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成
“李大夫告辞！”微微拱手，林醒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见林醒如此决绝，李麻子心中一动，突然叫住了他。
“李大夫还有何事？”少年微微转身，阳光打在脸上，透出一股暖意。
李麻子快步走到自己房间，紧接着抱出一个陈旧的木盒，眼神发杂的看着眼前的盒子，以手轻轻的拂去上面的尘灰。
“这是？？”林醒见状，不由得一愣，开口问道。
李麻子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林醒亲手打开。
还未打开，若有若无的药香扑面而来，单手托住木盒，林醒用另外一只手打开轻轻打开木盒，一颗青绿色的药丸赫然映入眼帘。
“这是？？”林醒一脸不解，李麻子拿出这枚药丸又是何用意。
“很诧异是吧，”李麻子轻声道：“此枚丹药名为真元续命丹，不同于我刚刚拿给你的那些热常用药，这是一枚货真价实的丹药，由修炼者亲手炼制而成。”
“由修炼者亲手炼制而成的丹药……”林醒瞪大了眼珠子，虽然小镇上也有王铁匠牛叔这样的修炼者，但是和修仙者真正意义上挂钩的东西，他实实在在是第一次见到。
“李大夫，你这是……”林醒不解的问道。
“这是当初一位故人赠与我的，如今暂时对我无用，此丹药可在遭受重创之时以药力勉强为受伤之人搏得一线生机，成败与否，由人而异。”李麻子眼里闪过少许复杂的神色。
似是看透了林醒想要说的话，淡然一笑：“你也不必诧异，我清楚你来此借药的目的便是想多几分进入北坡的把握。”
见林醒脸上犹豫不决，李麻子顿了顿，语气低沉，：“还是那句话，有借有还，你若不知怎么开口，这块丹药就当我借与你，若你此行用上，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来日我若用得上你，你还上这个人情便是，若此行你平安归来没有用上，回来后物归原主便是，如何？”
说罢，李麻子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光，神情期盼的看向林醒。
他刚刚这般头脑发热一样的举动，或许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也或许是想结个善缘，也或许是被这个少年的执拗所打动。
林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盒子，良久，他才缓缓伸出微颤的双手，重新捧起那个古朴的木盒。
林醒重新抬眼正视眼前的小老头，这一瞬间竟觉得这张布满麻子的脸却显得格外的真诚。或许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此行的目的，但是双方都没有把话说得太明了，有了这一枚丹药，就等同于多了些许把握。
强行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林醒再次深深一揖到底，：“李大夫，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何差遣，小子绝不推辞！！”
说罢，林醒将木盒贴身收好，在李麻子含笑的注视中大步走出医馆。
走在路上，林醒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落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现在只剩下与王铁匠约定的三日之约一到，便可以踏上北坡之行。
突然心里一动，林醒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也不知道王铁匠准备的怎么样，看了看天色正早，林醒便转身朝王铁匠的铁匠铺走去。
这铁匠平时看起来和个大老粗似的，平日里就知道舞枪弄棒，窝在那铁匠铺里打打铁，真到了关键时候，还不知道他靠谱不靠谱呢。
王铁匠的铺子不像镇上其他店铺那样开在人来人往的主街上，而是选在了靠近镇子边缘，相对冷清的一个角落。
但是自从上次集市铁匠的新品一炮走红之后，林醒老远就看见不大的铺子门口里里外外的围了许多人。
“这是怎么个事，难不成这铁匠又寻到什么好铁了？”心里一阵嘀咕，林醒努力扒开人群，借着身体小的优势挤了进去。
奋力挤进去，一抬眼就看见铁匠在口沫横飞扯着嗓子的的介绍着手里的铁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王氏铁铲，一铲传三代，居家旅行，挖地刨地，农用神器，必备良品！！！”
可任凭铁匠扯破了嗓子，也不见得人群有任何热情的回应。细细看去，王铁匠平日里那股洒脱今日似乎也黯淡了些许。
王铁匠努力的叫唤了半天，这时终于有人问道：“老王，大伙在这杵半天了，也不见你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大伙如果是想买你手里的这东西，用得着在这大太阳底下看你半天么。。”
有人带头开口，人群之中也纷纷跟着起哄起来：“是啊是啊，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大家伙是奔着什么来的，快把好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们都耐性子看半天了。”
这些话一出，人群显然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了铁匠和他手里的东西。
王铁匠满面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好东西，当然有，趁手的家伙什，自然不是问题，王某的手艺在这摆着，人的名，树的影。就算是用寻常铁打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罢，铁匠自恋的扬了扬手里的铁铲。
“切，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你在西山找的那种铁呗”人群里面立马有人发出嘘唏声，“就是就是，都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你现在货不对板，还有什么好看的，散了吧散了吧。”
