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赫丽丝·霍尔
多巴尔的尸体永远的留在了海妖水峡，那两位六级魔法师献出最高的诚意—他们最衷心的臣服—保住了他们的小命。
重新登上返还尼古海港的霍尔商船，海克尔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他发现自己对生活充满了期待，未来的每一天似乎都藏着闪闪发光的宝藏等待着他去发现。
这会儿的海风十分温柔，在柠檬色的阳光下透着鲜活、有力的生命力，
海面泛起的涟漪似乎也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魅力，在海克尔的眼中充满了自然之美。
他的双手肘搭在甲板栏杆上，海风吹动海蓝色的头发，目眺远方，一望无际，只有远处的云像是块玫瑰色的糖果镶嵌在天上。
谁也没打扰海克尔的休息，火牛小队和巴蛇小队的成员正在接受霍尔管家的盛情款待，他礼待他们为霍尔小姐带回冰龙的吐息草，同样以最深的悲恸默哀由此丧失生命的队员。
海克尔禁止他们说出海妖峡谷发生的事情，因此霍尔家族并不知道这一切归功于海克尔。
可是霍尔家族从巴蛇小队、火牛小队还有多巴尔小队剩下的两位魔法师，以及顺便搭船的两位八级骑士对待海克尔的方式发觉海克尔的地位。
海克尔留下“别管我，你们尽情享受美食”这句话后，他就静静享受着安静愉快的时光。
海克尔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他没有回头，那淡淡青菊的甘甜味使他知道来的人是霍尔小姐，赫丽丝·霍尔。
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苍白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有几分单薄，可是一双眼睛透着这个年龄该有的生命和活气，牛奶一样的肌肤隐约散发着一种鲜活而勃勃的生命力。
她看起来很是安静内敛，可是眸子偶尔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他们对你很尊敬。”赫丽丝·霍尔捏起裙摆，向海克尔微微欠身。
这个时候，海克尔已经换了一件崭新的夹克，穿着修长的咖啡色牛杂裤，一顶米色软呢帽使他没有以往的那种老成和稳重，多了一点轻松悠闲的感觉，他像一位旅行的牛仔，露出一个微笑抱之回礼。
这个女孩十分美丽，海克尔也不掩饰自己跳动的心脏，他没有刻意疏远，也没有刻意迎合，他享受着和她聊天的时光。
起初他们还有些拘谨，可是这个女孩主动上来聊天就足以说明她的勇气，他们聊着一些有趣的事情，女孩渐渐露出一丝狡黠的本质，在礼节的合理范围内多出几分活跃。
“我告诉你，希尔爷爷每天都板着那张木板似的脸颊，嘴里说着一些吓人的故事，可是每次我都能从他的衣兜里翻出糖果。”
在甲板上，赫丽丝·霍尔垫着脚尖将手掌伸出船身，让风从她指尖吹过。
海克尔对赫丽丝的疾病有些好奇，只是他知道他们的关系还不至于讨论这些私密的事情。
他笑道：“看来希尔药师他是制造糖果的好手。”
这个不轻不重的笑话让女孩笑了起来，她忽然动了动耳朵，露出一只受惊小鹿的表情，“康坦丁爷爷来了，要是让他知道我在和你聊天那就遭了，他不允许我靠近男人。”
“我得走了，今天和你聊天很高兴。”赫丽丝欠了欠身提着裙摆匆忙跑去。
海克尔看着赫丽丝离去，他收回目光，总得来说，能和一位可爱漂亮的女孩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他转过头看着大海，身后响起康坦丁的脚步声。
康坦丁并没有打扰海克尔。
海克尔双肘抵在栏杆，双手拖着下巴，目光平静望着齐齐格尔这片海洋。
商船在神奇海谷和尼古海港这条海线航行了四天，海克尔没想到时间过去的这么快，距离他和弗雷尔的一月赌约只剩下最后一天。
“我让霍尔商船以最高航速前行，这会儿才在最后一天抵达尼古海港。”
海克尔有些心虚，他不知道逾期后那以神灵为证的赌约是否还存有神奇效力。
他告别霍尔家族，急匆匆来到辛德吉炼金大厅，轻车熟路来到弗雷尔炼金小屋。
这会儿有两位身穿华丽魔法长袍的魔法师正在大厅等待弗雷尔的出现。
