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探铁佛寺
云遮雾绕的妙峰山顶，金顶红墙，气势恢宏。
空中偶尔传来几声悠扬的佛号和木鱼声，更让这铁佛寺显得庄严肃穆。
“二位施主，可是需要敬香？”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双手合十，轻唱佛号迎了上来。
“听闻这里求子灵验，不知道……”
叶乘风话未说完，只觉得后背一冷，转头看到上官明月面带寒霜的瞪着自己。
小沙弥盯着叶乘风身旁的上官明月，面露狐疑，随即眼前一亮。
好俊俏的小娘子！
眉毛如剑，明眸皓齿，清秀俊朗丝毫不输男子，一颦一簇又带着女子骨子里天生的柔软！
小沙弥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嘴唇，随即面色晦暗下来。
“施主说笑了，一饮一啄皆有因果，这子嗣一事也是如此。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嗯？”
叶乘风眉毛挑起凝视着小沙弥，暗自疑惑，面带微笑道：“小师傅太谦虚了些，来的路上遇到还愿的老妪，说寺里求子灵验的很！”
“乡野农妇所言，不足为信！又或许是那些施主本就种了善因，这才结出善果，敝寺可不敢居功。”
小沙弥眼睛眯起，似笑非笑道：“况且二位施主身体健朗，想来也没有此等烦恼！”
叶乘风见上官明月眼神冒火，心中一颤，赶忙指着寺庙道：“我二人可否进去参观？”
“施主请便！”
小沙弥侧身让开道路，轻声道：“西北角是僧侣的卧房，除此之外，二位皆可参观，只是记得未时前离开！”
“未时？”
“是，未时！”
小沙弥面色虔诚，解释道：“因为敝寺僧侣要做晚课，需得净院，还望施主理解！”
“多谢小师傅提醒！”
叶乘风答应一声，带着上边明月向后殿逛去。
时辰尚早，铁佛寺里香客繁多，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酸涩。
上官明月绕着寺庙转了一圈，脸色稍缓，轻轻挥手散去烟气。
“这铁佛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的确，但香火偏偏旺盛！”
叶乘风看着宏伟的大雄宝殿，皱眉道：“而且那小沙弥的话有些奇怪，那老妇说这里求子灵验，可小沙弥却否认了！”
“这有何奇怪？他自然是看你我二人不易欺骗，担心惹上祸事，方才如此这般解释。”
上官明月嗤笑道：“你不信佛，所以就怀疑铁佛寺有问题？”
叶乘风讪讪一笑道：“不管如何，晚上来一遭看看便知！”
……
日头西斜，二人在铁佛寺山下茶馆吃饱喝足。
叶乘风将长枪拆成两截背在身后，上官明月亦是轻衣简从，只带了短刀防身，收在腰间。
山野密林，远比外头昏暗，二人还未到山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好在叶乘风与上官明月二人皆有武功在身，夜间穿行，倒也无碍。
“哎呀！”
突然，一声女子低呼传来。
叶乘风二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注目看时，发现是一妇人，正在上山。
那妇人似乎摔到腿脚，低声呻吟。
上官明月想要过去搀扶，却被叶乘风一把拉住，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那妇人揉了揉腿脚，过了一会，强忍着窸窸窣窣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继续向山顶走去。
“她是要上山进香？”
上官明月等那妇人走远，这才出手问道：“可那小沙弥说未时便关了寺门，莫非这山上还有其他祠庙？”
“跟上她，看看再说！”
叶乘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跟在上官明月身后，小心保护。
铁佛寺里传来梵音，夹杂着木鱼的嘟嘟声。
那妇人总算爬到山顶，有气无力的敲着寺门。
一个小沙弥打开门，见到那妇人，面色不善斥责道：“怎么这么晚？”
那妇人低头道歉，解释道：“路上摔伤了腿，这才慢了。
“今日过了时辰，改日再来吧！”
小沙弥说罢，就要关门。
“别！”
