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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访凶宅
市局技术科很快破译出诺基亚手机云端备份,加密相册里跳出段晃动的偷拍视频:柳海龙戴着白手套调整法拉利行车电脑,仪表盘映出副驾上孟庆愚扭曲的脸。视频结尾有个变声处理的画外音在念:“你们要逃避拜偶像的事,包括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兰检,孟庆愚带到了”猴子打断正在琢磨视频的兰怀安
“把柳海龙也提出来,在孟庆愚旁边的审讯室”兰怀安吩咐
空调出风口凝结的水珠坠落在金属桌面上,兰怀安将袖扣第三次调整到完美垂直的角度。审讯室单向玻璃映出他身后电子钟跳动的数字,21:47分。
“孟师傅,使嫌疑人成为嫌疑人算不算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检察官突然开口,指尖推过物证袋里静静躺着的诺基亚手机。货车司机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抽搐,喉结在褪色的工装领口下剧烈滑动。
这宛如岩石的男人继续保持沉默,兰怀安笑着盯着他。
第二间审讯室内,邢健抽出照片的动作像在翻动圣经:“柳牧你看这款车是不是事发当天撞向你的车子。还有这张在沧海礁益民堂里找到的,你跟孟庆愚关系不错嘛!”审讯桌上摆着的是柳海龙在大卡车前摆造型的照片,还有益民堂里他与孟庆愚的合影。
孟庆愚的瞳孔在听到“柳牧”时骤然收缩,这个教会内部称呼从未出现在公开场合。检察官的鳄鱼皮鞋尖精准抵住桌腿的调节阀,随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冷风突然灌满审讯室。物证灯下车祸现场3D模型开始在电脑上旋转,超载货车与法拉利在雨幕中交织的刮痕,宛如一对交颈天鹅。
隔壁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柳海龙的咆哮穿透隔音墙:“我要告你们诽谤!”兰怀安唇角浮起冰刃般的笑意,他等的就是这声叫喊——当审讯椅上的孟庆愚听到牧师声音的瞬间,这个男人条件反射地握紧拳头。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吧。”兰怀安旋开万宝龙钢笔,墨水流淌的沙沙声里,电子钟显示22:13。这个时刻在教会内部被称为“圣灵降临时分”,而审讯记录仪将会证明,魔鬼的契约往往在神圣时刻现形。
孟庆愚突然情绪激动“哈哈哈,临死前大仇得报,值了!”
原来,益民堂是赫一舟和张中金亲手搭建起来的,那时柳海龙是教会长老,孟庆愚和儿子孟祝余是最热心的会众。本来也是相亲相爱的弟兄,但孟庆愚没有想到柳海龙居然亲自策划场交通意外,导致儿子孟祝余脑死亡,后来老婆也离开了他。直到三个月前,他收到一只神秘包裹,里面是死者赫一舟的旧手机,里面的通话录音正是刘海龙与赫一舟计划用车祸害死儿子的证据。
兰怀安举起证物代里的诺基亚“是这部”孟庆愚点点头
“我们技术科的同事没有找到他们谋害你儿子的证据”
“被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覆盖了”孟庆愚平静地回答
听到这里,兰怀安停笔问道“好,虽然一神教里多伪君子,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坑害会众吧”
“当时赫一舟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孟庆愚低声说
听到这里兰怀安了然于心“而你儿子的血型与他匹配?”
“是他害死我的儿子还摘了小余的心换给赫一舟!可惜,我知道真相时赫一舟已经被别人杀了。可柳海龙还在!他想报复郑清辉,找我用超载货车制造意外,我干脆就给来个假戏真做,是我用他提供的阻热碳纤维改造了他的刹车系统,也是我在事故落点布置好死亡陷阱,因为我要让柳海龙再无翻身可能!他必须死!”孟庆愚狂人一般的大声呼喊
兰怀安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真正的祸首其实是给孟庆愚寄包裹的人。
是谁寄的呢?
窗外惊雷劈空,暴雨如注。
郑清辉顶着狂风骤雨悄无声息地潜入孟庆愚的公寓,刚进门最醒目的竟然是挂在墙上的黑白相框,相框内是青春少年,不到二十岁。客厅内白色沙发白色桌椅简洁地如同灵堂。
茶几上摆着份有年头的报纸,折叠着一起深夜汽车追尾导致青年丧命的旧闻。
报纸上红笔标注的时间正月十七号,从风水师的职业习惯看,这必然是卦位磁场的应期啊。
六十多平的小房子,卧室内摆着主卧三件套,大床,衣柜,床头柜。床头柜上凌乱放着各种止痛药和抗抑郁药,正要退出,他发现床底下露出半截的病历本。
他翻看几页,越看越吃惊,他肺癌晚期?
郑清辉从背包里掏出罗盘在客厅里走一圈,原来是这个格局,玄关位于巽卦,艮卦乾卦磁场大凶儿子也在正月出事,坤卦为五鬼磁场又缺角,老婆肯定是跟人跑了,这孟庆愚也是可怜人。
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棋子,稍微扇扇风他就能点着火。
关键他这股邪风是谁扇的呢?
暴雨夜,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一切的起源在赫一舟这里,那还得回到当年的凶案现场!
他带好装备,算着时辰,子时,大多数人都已入睡,正是破解谜团的时刻!
