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区联考

高二下学期末，是我们学校第一次参加地区联考，之前都是和几个学校切磋，虽然那几个学校已经是省里的顶尖水平了，但是我们还是非常期待在更大的范围里，我们的排位如何。那么这下，压力，自然来到了北海3班。但是，哪个班级的压力比我们更大呢？

用突触前膜就能想到，南山班，我们学校的文科重点班。

之所以强调“我们学校”，是因为南山班里的诸位，是在我们学校的环境衬托下组成的文科重点班。这所学校是彻彻底底、明晃晃地以理科立校，每年都有出屏蔽生。而至于文科，很明显，文理比例与省内文理比例极为不符，文科，一直是我们学校比较捉急的地方。

联考前一天晚上，晚自习之前十分钟。年级办公室里，有的老师收拾自己的背包，关闭电脑，伸手从桌子角落里拿上保温杯，背上背包，朝门口走去；有的老师匆匆忙忙从门外跑进来，用手背擦了擦汗，到自己的位置打开抽屉，摸出一把电动车钥匙；有的老师放下手机，起身去办公室前桌，取出笔和晚自习纪律检查表；其中一位老师，把试卷递给了我，上面是批注，工整严谨。窗外路灯打开有一段时间了，面批时我从余光里看到的，不过映在墙上的光从一开始频繁地明灭，到了现在偶尔才会暗淡一下。

我看了看表，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有点晚。但还不算晚。

电梯刚好停在一楼，不过我什么都没有想，径直走向楼梯。电梯停在一楼，只是我眼里的一个画面，没有任何能够让我产生思考的元素。我当时在想的，就是那道面批的作文题。我一步一步走过台阶，玻璃幕墙外已经漆黑一片了，并不是太阳已然落山，只是勾心斗角的校园建筑一层层剥掉了本不多的光。

最后一个楼梯转角，能够看见班里的情况，人基本齐了，很安静，不像平时，毕竟要考试了，而且还是地区联考。隔壁平行班的吵闹声只能作为极小的背景噪音，若不是我们班此刻安静，根本听不到。就在我佩服学校设计师对于噪音阻滞的处理非常不错时，一句机械声“五楼到了，电梯下行”违和地从电梯门那传过来。

既然这个故事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走出来的人就不可能不是她。然后，是经典的转角对视。

“咳、咳。”我假意咳了两声。她能想到我想表达什么，从玻璃幕墙的倒影里能看到，检查晚自习纪律的老师刚刚走到四楼。幸好比她早一点，要是被她逮住一起坐电梯上来，再碰到这个老师，那就不好笑了。

她把手捂在脸前，但掩盖不住她的笑脸，更盖不住泛着涟漪的眼睛。估计她已经想到了刚才说的可能的场景了。看来如果真发生这种事，她还是能笑得出来，之后的事也确实证实了我的猜测，但那毕竟是之后。

“你们班好安静。”她小声说道，还挂着笑，同时通过玻璃幕墙“监视”着楼下的老师。

“难道你们不是？”

“你可以看看。”

我跟着她走到了南山班门口。吵闹声逐渐变大，南山班近四十位女生基本都不在自习状态。

“你们班的男生很安静，至少。”在我看，

“他们，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你说，其他班级的男生，会不会有很多人羡慕我们班的男生？”

“不知道。你要我猜的话，我猜会。”

“你猜对了，可惜，顶楼只有我们两个最强重点班镇守南北天门，而且我们班的男生生活得比较艰苦，他们算是白羡慕了。可你们班都有人羡慕，为什么你不会呢？”

“没必要。”

她凑了过来，笑着说：“怎么，因为有人羡慕你，所以你不羡慕我们班吗？”

“羡慕你就够了。长得好看，成绩也说得过去。”我心不在焉地夸奖她，虽然都是实话。

“什么叫成绩说的过去啊。”她并没有生气，也料到了我会这样回答。

“成绩不错，上次可是文科第五。满意吧？”反而是这句话，我充满了十分的诚意。我也对着她微笑。

“这还差不多。”

“赶紧复习吧，别到时候你们班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说完我就准备转身回班，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联考加油。”

“你也是，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