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消失的教会
沧海礁社区悬在临港产业园与高新科技园之间，犹如一座被遗弃的孤岛。
三年前这里还是资本竞逐的修罗场，中介举着荧光牌在售楼处外排成长龙，每平方单价疯狂飙升现在产业变迁房价也跌回小镇水平。
他们三人在分局，片区，社区打听一圈，原来自从柳海龙办理罚单后，公寓里就搬进来一对老夫妇，再没有喧闹，安静得不得了。
一行人决定先去探探底，在高耸入云，密密麻麻的公寓楼中按图索骥，
这里有几分九龙寨的意思，形形色色的人拥挤在一处，人来人往鱼龙混杂。
是一些没有正当经营许可且见不得光的行当的天然培养皿。
郑清辉仰头望着参差林立的公寓楼，玻璃幕墙映出支离破碎的天空，
“这磁场何止压四隅，根本是吞噬了八方生气。”
兰怀安走在前面“你说对了，整改前这里聚集很多传销窝点，破获的卖淫嫖娼数不胜数。”
“管这片的队长升迁是最快的。”猴子补充道
三人穿街过巷在暗无天日的楼层夹缝里找路。
李侯按照报备单上的地址找过去，1727室，开门的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太
她挡在门口，一脸警惕斜眼看着来人。
“我们是柳海龙的朋友。”
“什么聋！”
“柳海龙！”
“遛不动啦”她老眼昏花地直摆手
兰怀安忍住火气，努力比划着说明来意，老太太东拉西扯就是不回答。
“让开！”见状，郑清辉上前一步，拿出黄表纸，朱砂混着雄黄在符头落下“敕令“二字，口里念念有词劈里啪啦往门上一贴，留下一句“擅动引灾”转身就走。
眼见符纸贴在门上，老太太气的要扯掉，在她指尖触碰符纸的瞬间，突然剧烈咳嗽，她被吓愣住，眼见三人走出一段距离。
“站住！你给我站住！”她腿脚利落，她精神抖擞，她健步如飞地一把拽住郑清辉胳膊
“你！别！走！”
随即凶巴巴吼着“哪来的江湖骗子！贴什么贴！解啦！”
“自己撕呗。”郑清辉看都不看她
“谁贴的谁撕！”
“可以给你撕，最后问你一句，柳海龙来过吗？”郑清辉面色不善
五旬老太被他这副冰冷的气势唬住，别过头“来过！”
“好”郑清辉抬手扯下门上挂的符纸
“嚯！”兰怀安眼睛瞪得像铜铃，穷山恶水出刁民老话诚不欺我也
兰怀安稳稳情绪一切都为了真相，不能冲动，满脸堆笑诚心地递过一袋水果说：
“您好，我们是柳海龙的朋友，他介绍我们来参加团契”
“这里是我跟老伴住，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老太婆接过水果斜眼看他缓缓说
“他说就是在这里”兰怀安语气坚定
“他不会这么说话的，你们到底是谁？”老太警惕看着几人
双方僵持中，郑清辉冷笑一声，打破尴尬
“去年8月你在燕闸医院心外科住过院。”郑清辉说的掷地有声
老太太摆摆手“胡说八道，快走，快走。”嘴上赶人，眼里又闪过错愕惊慌
“好！”郑清辉转身就走，还不忘贴心提醒“您老多保重，12月要小心哦”
猴子看热闹不嫌事大，随口补刀“大紫薇令可化灾解厄可惜刚给撕掉了，您自求多福吧”
兰怀安：就没有不被道士影响的，猴子多老实巴交的人啊，都被他带成了神棍。
老太婆咬着牙憋出一句“神赐平安也赐灾祸，人怎么可以违背神的旨意。”狠狠关上门
“下一步我们做点什么？”刚走出单元楼猴子就冲郑清辉意犹未尽地问
兰怀安瞪着眼睛“猴子！”
“诶，兰检！”谄媚的猴子笑脸相迎
“你是谁家的猴子？”
“我是国家的。”
兰怀安被他噎住没好口气地说“回去带人做布控！”
“兰检啊，没理由布控啊，柳海龙那边家属都签谅解书了，不好翻啊”猴子感叹兰检已经不是当年的兰队连规矩都忘了。
“李队长升官后都开始教我做事了？！”管不住了，管不住了，这滨州不能待了，回京！！
见他们争执，郑清辉主动请缨“我来查吧”
兰怀安转过头问他“我倒要问问你，刚才怎么吓唬人啊，万一没唬住怎么办”
“离卦摆一排仙人掌坤卦是洗手间，坎卦处开大门，临宫兼卦对宫相催的凶性都会应在女主人身上，这附近就一个燕闸是三甲医院，她肯定住哪”
道士搞起心态来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你说你来查”兰怀安转移话题。
“梅子的事自然我来查”
“先生你没有执法权。”猴子忙来阻止“协助就可以啦！”
“来都来了，必然要个明明白白”郑清辉心一横，索性不走了。
“李队，你有权在这里设个安全屋吧”兰怀安问猴子
猴子上前一步“有！”随即打电话安排上了。
“你陪我到这一步已经很够意思，剩下的交给我。”郑清辉把兰怀安的顾虑堵在口中
兰怀安拍拍他肩膀“那我就安心的做你背后的男人吧！”
背锅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可不行，这好事正清辉接的很是麻溜“那我可放手一搏啦”
“你轻点博”兰怀安有点后悔，逗他干嘛，谁不知道道长顺杆爬的功夫一流。
猴子小声嘀咕“我能跟先生一起查吗，成了算我一功”
兰怀安一脸好笑看向这泼猴“问老局长啊。”
“兰检，帮我说说好话。”
“看你表现”
谁也没注意到楼梯间老太太那阴翳的目光，正不善地盯着三人。
“你觉得这里是他们的窝点”郑清辉看着兰怀安问
兰怀安点头“虽然没有进门，却看到客厅壁橱内叠放几十张椅子，那椅垫上绣着以马内利，腌菜缸后还有截印着“羔羊之家“的塑料袋。这里肯定是一处家庭教会”
“几十张椅子几十个人怎么会没有声音。”猴子好奇
“天台！”郑清辉说
猴子正想回头去看，被兰怀安拽着，“别动，现在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们。”
三人匆忙离开沧海礁。
目送他们离开的老太拨通年轻男人的电话：
“芡儿，刚才有三个年轻人找上门说是海龙的朋友。”
“他们长什么样？”年轻男子好奇地问
老太太细细地描述一遍后问“要不这周末取消团契避避风头吧”
“无需担心，我听海龙哥提过，应该是他朋友”
“哦？”老太还是不信
“天父爱每一个孩子”年轻男子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