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北齐皇帝战豆豆
十日之后。
九月初七。
北齐皇宫。
战豆豆一袭龙纹黄袍,头戴金丝编织的帝冠,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一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沉思的神色。
她的右手轻轻抚摸着一枚光滑的玉佩,玉佩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轻轻旋转,发出细微的鸣响。
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官员,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快步走入偏殿。
他步伐虽快,却异常沉稳,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容。
从衣着不难看出,此人乃北齐朝廷的光禄大夫,是战豆豆身边的顾问之臣。
他在距离战豆豆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地,将一封密封的竹简高捧过头。
“陛下,乔世昭大人急报。”
战豆豆的目光从玉佩上移开,落在那竹简上。
她微微颔首,示意官员呈上。
官员小心翼翼地起身,将竹简递给一旁的宫女,由宫女转交给战豆豆。
战豆豆接过竹简,启封,抽出里面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几行小字。
她眉头微皱。
这是使团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谈判结果。
思量片刻,将绢帛轻轻放下。
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乔世昭现在在南庆都城?”
“回陛下,正是。”
战豆豆微微点头,继续问道。
“使团此去南庆谈判,有何建树?”
“回陛下,据信报,南庆鸿胪寺寸步不让,南方四城十二县应该保不住了。”
战豆豆闻言,轻叹一口气。
北齐军队的惨败如同一根尖刺,深深扎在她的心头。
此役不仅损耗了大量国库物资,还严重的损害了北齐国威。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南庆军队威武?
谁人不知北齐军队如丧犬一般逃跑?
朝堂之中,人人噤声,不敢妄议此事。
边疆之上,数座村庄的村民皆携家财投奔南庆。
更不用说战败后的一堆烂事了。
这桩桩件件,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战豆豆的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战豆豆闭上眼睛,揉搓着太阳穴。
虽本就对使团不抱太大希望,但她没想到,使团浩浩荡荡百十余人,竟然毫无建树。
看来庆国是铁了心要咬下自己的一块肉。
也不知庆帝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要打破两国几十年的默契,吞并北齐吗?
见底下的官员没有退意,缓缓问道。
“翟爱卿还有何事要通禀?”
翟元奎闻言,未做过多停顿,开口说道。
“回陛下,臣确实有一事禀报。臣听闻乔世昭大人在南庆都城私下会见了一个南庆人,名叫钱清安。”
见战豆豆没有回答,翟元奎继续说道。
“据臣所知,这‘钱请安’不是南庆朝堂之人,反倒是一位生鲜商人,近日才出现活跃在京城的京埠港中,以奇高的产品质量闻名。”
战豆豆手指拨弄着信报的一角,心里在想别的事情。
自己年幼,掌权不久,朝堂政局不稳,各方势力斗争的厉害。
就比如说这光禄大夫翟元奎与户部尚书乔世昭,两派势力势如水火。
找准一点就要让对方吃瘪。
这回估计也是这样。
这乔世昭办事优哉游哉,缺乏效率,但好就好在他对自己的政令倒也通达,是个好掌握的大臣。
可这翟元奎就不同了。
不仅朝中党羽颇多,其学生、门客遍布北齐各县。
自己皇权不稳,还斗不过他。
战豆豆
“可此人出自哪个世家、乔大人主动邀约他在黄鹤楼会谈。不过具体聊了些什么,则不得而知。”
“嗯~”
战豆豆目光投向官员,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之味。
“依你之见,此事如何定夺?”
翟元奎低下头佯装思考,但眉头已然舒缓。
片刻,他清了清嗓子。
“陛下,依臣之见。乔大人作为财政大臣出使南庆,本应为大齐争利,可谈判下来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翟元奎抬眉,瞟了眼战豆豆。
见她神情未变,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乔大人邀约的那位生鲜商人,应是南庆派出来的幌子。”
翟元奎仰起头,继续说道。
“目的就是让乔大人放松警惕大齐本地商人必然受到巨大影响,这可是会动摇国之根基啊。微臣认为,断不可与这‘钱请安’合作,应该另寻他人。”
“可这钱清安提供的,皆是些来自江南的蔬菜瓜果。这在大齐很是稀缺啊。”战豆豆神情不变,浅浅问道。
“回陛下,这蔬菜瓜果只有80万两,剩下120万两皆是江南生产的各种商品。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还中了南庆的奸计!”