“还以为能买到上次那种好东西呢，给我大老远跑过来。”
“散了散了，没啥看头……”
一时间人群只之间舆论四起，各种唏嘘不已，每个人都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等等！！”王铁匠突然一声大吼，硬生生喝住了即将作鸟兽散的人群。
“谁说得没有了？？等着！！”王铁匠不屑的环顾了一圈人群，缓步走到操作台前，从底下抽出了三把散发着黝黑光芒的铁具。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人群之中有人一个箭步冲到铁匠身前，伸手抢过一把铁铲，捧在手上细细打量起来。
“就是上次那种，没问题，没问题！这铲子我要了！！”拿到手的人捧着铁铲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给我给我，我也看看！”另外一人也赶忙冲上来，劈手抢过另外一件，学着那人的样子，上下打量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就是这个质感，要的就是这种感jio”这人也是为手里东西的做工感到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每样三十枚银币，不还价。”冷眼在旁边的铁匠此时淡淡的出声。
“我要了，三十就三十。”来人也不墨迹，大手一挥，将钱交到铁匠手上，另外两人见状，生怕这好东西被人抢了去，纷纷把钱交到了铁匠手里。
不一会儿，铁匠手里的银币就在蒲扇般的大手上堆成了一小捧，银币在太阳的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惹人炫目，看的林醒一阵咂舌，心里羡慕不已。
当周围的人群反应过来时，三件东西已经各得其主，这时有人不乐意了，嚷嚷道：“还有么，还有么，我们还没买到呢。”
这下轮到铁匠不乐意了，他紧接着也跟着嚷嚷上了：“你以为这东西是地里的大白菜呢，好东西哪能天天有，今天限量三样哈，要买的下次再来，下次月中交流大会，欢迎大家来捧场哈。”
听到此处，围观的人群也是渐渐散开，只有林醒心里清楚，铁匠的存货估计已经见底了。
林醒缓缓走道铁匠跟前，开口调侃道：“看来，这下子你这铲子估计是卖不出去了。”
看见林醒到来，铁匠先是眼睛一亮，随即脸色尴尬，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随手拿起一把铁匠刚刚宣传的铲子，翻了翻，林醒笑道：“那些铁快用完了吧。”
铁匠当然知道林醒指的是什么，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再没有铁精，人都快要跑光了，如果再找不到那东西，我这地方估计就要歇业大吉了。”铁匠的话语充满了自嘲，颇有一身技艺，却无处施展的意思。
林醒看着他这副低落的样子，他微微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叔，既然这生意一时半会儿也做不成了，那北坡的事，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等三天吗？”
说罢，林醒掏出从李麻子那里借来的药给铁匠看了一眼。
铁匠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林醒：“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搞定了。”
沉吟片刻，铁匠试探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醒目光炯炯的看着铁匠：“既然你铁精已经见底，那不如我们早点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就等你这句话！！”铁匠猛地一拍大腿，他现在是彻底被刺激到了，再加上北坡可能存在好东西，那点残存的理智和未知的顾虑，已经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那就这么定了！！！”林醒心里也是一阵激动，没想到铁匠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沉默片刻，看着逐渐已经走光的人群，林醒略有歉意道：“王叔，一路上还得多靠你了，我也没有修为，怕到时候拖了你的后腿。”
“哈哈哈哈哈，什么的事，好说好说。”铁匠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哈：“上次我北坡偷摸跟踪你的事，只是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不会，时候也差不多了王叔，我回去准备准备，你也早点休息，明早在你这集合吧。”林醒扬了扬手中的药包。
两人相视一笑，也算是冰释前嫌。
铁匠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肯定准时。”
再次和铁匠打了个招呼，他摆了摆手，也算是与铁匠道别，林醒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将双手随意枕在后脑勺后，不由自主眺望向远方的北坡，恒大遥远的山脉宛如一条巨龙沉睡在天地之间，巨大的山脊蜿蜒起伏，横跨不知多少里，变幻不定的云雾在山间翻腾缠绕，似乎也难以穿透那层层云雾，整个区域从远处看去显得又幽寂暗沉，仿佛一片洪荒遗迹。
林醒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任由微风拂过脸庞，明天，就是进入北坡的第一天，北坡，不再是儿时的传说，而是他要亲自踏足的地方。
射下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恍如命运落下的第一笔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