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下作
迎新晚会当天。
周桐佳一身白色鱼尾裙坐在后台等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原本五分的长相硬生生抬高到了八分。
胡志安从她身边路过时，差点没认出来，还装作不经意地回过头去，眼神在那裸露的皮肤上不停游走。
不过，一想到周桐佳今晚就要和他同床共枕，就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按照李森的计划，只要过了今晚，周桐佳必定会声名狼藉。
毕竟想要毁掉一个女人，最快的方式就是造谣，不检点将会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到时候嫁不出去，还不得哭着来求他收留。
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周桐佳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胡志安像个鼻涕虫，粘上一点就恶心地让人想吐。
那眼神她最是熟悉，这要不是法治社会，她非得一脚踹过去，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
毕竟男人没了尊严，跟那玩意也没什么区别。
“……下面有请演唱者周桐佳，为我们带来这首动听的《阿楚姑娘》。”
周桐佳提起裙摆就走向台前，那黑压压的人头连成杂乱无章的曲线，只有正中间的沈辞是如此耀眼。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灯光暗淡下来，随着前奏响起，一点点变蓝。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孩，像是一朵蓝色妖姬，在所有的瞩目下开得无比绚烂。
沈辞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见过周桐佳很多的样子，就像是在玩养成类游戏，她的每一次进步，都能让他惊喜不已。
所以也最是无法容忍，她对待感情如此摇摆不定，明明喜欢的是他，却能在关键时刻被周言的一个电话叫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当时真的特别嫉妒周言，也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不过是选择之一。
周桐佳闭上眼睛，握住话筒开始吟唱。
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
在我那沃野炊烟的故乡
……
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周桐佳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像是在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歌曲进入高潮，不少女同事的眼角都微微泛红，她们想起了初入社会时的激情昂扬，最终却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忘记了何为梦想。
在那一遍遍的呼唤中，她们看到了曾经那个稚嫩的小姑娘，虽然跌跌撞撞，眼里却饱含希望。
等到最后一句唱完，台下掌声雷动，像是都被她的歌声所打动，连一向严肃的沈辞也跟着鼓起掌来。
而周桐佳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久久难以抽离。
等回到后台坐下，她小口抿着桌上的饮料，心脏隐隐作痛。
缓了好一会儿，才提起裙摆去往宴会厅，里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小甜点，她却有些提不起兴致。
周围不少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她随便打了几声招呼，就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京城的夜景。
“今晚表现得不错。”沈辞举着杯红酒，象征性地抿上一口。
“谢谢。”
周桐佳手里空空如也，出于社交礼仪，她也理应该回敬一杯。
忽地一位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到她的身边微微弯腰，周桐佳朝他一笑，毫无防备地端起酒杯。
“沈总，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我敬您。”她手臂前移，杯口轻斜着碰上去，接着送进嘴里。
沈辞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多待，毕竟这里到处都是眼睛。
酒杯见底，周桐佳揉了揉太阳穴，莫名的有些燥热。
体内似有一团烈火，她顿觉不妙，抬起头却发现，胡志安正向这边走来。
心脏忽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她用仅剩的理智，跑向沈辞刚刚离开的方向，碍事的高跟鞋却拖住了她的步伐。
胡志安追了上来，掐住她的腰肢，就往楼梯口推去，脸上摆着虚假的笑容，“周秘书，我送你回房间吧。”
意识逐渐混沌，周桐佳咬破舌头，铁锈味在口腔内蔓延，她猛地抬起膝盖，就狠狠撞向胡志安的胯下。
“操！”胡志安闷哼一声，钳制住她的力道松了几分。
周桐佳趁机脱困，踉跄着后退几步，慢慢抵上冰凉的墙面，她大口喘息着，视线变得模糊。
“周秘书，你这是何必呢？”胡志安捂住下腹，笑容阴冷，“沈总早就走了，没人会来救你的。”
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如同她的意识般摇摇欲坠，那道黑影不断逼近，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你以为他会在意你吗？”胡志安低笑，“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过是个秘书。”
周桐佳的指甲陷进掌心，声音嘶哑，“那你呢，又是谁的走狗？江昭禾还是李森？”
胡志安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抓向她的手腕，周桐佳抄起墙角的灭火器，就狠狠砸向他的肩膀。
他吃痛后退，灭火器滚落在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楼道里炸响。
周桐佳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扶住墙面，缓慢向前移动。
“你跑不掉的。”胡志安喘着粗气，再次逼近。
那大手一点点靠近，在周桐佳快要绝望之际。
“桐佳！”一道清冽的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沈辞竟折返了回来，他提溜着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衣卷至手肘，小臂上的青筋盘根错节。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几步上前，一把扣住胡志安的后颈，猛地将人掼在墙上。
“沈、沈总……”胡志安脸色惨白。
沈辞懒得听他解释，一拳砸过去，胡志安闷哼一声，鼻血喷涌而出。
他单手扯松领带，上前一把揪住胡志安，声音低得骇人，“谁给你的胆子？”
那根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周桐佳双腿发软，身体不断往下滑，视线也越发模糊，只隐约能看见他的背影。
“沈辞……”她虚弱的喊了一声，终于支撑不住，跌落在地。
没过多久，身体陷入一个冰凉的怀抱，沈辞语气很是焦急，“你撑住，我送你去医院。”
周桐佳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的嘴唇，不住地吞咽口水，依着本能一点点凑近，却被沈辞直接躲开。
“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