翟元奎仰起头,继续说道。
“那‘钱清安’出现的时间甚是微妙。臣以为,此人是南庆派出的线人。因此,断不可与这‘钱请安’合作。”
战豆豆不动声色,浅浅问道。
“但大齐确实缺少蔬菜瓜果。与钱清安合作,有利于万民生计。”
“回陛下,大齐百姓往日也没有这些蔬菜瓜果,日子照样过得很好。但若因为些吃食,导致北齐商贸的命脉被南庆掌握,那便是得不偿失。”
翟元奎在知晓此事时,心里就开始打起了算盘。
如今北齐朝堂混乱,正是搏一搏的好机会。
沈重
战豆豆颔首点头,“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陛下。”
战豆豆单手扶额,闭着眼睛,轻叹几声。
心中默默思忖着。
而此事未决,一波又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一位传令兵匆匆跑上殿来。
单膝跪地,气喘吁吁的高举着一份文书,声音颤抖却清晰地禀报道。
“启禀陛下,南庆祈年殿夜宴之上,范闲范公子为证其名,在殿中创作名诗百首,震惊世人!”
战豆豆从龙椅上前倾身,颇为震惊,显露出浓厚的兴趣。
“百首诗?”
“回陛下,殿中数位北齐为人,包括庄墨韩大家,以及南庆众臣亲眼目睹。范闲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挥毫泼墨,饮酒寻意,一首接着一首,如泉水般涌出,令在场众人无不叹为观止。”
战豆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此举无疑是文坛一大盛事。
百首诗...
此等才华,实属罕见。
战豆豆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传令兵.
“可有诗句传出一二。”
“回陛下,范闲公子所作诗歌,皆有抄录。已在京城传开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举世皆知了。”
“你可能背诵几句?”
传令兵略一沉思,随即背诵道。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战豆豆靠回龙椅,嘴上念叨着诗句,挥手让传令兵退下。
“嗯,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
“范闲、百首诗、祈年殿、南庆.......”
战豆豆喃喃自语着。
范闲注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可以想象到,范闲在祈年殿夜宴上,笔走龙蛇,泼墨写意,。
所作的每一首诗都如同利剑一般,直指文坛的巅峰。
看来两国文运,势必要易主了。
战豆豆缓缓起身,走向大殿中央。
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大殿中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胸腔,然后缓缓吐出,伴随着一声轻叹。
“此等才华,若能为北齐所用,该有多好。”
她思量片刻,快步走回龙案。
不出一刻,便写好了一封密信。
将其仔细卷起,放入一个精致的竹筒中,用蜡封印。
他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喊道。
“来人!”
一名侍卫迅速进入大殿,跪地听命。
战豆豆将竹筒递给侍卫,目光坚定。
“将这封信以最快速度送往南庆,交给范闲公子。”
本想借助南庆新晋诗仙范闲的声望,派遣使团去进行和谈,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缓和两国紧张的关系。
然而,使团还未归国,却带来了更加沉重的消息。
南庆的态度愈发强硬,没有给北齐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战豆豆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推开了雕花的窗棂。
放眼望去,宫内一派祥和景象。
但这份宁静背后,却是多少个心怀叵测的权臣作祟呢。
这北齐朝政乱象频出,党派之争愈演愈恶劣。
朝堂上,大臣们争执不休。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和派系的利益争夺着话语权。
而国家的大局早已被抛诸脑后。
这一切,都让战豆豆感到深深的忧虑和疲惫。
可这一切,她又有何办法呢。
皇权不稳,势力单薄。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重整北齐朝堂,将权力牢牢攥在手心。
她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桌上那几份北齐军队败退的战报上。
“遵命,陛下!”
侍卫接过竹筒,迅速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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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