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黑暗的心
“我们的兄弟被驱赶至帝国的边缘，躲藏在保护他们的黑暗诸神的阴影里。只有我们，午夜领主，康拉德·科兹之子，尚余足够的力量自立。我们将把我等的愤怒倾泻在背叛我们的帝国之上，尽管在未来岁月里我们终将被无尽的战争所分裂与毁灭，但我们将身负清白伫立于此，直至诸星寂灭。”
——战争哲人马卡里昂摘自他的作品《黑暗之路》尾声
属于棘发圣女修女会的一辆献祭者坦克在教会民兵的簇拥和开道下缓缓驶过主教堂区的神圣之路，献祭者就像一具黑色的精美圣棺，其上镶嵌着鎏金的国教圣像和神圣颅骨。那些在开道的民兵在献祭者两旁排成队列，举着烟雾缭绕的香炉，边走边泼洒圣水，在献祭者之上的牧师传教中步行。
若不是那些由名贵金属打造的神圣雕像和红色的锦旗，这活像一支抬着黑色铁棺的送葬队伍。
【神皇在看着你们】
【皈依帝皇之光吧】
一名牧师站在那辆献祭者顶盖的圣像之下用车载音阵朝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祈祷的教徒大声呼喊。那些虔诚而热忱的话语想铁锤一般敲打着中巢帝国人的心理，许多人跪了下来，在圣像之下闭目祈祷。
“为什么你们的行动如此名目张胆？在载具行驶的路上铺设红色的地毯，聚集了这么多人，还找了一个牧师不停在上面传教？”
在包裹献祭者坦克的华丽饰品和厚重装甲的漆黑空间内，正透过观察孔向外望去的马里斯扭过头来问向正坐在一旁默默祈祷的特蕾莎修女。在修女一旁，还坐着一名被蓝色长袍包裹的灵能者，他正蜷缩在角落像仓鼠一般啃食着能量棒。
这辆能够运载六名修女的坦克如今只载了他们三人，马里斯拒绝了一整个战斗修女小队的协助，他知道依靠人群来找到自己的兄弟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如果他的兄弟也像怀言者那样被恶魔附体，迫不得已以小队的形式与其交战只会得到崩溃的士气。但是国教绝不会放任这名身份来历不明的阿斯塔特行动，他们必须监视马里斯的一举一动。
“这是必要的仪式，修士。神皇会在仪式中祝福我们，信仰不需要接受，如果不是您拒绝，现在在车顶站着的还有您。神皇的子民会很高兴看到帝皇的天使。”
修女停止了祈祷，用怀疑和敌意的眼光大量了一下不停从观察孔向外看的午夜领主。那个观察孔在装饰装甲的圣人像面部双眼之上，帮助车载喷火器的操作员可以更好的瞄准异端，让他们在帝皇的怒火之中焚灭。
【祂的光芒永不褪色】
主教堂区的居民往往都是虔诚且富有的教徒，他们信仰帝皇、并且需要庇护，所以不惜缴纳高额的钱财换取被教会民兵和修女会保护的居所。那些人都是巢都行政部门的官员、行会的小头目、未能进入贵族阶层的银行家。
他们的生活充斥着神皇的恩泽，被神圣的圣歌和熏香萦绕，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国教的盛大节日。那华丽高大的主教堂在 stc模版楼之间就像神圣多彩的灯塔，在帝皇之光的照耀下映着和平的光芒，空气行会的特殊设施过滤了这里的空气，像一个透明的罩子一般与其他受到工业污染的区域隔离开。
那些没有被隔离的污浊空气如一层迷雾，从远处工业设施和低矮 stc模版楼的建筑群处升起，将暗淡稀疏的灯光掩入它灰暗的帐幔
教会民兵两旁的民众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们中的许多人大腹便便、搂着情妇，身体的某些部位有着出自机械修会神甫之手的高超义体改造，伺服颅骨和智天使像古泰拉圣画中的小天使和精灵在四周盘旋飞舞，拿着扩音器撒布牧师的宣讲。
【祂会向忠诚之人展现祂的仁慈】
【赞美神皇】
