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的爱
这晚郑清辉买好食材专程早早跑去梅子的宿舍，他用心地煲好莲藕排骨汤，和面干皮给她做了他家乡地道的美食小混沌，松鼠桂鱼，土豆吨鲍鱼，发挥毕生功力炒出二十多道小菜，开一瓶红酒。
梅子已经连着加班好几天，导师的航天轨道引力系统已经得到批复，她很快就能进研究组。
进入保密课题组可能三年五载都出不来，一边是她的星辰大海一边是她的朝朝暮暮，18岁的她不知如何取舍。犹犹豫豫推开宿舍门时看到满桌美食，还有系着围裙的先生，正温温煦煦地等她。
“来让我看看我的梅子有没有长高”郑清辉一手接过她的包挂在衣架上，一手揽着梅子的腰。
“都快十九岁啦，不是小女孩的”梅子挣出他的臂弯看向最爱的排骨汤“这是先生做的？”
“为师毕生所学都在这里啦，这是教你的课外内容，埋头工作时别饿肚子”郑清辉一板一眼地说
本来兴高采烈地梅子低下头想着，不动筷子。
郑清辉知道她的心事“为师算出梅子有个大机缘在BJ”
“啊？这么神啊”梅子不信地抬起头
“对！而且我知道你在犹豫”
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又用力点点头
郑清辉用他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去吧，不管多少年我永远等你”
“真的”梅子忽扇着长长的睫毛说“不过，课题组刚组建至少要五年才到一个阶段”
郑清辉笑笑“没事，即便我五十岁都等你，永远都等”
梅子转身搂着郑清辉的脖子，她的手指拂过他清俊的眉眼“五年后我要你穿着法衣来娶我”
“好呀，那时整个龙虎山都会知道，你苏梅子是我天打雷劈也不换的道侣”郑清辉一本正经地宣布。
梅子现场感动地站起来“那我苏梅子也发誓，你郑玄逍是我五雷轰顶也不忘的挚爱！”
郑清辉忍不住捏她的鼻子“你跟我渡劫呢？”
“嗯，一渡千年”她忍不住挠他痒痒，两个人闹作一团
过一会梅子坐回他的腿上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
“为了祖国的航天大业为了你的星辰大海，等多久都值得”郑清辉点点头
“你是天下最好的先生！”梅子幸福地搂着郑清辉的脖子宣布。
他们这样相爱地走过仲夏走到初秋。
沧海礁案件后玄逍道人的名声在滨州警圈迅速传开，每当找不到关键证物的时候，猴子都会默契地把郑清辉的微信推出去，于是他三天两头往警局跑，不知情的还当犯了多大案子，周周报备。
次数多了，官方干脆给郑清辉一个特别顾问的身份每个月领点固定工资，
钱不多事不少，每周二周四下午雷打不动去做培训
随着梅子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总是感觉与先生的相处时间太少太少，
郑清辉忙得吃不好饭，梅子周二周四的中午都会做好了午餐给郑清辉送去警局。
这天雨丝像银针般刺入沥青路面，路面湿滑，警局街对面的地铁工地运来的木材零零散散堆在路边，梅子像往常一样一边跟郑清辉聊着电话一边走“今天给你做了最好吃的梅菜扣肉，还有一叠素炒豌豆。”
“我这就出来接你。”
他刚走到警局门口，刚好绿灯亮起，梅子欢乐地冲他挥着手。
路口处，刘海龙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超载货车的集装箱在右转弯时划出死亡弧线，红色法拉利如同被抽打的陀螺般旋转。他的皮鞋在铝制踏板上打滑，仪表盘上的转速表指针疯狂跳动，整个世界在挡风玻璃上碎成万花筒。
“梅子！”郑清辉的吼声卡在喉咙里，他看见银杏叶裹着细雨落在梅子的肩头，看见她白色帆布鞋刚踏上斑马线，看见三十米外那抹猩红残影撕开雨幕。时间突然变得粘稠，他数得清跑车大灯上溅起的每颗水珠，看得见司机惨白脸上暴凸的血管，甚至能听见保温饭盒被气流掀开的哗啦声。
随后，咚！车头重重地将梅子撞向地铁工地旁，她浅蓝连衣裙在半空绽成破碎的蝶翼，车头顶着她的身体深深刺入锋利的木材，眨眼间她的身体被十几根锋利的木材洞穿
雨水打湿她的头发，汩汩鲜血顺着眼角，鼻孔，往外涌。
