲，正想出手瞧瞧是何缘故之时。
身侧出现一道火红刀光，他快，但方胜更快！
“轰！”
老鸨眨眼之间，她手牵着的清艺姑娘就已经被斩成两半。
烈焰在倒地的尸体上燃烧，老鸨正想尖叫就被站在一旁的张项平一掌打晕。
其他艺伎低头看不清大概，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更有甚者，心头一阵惊慌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斩杀人蛆，属性点加一】
熟悉的属性点到账，方胜才收刀入鞘。
一旁的张可夷在刀光闪耀的瞬间就绷紧了身躯，在感觉到并无危险之后，才缓缓舒展开来。
“你是怎么发现她是妖魔的？”
张可夷看着烈火中被不断炙烤的白色蛆虫，疑惑问道。
他只是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可是方胜竟然已经拔刀斩出了。
“直觉。”
方胜随口说道，再看了一眼花楼所有艺伎，确认没有其他人蛆之后才转身离去。
他前不久在常家小院中才遇到过这种类似妖魔。
只不过，那是蛆虫妖魔的分身，而这个只是人蛆。
区别可能就在于完全不能比较的灵智和尸体强度。
他还记得那颗头颅硬抗烈焰灼烧十来秒都没死呢。
回想起在县衙班房之中陈岳山所说的“小试探”，方胜心里已经有数了。
而方胜离开也没有别的原因，唯一线索就是还是人的清艺。
可惜清艺已经成为了妖魔，线索也断了。
留在这里也没意义，索性直接离开。
“方捕头的辖区是哪？”
在方胜背影即将消失在花楼门口时，张可夷突然大声询问道。
“东城区。”
淡淡话语传回，张可夷便看着方胜逐渐消失在眼前。
“少主，这些人？”
旁边的张项渊指着旁边的蹲伏一片的艺伎们低声说道。
“杀了吧，给我弟弟陪葬。”
随意吩咐了一句，张可夷便朝着外面的高头大马走去。
他的身后随之传出了一道道刀没血肉的沉闷响声。
“黑山县城竟然都有了妖魔……”
张可夷翻身上马，想着刚刚清艺被看成两半的躯体中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只有妖魔才有这样的手段，而张可相最后一个接触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人蛆，那么他恐怕……
张可夷微微叹息，调转马头朝着张家方向奔回。
*
*
*
一处靠湖别院。
湖里的鲤鱼四处游动，激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一张小马扎上坐着一个外表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木质鱼竿，悠然地钓着鱼。
忽然，庭院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来人到了庭院入口便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石守兴的背后，低声汇报，
“大人，计划成功。”
陈岳山跪在石守兴的身后，低着头看着鹅卵石铺就的地面。
“咻”
石守兴轻轻收回鱼线，上面空无一物，微笑着将鱼钩再次抛出。
银色小钩上半分饵料未挂，讲究的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张家出手了？”
陈岳山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石守兴表情悠然，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可夷突破七品练血武夫，铁血镇压两大世家。”
陈岳山将头微微再度伏低一些，低声回道。
“呼！”
一股强风吹过陈岳山的头顶，莫名的血脉压制令他浑身战栗不断。
“他们也配称世家？”
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没有几秒，大手五指指尖急剧变长，利爪摩挲陈岳山的脸上皮肉。
在一瞬之间石守兴的身形变化极大，异化特征十分明显。
原先风度翩翩的中年儒雅文人一瞬间就变成了上狼身下人身的妖魔怪物，一双幽蓝色的冰冷狼瞳漠然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岳山。
作为一个在世家内部争斗中失败的庶子，石守兴最讨厌的就是听到世家这两个字。
他主动来黑山县城就是为了凑齐自己血脉蜕变的条件，以望晋升拘境后回归府城家族。
如今饵料已经入瓮，接下来就要看“大鱼们”何时入网了。
这陈岳山虽然脑袋愚笨，但胜在办事利索……
“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
石守兴伸出手掌，整具妖魔身躯再度变化成为县民熟知的那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陈岳山冷汗浸透后背，脑中一片后怕。
跟随主人这么久以来，远离府城到达黑山之后的温柔乡般的生活，让他忘却了诸多规矩。
好在，没有酿下大错，他也还有利用价值，不至于被石守兴直接摒弃。
“多谢主人。”
心里暗暗警戒起来，陈岳山以一种趴伏地面的姿势大声感激说道。
“下去吧。”
石守兴再度坐回了小马扎上，熟练地抛出鱼线，头也不回地说道。
陈岳山迅速爬起，缓慢退出了庭院。
*
*
*
“爷爷，我想吃十串糖葫芦！”
黑山县城内的街道一处糖葫芦的小摊旁边站着一老一少的组合。
其中一脸稚气未脱的少年对着身边的白发老人指着糖葫芦大声说道。
旁边的老人还未应声，卖糖葫芦的大叔就笑出了声，“你这瓜娃子人小小一个，张嘴就要吃十串？”
“那你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盯着糖葫芦的商贩，就等着对方赌上一把。
“赌什么？”
“我吃完十串不要钱，还要送我五串，不，一串就行了。”
看着旁边老人的眼神后，少年改了口。
…………
半响后。
老人牵着少年快步离开了这里，因为少年与糖葫芦商贩的赌约，这里还是有不少人在看热闹的。
他们的身后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在争抢着那剩下的几十串糖葫芦，那个卖糖葫芦的商贩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些许碎银。
在不经意间，两人就被所有人忽略，径直走出了人群的包围。
李景觉轻轻微抚自己略微鼓起的肚子，手里还拿着一串完好的糖葫芦，糖葫芦颗颗晶莹剔透，散发透亮光泽，卖相极佳。
看着这做工优良的糖葫芦，他不自觉想到了入城时看到的外城百姓大多脸上都是一副木然模样。
外城的人们不如内城的人鲜活，一层厚厚的城墙好似将两边隔绝成两个世界一样。
“爷爷，这黑山县内外城差距咋那么大……”
爷孙俩边走边看，少年李景觉疑惑问道。
“因为秩序。”
老人和蔼地回答，右手抚摸在少年的脑瓜上。
话音刚落，前方街道上巡走过一批穿着玄黑色服装的捕快们，走在队伍最前方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腰间大刀斜插在那，面容清秀，粗略看去只感觉平淡无奇。
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他一举一动之间毫无破绽，浑圆一片。
在队伍即将拐到另外一边的时候，领头的年轻男人回身一撇。
原地，老人与少年已经不知何时消失。
“奇怪了，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方胜收回视线，心里默默想道。
自从他成就刀道大师之后，便对某些隐秘的窥视会生出感应。
而这一次，对方反应极快，发现他有所感觉之后就立马停止窥探。
“大人，有线索了。”
队伍后面追赶上来一位捕快快步凑到方胜耳边，低声说道。
方胜回过神来，不再考虑那视线来自何处。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是谁，只要挡在他的身前，他自有一刀可杀之！
“带路。”
轻声说了一句，众人朝着城区另外一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