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必死之心
殷红的血雾里，有九彩光芒闪烁。
最深处，有乌光烁烁，这是那七窍石人留下的灵魂之力。
那是他留给碧无暇的最后手段，本是用来掌控白江明，却没有想到，小丫头根本就未曾生出这样的念头！
“傻姑娘啊...”
七窍石人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没有了方才蛊惑时的慈爱，有的只是无奈。
“你果然在算计我。”碧无暇睁开被泪模糊的眼，讥笑地望着乌色小球。
“我从未算计过你，我算计的是重瞳者。”七窍石人发出否定的声音。
与此同时，凝实的乌光小球缓缓扩散，化作一缕缕烟雾，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中年人的虚影。
他的掌中有乌光凝聚，随时准备出手。
“既然是算计我，为何要躲到姐姐的心脏里呢？”
白江明忽然开口，那早已闭上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瞪得浑圆。
他看也不看七窍石人，泛着深紫色的光芒自他的瞳孔中潋滟，化作两只紫色大手，拨开碧无暇剜心的小手，去堵那淌血的伤口。
“还有，你说得不对。”
白江明翻身而起，半跪在双人床上，为碧无暇抹去止不住的泪。
“我姐姐刚刚说，她不傻。”
碧无暇错愕地望着白江明，很是吃惊他在此刻醒来：“江明...”
“姐姐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吵到江明睡觉了。”
白江明轻笑着低语，手中有无尽宝药浮现，用他方才修出的法力凝练，送进碧无暇的胸口。
“我没有！”碧无暇抽了抽琼鼻。
“行吧，那就是我听错了。”白江明认输，转头看向空中的虚影，语气变得冰寒：“所以，吵醒我的是你才对！”
说话的同时，有玄黄二气自他的瞳孔流露，交汇在一团，杀机毕露。
“不过初入开蒙，安敢对我露出杀机？！”七窍石人嗤笑一声：“若非是在这白家，你早已死了亿万次！”
“一团灵魂碎片，不知还剩下几成本事？”白江明动作不停。
“万不存一，那又如何？”七窍石人冷笑。
“至尊万一的实力，能否比得上圣人？”
白江明催动法力，将天地玄黄鼎取出，双眼紫光闪烁，汲取其中玄黄之力。
他出生之时，一双重瞳并未发育完全，就连睁眼都做不到。
是他的爷爷白凌天早有预料啊，提前取来天地玄黄鼎为之筑基。
重瞳的第一个神通“神殇”便是如此得来。
所以，白江明天生便对天地玄黄鼎有着亲近，汲取其中玄黄之力，在此刻易如反掌。
“杀你足矣！”七窍石人爆喝一声，悍然出手。
原来他已经到达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想要做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所以，一开始的他并未出手，只为凝聚力量。
直到此刻汇聚所有力量之后，方才悍然出手！
“杀我？大晚上的就不要做白日梦了！”白江明嗤笑一声，低语道：“神殇！”
顷刻间，玄黄二气以一种爆裂的速度倾斜而出，远超以往！
七窍石人在拖延时间，白江明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前者是因为只有最多一次的出手机会。
可后者却是因为有着白家作为依仗！
好端端的姐姐被对方伤成这个样子，他已出离愤怒，想自己出击，要手刃敌人！
而就在这时，自碧无暇的手腕处陡然飞出一道银色铁环。
诸天寰宇金刚琢！
原先承诺的一缕机缘竟然在此刻浮现！
只见银环竖在两者之间，竟将七窍石人打出的灵魂之力尽数吸收，更是将石人箍住。
“帝兵为何会在此处？！”七窍石人不可思议地大喝。
“你的话太多了！”白江明怒喝一声，神殇之力已经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金刚琢似有意让白江明发泄一般，对于此击并没有丝毫的动作，任由其自身的力量去起作用。
神殇，由玄黄二气作为基底，可压塌世间万物！
那七窍石人中了此招，好不容易才凝聚出来的虚影又在此刻坍缩，变回到原来的小球模样。
“不！”七窍石人不甘地怒吼。
堂堂至尊，虽然实力万不存一，又有帝兵压制。
但不管如何，被一开蒙境的小修士镇杀，都是奇耻大辱！
然而，不论他如何愤怒，他的命运都在金刚琢现身的刹那便已经决定。
自主复苏的极道帝兵，其内散发出来的帝威，便是至尊当面都会觉得胆寒。
被它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身大道坍缩，将自己磨灭成虚无！
“很强的神通！”金刚琢寰宇称赞道。
“多谢寰宇前辈相助！”白江明感谢一声。
他在消灭七窍石人的刹那便已经闭眼，瞳孔就有些胀痛。
虽然有着天地玄黄鼎作为能量来源，但他毕竟初入开蒙境，无法长时间驾驭如此磅礴的神通。
“江明...”碧无暇心疼地将他抱住。
白江明也反抱姐姐，轻笑道：“刚才我说，一切有我。”
“我有在听...”碧无暇拥抱的力气更大，哽咽的喉咙让她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诸天寰宇金刚琢不知何时消失。
场内除了姐弟俩，只有天地玄黄鼎不断淌出的玄黄之气。
深青与淡黄，相拥万古而不离。
·
不死山。
七窍石人的肉身陡然呕出一大口鲜血，心脏处的缺口更是遍布裂纹，在向四周扩延。
“废物！”有禁区至尊怒骂：“连个稚童都杀不了，枉为至尊！”
“我等竟然信了你的谋划！”另一名至尊亦暴喝出声。
“现在白家众至尊压境，我等该作何应对？”洪泽至尊最是在意白家的威压，打断两人的暴怒。
“开蒙诛至尊...”七窍石人久久不语，浑身上下有气血翻涌。
他并未管自身的伤势，竟然是在燃烧自身的气血，助自己短暂地回归巅峰！
“你要做什么？”有至尊惊疑。
“重瞳者必须死，那双眼睛太过强大！”
临死之际，七窍石人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恭敬，语气变得森然起来。
“我方才感应到，白家还有适合我显圣的容器，这是最后的机会。”
“你们最好为我挡住这里的帝兵以及白家人，为我争取击杀重瞳者的机会！”
“他若不死，九窍仙胎必成白家走狗！”
“两者皆有帝资，在白家底蕴的支持下，有极大可能成道！”
“他们必然回来复仇，我若失败，留给你们的时间便不多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七窍石人便是灵魂都在燃烧，散发出寥寥青烟，眨眼便化作一片虚无。
三位至尊默然，眸光深邃，深知对方所说的可能性。
方欲商议，天地间顿时风云色变。
横亘天穹的金刚琢出现在世界的高空，仿佛压塌万古！
“洪泽现身，与吾了却因果。”寰宇的声音响起，威严而不可置疑。
言毕，三道银光砸下，削落不死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