妇人连忙跪倒在地，恳求道：“我已经等了半年，才通过考验，得到这次机会。求师父开恩，准我进香。”
小沙弥看着那妇人，似有犹豫。
却听到里边另一人声音冰冷道：“规矩便是规矩！”
说罢便关了寺门，任那妇人哭喊，寺内僧侣再无反应。
叶乘风二人隐在暗处，小沙弥所讲，尽皆入耳。
进香求子，还需通过考验？
“咱们绕到后面，进去看看！”
二人小心翼翼，绕到后院，趴在围墙上观察寺院内部。
院内早已掌上灯火，树叶、花草影影绰绰。
“阿弥陀佛！”
一个小沙弥宣着佛号，领着四个妇人穿过寺院，来到后殿前，对一个年纪长些的和尚恭敬道：
“了觉师父，今日本来是五位施主，有一位来迟了些，净明师兄没让她进来！这四位皆已斋戒沐浴！”
“嗯！”
了觉老和尚点点头，又对那四名妇人道：“诸位施主，须知这因果皆有定数。”
“诸位前世种下恶因，这才得了今生无嗣的恶果！”
那四个妇人跪在地上，神色虔诚听着老和尚说道：“今日老衲帮诸位施主化解前世恶因，便是帮各位承担了这恶果。诸位需得诚心供养为善。”
叶乘风听得前面，以为了觉和尚果真是得道高僧，待听到后面，不禁暗骂一声秃驴！
但那四个妇人却是深信不疑，叩首应允。
了觉和尚示意小沙弥端过托盘，让那四人把首饰、碎银子全部放在托盘上捐给寺庙做香火钱。
随后了觉摆出四个茶碗，逐一递给那些妇人。
“此药乃是本寺秘藏，饮了此药除去恶因，方可进殿跪拜菩萨！”
那四人言听计从，逐一照做。了觉这才为他们分发檀香，领入内殿。
“靠近一些？”
上官明月轻声询问，指了指大殿与围墙的夹角，挪了过去。
叶乘风担心被发现，又不敢让上官明月孤身犯险，只得跟上。
只是那夹角狭小，他几乎要贴在上官明月后背上。
叶乘风早上本就被陆彩云和秀荷折腾的欲火沸腾，此刻感受着上官明月背后的热意，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几乎站立不稳。
“你的枪顶到我了！”
上官明月用胳膊肘轻推叶乘风，低声提醒。
叶乘风心中一动，暗暗扶了扶背在身后的枪。
身体不露痕迹往后挪了挪。
殿内，老和尚带着四名妇人拿着檀香，跪坐在蒲团上，低声诵经。
旁边另有和尚跟着诵经、念咒，一切平常。
半个时辰后，小沙弥进来领着四位施主住进寺庙的厢房。
叶乘风二人目不转睛，但直到月上中天，也不见有和尚进出厢房。
难道猜错了？
叶乘风暗自嘀咕，带着上官明月蹑手蹑脚绕过大殿，穿过院子来到西北角的僧侣卧房。
月色如银，那卧房里早已熄了灯，四下里寂静无声。
“这里有什么好看！”
上官明月话未说完，叶乘风赶忙捂住她的嘴巴，狐疑的看向卧房。
“那屋里太安静了！”
见上官明月似乎没明白，叶乘风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和尚也是男人，住着一群男人的房间，竟然没有打鼾声！”
上官明月动作一滞，就见叶乘风踮起脚尖，猫着腰身形一闪穿过院子。
“吱！”
房门轻轻打开，叶乘风透过缝隙看向屋内，但见那床铺一个个摆放整齐，屋内哪有人影。
叶乘风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
刚才他分明看到和尚们都来了卧房，可现在，整个寺庙却一个和尚的影子都看不到！
“没人？”
上官明月环视四周，突然觉得整个寺院安静的诡异！
“怎么办？莫不是有鬼！”
一向无所畏惧的上官明月此刻也有些慌了神，声音颤抖，身体不自觉靠近叶乘风几分。
难道被发现了？！
叶乘风皱眉沉思，犹豫着是不是带上官明月赶紧离开，忽然眼睛一亮。
“走！”
上官明月见他胸有成竹，心里安定几分，发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润。
香客厢房外，叶乘风猛然停下脚步，只听那厢房里传来阵阵威严声音。
“诸位施主潜心向佛，沐浴斋戒痛改前恶。”
“如今诸位前世恶因皆已消除，我本是那送子罗汉，被诸位施主感动，特来赐下子嗣！”
上官明月同样听得清楚，刚刚安定下来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两腿战战，拉着叶乘风的胳膊颤声道：“真有罗汉？”
叶乘风听那厢房里传来阵阵奇怪的呻吟声，面色逐渐发冷。
刚才那“罗汉”的声音分明是白天接待他的那个小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