大厅的中央有一户垂着绣有魔法阵纹的门帘，揭开门帘是一条绿油油通道，尽头就是弗雷尔炼金小屋。
海克尔找了一处长凳坐下，他静静等待。
他相信弗雷尔也不会忘记这个赌约，他们以仪式请求神灵见证。
门帘被掀开，带着单片眼镜的弗雷尔走了出来，他一眼看见神情镇定自若的海克尔坐在那儿，这使他眯起了眼睛。
难道他真的在一个月学会了一门六级魔法？这不可能！弗雷尔死死盯着海克尔的神色。
可是从海克尔的神色中他看不出一丝焦虑、慌乱，弗雷尔一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厅中一直等待的两位魔法师看见弗雷尔走出，他们露出温和的笑容，却看见弗雷尔忽视了他们，径直来到最后一个到达的水手旁。
他们似乎看出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这使他们忍住了自己的不满。
“难道他真的成功了？”
海克尔越自信，弗雷尔越慌张，所有的一切都做不得假，现在距离赌约期限还剩下最后的一个时辰零五分钟零三秒，二秒。
如果海克尔真的成功了，在最后一刻，契约的魔法会生效，除非他履行约定，否则在魔法的力量下他会变成一头猪。
弗雷尔还是不愿相信海克尔真的学会一门六级魔法。
他带着海克尔走进绿油油的炼金小屋，墙壁格柜放着红红绿绿的长颈圆嘴的魔法药瓶。
弗雷尔不发一言，他“啪”地弹开单片眼睛的盖子，用一颗丑陋的眼睛瞧着海克尔。
“你看起来很自信。”弗雷尔沉默良久道。
“首先，我们的赌约是以你是一个五级魔法师为前提下而生效的，现在，放上去吧。”弗雷尔取出一只镶嵌着魔法水晶球的黄铜托架。
海克尔将手掌放上去，绿油油的房间涌起风元素和水元素，五条彩带出现在魔法水晶球上。
弗雷尔阴沉沉道：“没错，是五级魔法师。”
这是以精神力的质来区分魔法师级别，海克尔虽然精神力庞大，可是在质上依然是五级魔法师。
弗雷尔幽幽盯着海克尔，海克尔实在太平静了，这种平静却使弗雷尔陷入一种狂风暴雨中。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黄铜色、残缺不齐的牙齿，脸上的皮肤变得褶皱，声音尖锐而充满了狂躁，“我承认，我怕了，你的平静真的真的使我怕了，可是，我该怎么说呢，你真是一个笨蛋，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愚蠢的家伙，难道你以为我会履行赌约嘛，嗨嗨嗨，我只需要杀死你，所有的赌约都会烟消云散。”
海克尔茫然道：“弗雷尔大师，你再说什么？我从未说过我成功了，这次来，我是履行我的赌约，我没有学会六级魔法。”
弗雷尔脸上狰狞的笑僵在脸上，他半信半疑道：“真的？”
海克尔道：“弗雷尔大师，难道您以为我真的是那样的天才？五级魔法师凭什么有资格学习一门六级魔法呢？”
弗雷尔脸上的皮肤失去褶皱，他生气自己的愚蠢，对啊，怎么可能，他竟然被这个小子那平静的表情唬住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海克尔道：“弗雷尔大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学会一门六级魔法，您是否真的会在契约生效之前杀死我。”
弗雷尔毫不掩饰地怪笑道：“你说呢？”
“好吧，现在看来，您真的想杀死我，您的契约精神呢？”海克尔无不失望道。
弗雷尔冷漠道：“你是什么东西，即便我丢掉小命也不可能当你的仆从，不过现在看来嘛，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海克尔怪笑道：“真的嘛？”
他的手心悬浮一柄小巧的弯月风之刃。
弗雷尔脸色唰的变了，一种可怖的暴虐在他眼中滋生，犹如雷霆下的海洋。
海克尔道：“很抱歉欺骗了您，弗雷尔大师。”
弗雷尔脸上的皮肤重新变得褶皱，他喝下一瓶魔法药剂，嘴巴像两边扯开，露出满是粘液的，像是剑齿虎的牙齿一样的嘴巴，里面一根蜥蜴似的舌头灵活的收缩。
他的臀部也抽出一条滑腻腻的蜥蜴尾巴，绿色皮肤覆盖在他身上，弥漫出暴虐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