如果这时，向着人群投出毒气弹，然后将一个被剜去双眼的人推到人群之中，让这些人在惊吓中四散奔跑，大口吸入那些有麻痹致死作用的气体，一定是一个有效率的杀戮方式。
基因种子中的罪恶顺着马里斯的血管流淌到他的全身，他盯着对面重新回归祈祷，闭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沐浴帝皇恩典的修女。
他开始回味掐着她脖子的感觉，感受那逐渐急促直至窒息的呼吸，死亡降临前挣扎的心跳。他知道眼前的修女是国教派来监视他的探子，他十分想杀了她。
“修士，您吃能量棒吗？”
一旁灵能者递来了一根合成能量棒，那是帝国军务部配发的标准军用食品，虽然和尸体淀粉一样没什么味道，但是只要几根就能填饱肚子。
“不了”
灵能者的能量棒打断了他滋生的罪恶念头，他决定不再去想，于是继续透过观察口看向外面。
献祭者已经离开了主教堂区，外面的空气已经变得浑浊，周围没有了那么多的围观者，更多的是脸上带着麻木和疲惫，看到国教游行远远避开的中巢人。
一旁的蒸汽洗衣厂中的机器隆隆作响，盖住了头顶牧师的演讲，那些为行会和富人工作的工人和仆人住在低矮灰暗的 stc公寓内，多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他们工作的工厂离他们的住处只有几步路，技术神甫的设计会保证工人们高效的进入工作。
工厂后门散发出了白色的浓重蒸汽，几名巢都执法官监督着厂里的工人抢修着泄露的管道。执法官巡警们看到国教的游行队伍，默默的取下帽子弯腰致敬。离开蒸汽的范围，穿过哥特式拱门，他看到了一场白磷死刑的执行现场。
几名泰拉仲裁官围在被捆在带棱角立柱的流明灯下的犯人前，在一旁教会民兵和牧师的怒斥中，穿着黑色厚重盔甲的泰拉法务部仲裁官后退几步，用行刑的白磷手枪对准那个还在为自己申辩、痛哭流涕的男人。
【判处异端刑罚】
【宽容一次等于一生背叛】
车顶的牧师突然通过音阵加大了传教的音量，一个发亮的火团在仲裁官面前升起，犯人那绝望的申辩被惨叫取代，渐渐微弱了下去。
“叛乱始于信仰的缺失，我们会毫不留情的传达并执行帝皇的审判。”
修女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听着被烧死之人的惨叫，毫不留情且坚定的说道。马里斯觉得她是在借那被当街处死的人说他，毕竟特蕾莎修女一直对他有敌意，并且认为他是异端。想必这也是廷官派特蕾莎监视他的原因。
富人的脸上总是会洋溢笑容，穷人脸上总是麻木和痛苦。
从诺斯特拉莫到马里斯征服过的每个帝国世界，无论是太空联邦还是封建世界，人类这个种族总是这样。他曾想过在离开诺斯特拉莫，跟随午夜幽魂后能不能改变这种规律，但是结果是不能。
在帝皇帝国真理的感召下，马里斯曾经相信在大远征结束后，人类不需要再像诺斯特拉莫上的矿工那样受罪。但是永不停歇的战争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随着大远征的进行，军团的战士们自顾自的形成各种小的战士结社，像那些诺斯特拉莫的帮派一般互相争斗不休。
他的副官提尔曾经私下向他抱怨过，从泰拉到现在，这位经常穿着人皮围裙的战士已经有些厌倦了，他们的战斗没有带来什么改变。只是不停的扩展帝国的疆域罢了，那些出身监狱的泰拉老兵并不全是残忍的杀手，他们当中也有人在寻求军团的改变，而不是单单作为帝皇的刽子手和红手套存在。
【勿要听不忠之人的耳语】
【真相总是令人难以接受】
献祭者驶过钢铁闸门，这辆坦克会载着他们穿过阿格尔博尔区的贫民窟前往黑暗野蛮的下巢，马里斯终会带着迷茫和怀疑找到他的兄弟“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