秋月一轮映孤楼,郑清辉刚迈进大厅明显感觉阵阵阴冷,声控灯忽明忽暗,狂风冲开大厅前后门,好个穿堂煞,戚戚凉凉。
听物业说,凶案后,30层的居民总能在深夜听到奇怪的声音,有时是重物倒地,又时是幽幽呻吟。不到半年一梯四户的楼层,竟也渐渐搬空,不仅仅是凶案的公寓没人买,隔壁三套公寓几经转手至今也是空置的。
又有保洁说在给30层打扫时,楼层的灯忽然灭掉,扫把凭空会消失,常常有女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楼层中,直到最不信邪的保洁工在一次清洁楼梯中被什么绊倒摔断腿后,30层彻底没人敢上来。
种种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导致29层四户人家,有点办法的都搬出去,剩下实在走不了的,天天晚出早归,太阳下山后大门紧闭,鸡犬不闻。
他乘电梯一层层往上走,当年的现场在顶楼,10,19,20,29,电梯停在29层不动了。
电梯门自动打开又关上,他又按下30层按键,还是不动。看来连电梯都不想去30层
无奈郑清辉只好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摸索着找到楼梯,一层而已爬上去!
午夜的楼梯间只有逃生灯闪绿光,鬼火一样,黑暗中他清晰地听见带着回音的脚步声
一层十级台阶,他记得明明只有一层楼梯,怎么爬上来还是29层的标识。
郑清辉皱皱眉,他身上是带着师门雷击木的,至阳之物上刻着紫薇讳,道行浅的都退避三分
如今这情形让他也提起几分慎重,他轻掐指决,口念金光咒。
再睁眼时,眼前楼牌赫然写着30,他推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内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地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满地枯叶,还有杂乱不堪的脚印
29层是灯光恍惚,30层干脆没电!
太久没人住,整个楼层一点阳气没有,且破败不堪。
他依稀记得出事的那套公寓,站在门前,他内心莫名涌起忧伤,委屈,不甘各种情绪轮流叫嚣的往他心里钻。
确实有点东西。他不慌不忙拿出符笔迅速写好一张符贴在门上,瞬间尘归尘土归土,风清月朗,四下颓败而平静。
郑清辉拿出当年复制的钥匙,淡定地插入门孔。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他们正在准备晚餐,女主人笑意盈盈的欢迎他的到来,为他递上一杯水,这边赫一舟正在往餐桌上端菜,他的父母在厨房忙着炖鱼,打开的红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一晃神,他又坐在餐桌上,赫一舟全家都在低头闭目祷告。他看到自己的手抚弄着醒酒器,从无名指的红宝石戒指中将白色粉末倒入酒中。
再一晃神他站在门口,赫一舟毕恭毕敬送他出门。
郑清辉忽然头痛欲裂,他抱着头昏坐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胸口滚烫,睁开眼,破败的走廊,紧闭的大门,他难道没有进入公寓吗?
他手忙脚乱地找钥匙,那把钥匙是他当年未解的心结,他一直妥善保管。
他刚刚用钥匙打开过公寓门,可这会不见了!
他借着手机的灯光看看时间,刚12点,他明明是11点55进入的公寓,仅仅过了5分钟?!
内心隐隐不安。
他试着拨打电话,没信号,这是什么鬼把戏?
咚咚咚,敲门声,居然有敲门声,郑清辉循声而视,左右几户房门仍旧挂着蛛丝未见异常
咚咚咚,还是敲门声,这声音竟然在头顶!
他抬头,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赫一舟的脸面,阵阵寒气扑面而来,好似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冻肉
郑清辉,闪身退后一步,紧盯着这奇怪的存在
僵直的身体,手机械地敲击着大门咚咚咚
忽然,赫一周扭动僵硬的脖子,嘶哑着问“先生,你怎么不进去?”
???什么套路,熟人见面都得先打招呼?
换一个人都得被吓瘫,郑清辉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礼尚往来“赫一舟,你怎么在这?”
“我,我回不去了!”白兮兮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找找钥匙开门就回去了”郑清辉自己找不到,遇到个飘子总得抓来干活吧。
那赫一舟还真听话,低头找起来!
郑清辉仔细观察,月色溶溶,那飘子没影,是的没影,不是实物,凶宅真凶啊。
“赫一周啊你在这多久了?”
“很久很久”
“每晚都出来啊”
“每晚找路”
窗外雨停了,月亮从乌云中爬出,星汉灿烂,良辰美景,一人一飘一问一答
郑清辉忽然问“你是一神教徒吗?”
那飘子明显身形一晃“是”
郑清辉压住怒火“为何瞒我”
“你也没问”飘子很老实
“那我现在问!”还没等道长开口,阴风袭来,赫一舟消失了。
呸!身前不是老实人身后也不是老实鬼啊!
他默默掏出随身携带的惊雷剑,手捏指诀,击剑而出,瞬间阴霾驱散,金光四溢。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周着安静。
“问题就出在这门上!”郑清辉举着惊雷就准备往上砸,想想,不舍。
他转身推开保险箱,拿着灭火器直接砸
哐哐!
被吓醒的29层居民谁也不敢出门问一声
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报警“30层闹鬼了!”
郑清辉砸了十来分钟,大门上赫然出现几个坑,钥匙孔还有点变形
“怪结实的,还缺个趁手工具”他自言自语原路返回,出了楼梯门后,
想想兰怀安特别讲究保护现场,道长反手用绳子将门牢牢系住,是人是鬼都别想跑!
在29层坐着电梯下到一楼。
刚稳住心神,电话响起,是兰怀安
“你在哪里?”两人异口同声
“沧海礁”!?郑清辉看看周围,已经从30层下来了,没有诡异磁场影响。
“你站在那别动,我来找你!”兰怀安赶紧交代他,见没回应“你听到了么?”
“嗯”郑清辉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