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部族

在月光的轻拂下，威廉离开了海雅与佩姬的住所，步入了部落的核心地带。

沿途，一些看到他的海象民们纷纷向他致意。

部落里的海象民们对这位半年前由两姐妹带回部落的塞外神秘男子记忆犹新，威廉的能力，在崇尚力量的海象民社会中赢得了深深的敬意。

威廉走向了海牙部落族长冰狐特许接待自由民商队的营地，那是一座在夜晚中闪烁着微光的建筑。

自由民商队领袖崔戈察觉到威廉的到来，迎上前询问他的来意。

威廉坦诚相告，他曾是塞外的自由民，因半年前命运的波澜而来到了冰封海岸。

自由民们对同胞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威廉同样渴望了解塞外在他离开后的变故。

威廉向崔戈探询这半年塞外的动荡。

崔戈沉重地回应，自从曼斯·雷德，那位塞外之王，半年前在北境人的刀下陨落。

北境军队便在鬼影森林的诸多部落中扶植一些顺从的自由民为领袖，甚至立了一个新的塞外之王，听命于守夜人的管辖。

然而，北境军撤离后，北方的瑟恩人伺机南下。

瑟恩人马格拿在先民拳峰以北自封为塞外之王，并带领一群反北境、反守夜人的部落结盟，战火蔓延至塞外的南方，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许多部落因此覆灭，很多自由民们被迫成为盗贼或掠夺者。

如今，这两股势力正沿着鹿角河对峙，守夜人和斯卡格斯岛的岩种贵族派遣的军队站在效忠北境的自由民部落一方。

而瑟恩人及鹿角河北部的反叛部落则构成了另一阵营，战争的烈焰在塞外熊熊燃烧。

听完崔戈的话语，威廉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思绪。

崔戈深邃地看着威廉，意味深长地问道：

“你说你半年前，意外来到了冰封海岸，但是在那时，风声峡确是自由民与北境人的生死。威廉，你是不是曼斯·雷德麾下？”

随后，威廉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往，他曾经是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的忠实部下，却在那场决战中败给了北境军队，随后遭到无情的追杀。

随着曼斯·雷德的陨落，他可能小队中唯一的幸存者，威廉突然想到了贝尔，他们在暴风雪中失散，贝尔的伤势更重，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威廉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些一同征召的部落兄弟，似乎已全部凋零。

然而，他想起了自己的部落，那个或许还存在于世的家。

威廉忍不住问起：“你可知道鬼影森林中的白马部落？”

崔戈的回应略显犹豫，但还是透露了残酷的事实：

“白马部落的惨剧无人不知，半年前，恐怖堡的继承人多米利克率领家族的士兵，对整个部落进行了血腥的屠杀，据说是为了报复。”

闻言，威廉的内心翻涌起波澜，却又迅速平息。

那份痛苦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的两位亲人——米尔蒙奶奶和伊芙丽，已在那场屠杀中丧生。

他轻声呢喃着“多米尼克”，声音中满是哀伤。

看到威廉眼中的悲痛，崔戈仿佛洞察了他的身世，他走上前，轻轻拍打着威廉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慰藉。

稍作停顿，崔戈望着失落的威廉，温和地说：

“我们的部落也曾效忠塞外之王曼斯·雷德，你作为他的部下，也是我们的尊贵客人。”

“如果你想要重返塞外，威廉，你可以跟随我们一起离开。”

威廉从悲伤中挣脱出来，他看向崔戈，感激地微笑着，谢谢了这份善意。

随后，威廉悄然退出了自由民商队的营区。

却赫然发现海牙部落的两位海象民正恭候在外，他们传达了冰狐族长的召唤，有一项重要事宜亟待与他商议。

威廉随他们步入了冰狐的领地，这位部落领袖的居所。

冰狐见到威廉，脸上洋溢着喜悦，诚挚地说道：

“威廉，我听说你准备离开这片冰封的海岸了？这半年来，你对我们部落的贡献，我们都铭记于心。”

威廉回应冰狐，坦诚地告知他即将告别冰封海岸，离别海牙部落，重返塞外的故土。

冰狐心中五味杂陈，自从这个来自塞外的陌生人被两姐妹带回部落以来，威廉展现的能力让他感到威胁，担忧其可能动摇自己在部落中的地位。

然而，当威廉表明将离去的决心，冰狐便释然了。今日见他与自由民商队接触，他只想确认威廉是否真的离开，而非受骗。

冰狐继续说：

“威廉，你的离去并无异议，但是……”他忽然指向墙上悬挂的那副半年前威廉身穿的守夜人盔甲，沉吟道：“这是你欠我们的救命之恩，你对这样的回报有何看法，威廉？”

威廉淡然一笑，回应道：“毫无问题，你们救了我的命，这副盔甲就是我应尽的报答。”

一番客套的对话过后，威廉礼貌地告辞。

自从得知自己的部落在塞外惨遭多米尼克的屠戮，威廉已不再急于回去。

对他而言，如今的塞外犹如烈火燎原，他决定先除掉冰狐，然后想办法掌控海牙部落，统一整个冰封海岸的海象民部族，积聚力量，然后再伺机重返塞外，展开复仇。

威廉低声喃喃，语气冰冷而坚定。“金边，银角，草包肚。”

冰封海岸以北，冻河。

在冰雪皑皑的北方边境，一条凝结的河流，这是一片被诅咒的土地，居住着臭名远扬的食人部族——大冰川部落。

此刻，一场紧迫的会议正在召开，所有高层的目光聚焦于那捆束缚着死而复生的骇人之躯，心中弥漫着无尽的恐惧。

部落的萨满，眼神深邃，悄声对着周围族人诉说着不祥的预兆：

“我们的族人，那些已逝的灵魂，似乎正逐一复苏。”

“他们复活后，眼中唯有杀戮，一旦遇到生者，便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而后，他们纷纷朝向那片永恒寒冬的禁地，那片无人能到之地进发。”

萨满神色凝重，直视着多嘎族长：“那些只存在于塞外传说中的恐怖生物，看来已经觉醒。”

粗犷而魁梧的多嘎族长，挥舞起巨石锤，毫不留情地将那复活的死者砸得四分五裂。

多嘎回到席位，大快朵颐地享用着海象民的生肉，斩钉截铁地宣布：

“我将带领全族南下，扫荡冰封海岸的海象民，夺取他们的船只，然后一路南行，逃离这片死亡的冰原。”

萨满面露忧虑，回应道：

“冰封海岸的海象民有三万之众，远超我们的数量。我们族中能战斗的青壮年仅有一千五百人，而他们至少有六千战士。我们真的能应对得来吗？”

多嘎族长笑望着萨满，眼中闪烁着坚定：

“你究竟在顾虑什么？既然留下是死路一条，何不南下挑战那些只会捕鱼的海象民，或许我们还能带着族人寻找一线生机。”

部落的高层与萨满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一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