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居民消费需求在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在外需不足、内需失衡的发展背景下，通过扩大居民消费需求来平衡内需结构、驱动经济增长成为推动经济可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着力点。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首次提出“新发展格局”这一重要概念；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全面阐释了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大意义、深刻内涵和工作着力点；在2021年召开的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进一步对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做出系统论述。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论述高屋建瓴、统揽全局，内涵丰富、博大精深，是习近平经济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开拓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国内循环越顺畅，越能形成对全球资源要素的引力场，越有利于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越有利于形成参与国际竞争和合作新优势。扩大消费不仅是促进国内大循环的战略基点，也是顺畅国际外循环的战略基点，是落实“双循环”战略部署的关键。值得注意的是，财税政策和财税体制在扩大内需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财税政策主要通过两种渠道影响居民消费：一是收入渠道。税收收入会影响居民的可支配收入，不同税种会通过不同经济行为的收益和成本，来影响居民的当期和跨期的消费行为。二是支出渠道。财政支出会影响企业的生产行为，特别是能够刺激私人资本投资，进而改变居民的储蓄和消费决策；政府消费也会对居民消费产生“挤入”或“挤出”效果。此外，财税体制中的政府间财政关系能够改变政府整体在经济中的作用，进而影响居民消费。可见，财税政策和财税体制能够对居民的消费行为产生多重影响。从扩大内需特别是消费需求的角度来看，研究财税政策变动以及财税体制改革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有助于我们更加全面地认识政府行为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本书从理论和实证两个方面研究财税体制改革和财税政策变动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在理论分析方面，本书在包含政府支出的内生增长框架下，分别将各税种的平均税率、财政支出结构和地方政府财政分权程度等内容引入一般动态均衡模型中，分析不同制度安排对居民消费率的影响，并对影响机制进行阐释。在实证检验方面，本书以跨国面板数据、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和中国县级面板数据为基础，合理测算了各税种的平均有效税率、财政支出结构和地方政府财政分权程度，根据理论分析进行实证检验，实证结果均较好地支持了理论结论。

结合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本书得出了三个方面的结论：一是消费税和资本税税率提高导致居民消费率下降，劳动税税率提高在较大的数值范围内导致居民消费率下降；二是财政生产性支出的增加会带动产出的扩大并挤出私人消费，因此提高财政生产性支出比重会降低居民消费率；三是地方政府财政分权程度与居民消费率之间存在正“U”形关系，即随着地方政府财政分权程度的增加，居民消费率先降低，但超过一定程度后居民消费率会逐步上升。

综上所述，本书综合应用跨国面板数据、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和中国县级面板数据有力支持了理论分析结论，提出能够扩大居民消费的财税体制调整方向，系统分析财税体制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内在规律，为建立现代财政体制提供理论参考与经验证据。其主要研究意义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系统探讨了财税体制和政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本书提供了一个统一的分析居民消费率的分析范式，即如何利用动态一般均衡分析框架研究财税体制和政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在分析中，本书引入税制结构因素、财政支出结构因素和财政分权因素，并通过动态优化以及数值模拟或静态比较分析法得出相关因素与居民消费率之间的关系。二是有助于从扩大居民消费角度优化财税体制与财政政策。本书重在厘清财税体制与居民消费的关系，既有利于探索财政政策在扩大居民消费、改善需求结构方面是否可以有所作为，也有利于防止政府在使用财政政策工具时的短视行为，如通过扭曲经济内部资源配置换取短时期内经济总量增长，为日后需求结构失衡埋下隐患。三是从居民消费率入手，从内需结构的角度出发关注居民消费的不足，具有现实必要性。首先，消费在需求中具有特殊地位。投资、消费、出口是驱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但是三者之间并不是完全等同且可以互相替代的，只有三者维持合理结构，才能使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因此，关注居民消费率，能够更直观地展示结构问题。其次，满足居民需求，增强群众的获得感是我们重要的政策目标之一。通过居民消费率衡量居民消费，能够有效地捕捉居民生活水平上涨是否同步于经济增长。四是加深了对政府财政行为与居民消费行为之间关系的理解。财税体制和财税政策从本质上都反映了政府的财政行为，因此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日益完善的今天，探讨政府的财政行为对居民消费行为的影响，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处理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

本书的研究框架包括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研究准备，为相关研究奠定基础（第1章、第2章和第3章）；第二部分是理论研究，就财税体制和政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展开理论分析（第4章、第5章和第6章的理论研究部分）；第三部分是实证分析，根据理论分析结论，在研究测算税制结构、财政支出结构和财政分权程度的基础上，运用多种实证方法展开实证检验（第4章、第5章和第6章的实证分析部分）；第四部分是研究结论，总结全书内容并提出政策建议（第7章）。

因为时间和作者水平等各方面的限制，书中难免有不足之处，敬请广大专家读者批评指正。

孙萌

2023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