她的张着嘴缺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洁白的手臂向前抓着，指甲在车盖上挠出深深的抓痕，梅子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那双被浸泡在血水中的眼睛始终不肯闭合，
司机看着她血红的双眼被吓得晕过去。
雨突然下大了，警笛声里混着银杏叶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骨片在风里碰撞。
目睹全过程的郑清辉，怔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后跑来的猴子推着他往后走“别看！”
“别碰我！”他挣扎着想往前挪一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你们几个人扶着先生去局里坐坐，打120，快！”
“欸，那个大妈打什么110，叫救护车啊！”
围观群众也是被这场面吓得七嘴八舌，
便利店店员举着的手机镜头在抖，穿西装的白领捂着嘴后退，外卖骑手的保温箱翻倒在雨水里。
“120啊，公安局门口撞人啦！赶紧来吧！”
“赶紧打122吧！”
“交警队啊110出事了，门口出车祸啦！”
“哎呀流一地血啊，120啊”
“110已经到现场？不，现场就在110门口”
警察赶紧上来保护现场，拍照，120没来，法医先顶上
“十几处贯穿性刺伤，脉搏微弱，不行，没救了。”
“这个司机还能救一救。”
猴子边检查车子边想“这里是下坡，车子时速不可能达到把人撞飞的程度，难道？！”
司机爬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沾着口红般的血迹，他的皮鞋还在无意识地猛踩油门，后轮空转扬起带血的水雾。
谋杀！
这边郑清辉也悠悠回过神来，正想去看看，又被猴子拉住“别看了。”
郑清辉瞪着猴子，这小子又是拉又是拦的，到底懂不懂事
“那车子是加速撞向梅子的，这不是意外！”
“先生，我们会调查清楚。”
郑清辉不是梅子的直系亲属，警方和受害人家属都没义务跟他说明什么，录份口供就回来了。
刚进门胃里一阵干呕，眼前总是梅子被木材穿透的身体，他抱着手臂，沉默不语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
他看过黄历看三元命，又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如此祸事应该早有伏笔，
这不过是应期而已，可竟然毫无头绪，想着想着倒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恍恍惚惚间听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肇事报告出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作为警局特别顾问，郑清辉能看到卷宗，猴子在路口和警局门口调取出监控录像，刘海龙在车辆失控前0.8秒有向右打方向盘动作。警方通过货车行车记录仪发现，该操作恰好将车头对准正在过马路的苏晴原来在十字路口上给工地运货的大货车超载，但这些并不能构成谋杀的直接证据。
他又看了车主信息，柳海龙，英国策普斯顿大学毕业，目前在酷飞互联网企业任项目经理，过去三年有11次超速记录但未被吊销驾照。
他仔细地回想事故的每一帧，他想不通，车辆已撞飞梅子的瞬间，刘海龙仍在无意识狂踩油门（现场监控显示后轮空转持续12秒）在正常人的认知里，逃避危险时人类会本能收脚，持续油门更像主动意图而非应激反应。
可是这也是他的臆测难以成为铁证，破绽在哪里呢？
难道是完美犯罪？
深夜，破旧的密室内，青年男人在键盘上敲出两个字：完成
后他静静地等着新的指令
过了好一会系统屏幕上出现一行小字：派人盯郑清辉
他迅速在键盘上敲出：明白
世间事没有什么巧合，如果有一定是预谋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