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客座教授

“我们都是老骨头了，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刘振云推辞道。

“还有几年退休，算了吧。”寞言道。

余華道：“现在流行的是韩寒和郭敬明，你看他们，要颜值有颜值，要作品有作品。

哪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满脸的皱纹，蚊子来了，都担心绊倒。

《活着》的稿费，够我活着。”

左耳道：“你们的稿酬肯定够花。我们兼职教授的收入，并不高，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份收入，有总比没有强。”

马文豪看出来了，左教授已经被绕进去了。

其实四位文学巨匠根本不在乎钱，为什么总是跟他们谈钱？

章清华道：“我们可以在能力范围内，给几位再提高点薪资待遇。”

卓睿道：“我们学生其实都不会太麻烦你们的，我们知道你们平时比较忙。”

马文豪觉得，这话说的，越来越错了。

看来，象牙塔里的人，以为社会上的人都为了钱蝇营狗苟。

对四位文学巨匠来说，打动他们的，肯定不是金钱和嫌麻烦。

寞言举起酒杯，道：“今天我们是来聚餐，联络感情的，又不是来找工作的，喝酒吧。”

余華：“对，喝酒！”

刘振云：“两个年轻人，放开吃，不够咱们再要，你们还能再长个子，我们老了，吃不了太多。”

喝完一杯酒，众人嘴里开始吃串，气氛竟一时冷了下来。

石铁生开口道：“这里面就我学历低，属于高中没毕业，初中文化程度，我能给大学生讲什么课？”

众人看着石铁生的轮椅，都没有说话，感到淡淡的忧伤。

只想来个人，讲个笑话，插科打诨过去这段难熬的沉默。

马文豪道：“石老师，您本人，就是最好的教材。

您虽然因为下乡没有上完高中，

又因为身体原因没有上大学，

但您在文学上的造诣，是有目共睹的，

我上课要背您的散文，考试要考您的散文。

论在学生里的知名度，您是在座几位中最高的。”

“不可能，我一个残疾人，怎么可能……”

石铁生一边笑，一边看向马文豪，从马文豪的眼睛里，他看出这个青年没有撒谎。

“我能代表我们班，请您给我们做一次演讲吗？哪怕不聊写作，您就聊人生，也能让我们这些学生受益匪浅。”

石铁生看向妻子程西米，右腿轻残的她，估计来回路上会非常辛苦，犹豫道：“我每天挺忙的。”

程西米和石铁生多年的夫妻，丈夫的想法，怎么能逃过冰雪聪明的她。

自从21岁双腿残疾，坐上轮椅。

就余華、寞言、刘振云三人那次带他去沈阳大学，踢过一次足球。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去过大学。

那次经历，他总是时常提起。

先是患上肾病，然后恶化成尿毒症，每个星期去医院做三次透析，然后回家。

透析了五年，在家闷了五年。

程西米道：“你在家忙什么？不就是写书吗？写书什么时候不能写？就不能陪我逛逛燕京师范吗？”

“你想去？”

“想啊！你陪我吗？”

石铁生露出久违的笑容，道：“那咱就去。”

“石老师，那咱们就说定了。”马文豪很开心，没想到请了一尊文学巨匠给班里讲课。

要知道，作为文学院的学生，哪一个不是梦想着写出编入教|课书的作品，向下一辈提供一些自己的见解。

这是一种认同，更是一种传承。

能邀请到石铁生，班里的同学估计都会很高兴吧。

左耳是代课老师，也是大一的级部主任，负责整个大一年纪的全面工作。

“左老师，您看我在我们什么时候讲，地点选在哪里合适啊？”

左耳道：“能请到石老师，谁还去你们班里的教室啊？肯定去年纪教室啊，叫上四个班都来听。”

章清华道：“凭什么只叫你们大一的听，其他年级就不想听吗？”

卓睿立刻接话道：“章主任说的对，我今年研二了，也想听石老师的演讲。”

章清华拍板道：“文豪，虽然人是你邀请来的，但是这个机会是属于文学院全体师生的，

在容纳两千人的大礼堂做演讲，怎么样？”

“主任，是我考虑的不周，就按您说的办。”马文豪谦虚的承认下了自己考虑不周。

章清华、左耳、余華、寞言、刘振云、石铁生不由高看了这个大一新生一眼：知进退，是个好苗子。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只愿历尽千帆，归来时仍少年。

余華道：“要是铁生去演讲，我是支持的，去大学校园逛逛，跟年轻人讨论下文学，我看是挺好的，需不需要帮你推轮椅？我最近有健身哦。”

卓睿道：“余老师，放心吧，我是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我们那有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