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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诏命落定
雅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念完之后竟然十之七八的字都认得,杨太后高兴的不得了,“想不到雅茗是个小才女,笑笑年纪竟然识的这么多字!”
“太后娘娘,这个信读起来空洞浮夸,都是虚空之辞,没有什么实质事迹!”雅茗眼神清澈,仰着头一脸清纯的看着杨太后。
杨太后也叹了口气,她又怎能读不出其中的虚实呢,可是这个折子既然是段广特意拿来的,自然是有人指使,她不敢就此拒绝,只得压在自己手上拖延一阵。
奏折所告的是镇北将军府谋反,一旦就此草率拘押镇北将军府,恐怕会招来整个司马家族的敌对,如此一来将四面树敌……
很快杨骏便来到了宫中。杨太后再一次一番劝诫,“父亲,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杨骏气呼呼道,“司马诞不光派人来洛阳,贾后还给司马峤安排了守卫皇宫的差事,他们已经明晃晃的勾结在一起了,这是直接在我的老脸上拉屎啊!人家已经给咱们脸色看了,已经给咱们下马威了,咱们还要忍气吞声吗?”
杨太后不语,杨骏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
如今两方势力暗中较量,必定会有人败下阵来,成王败寇……
她没有再阻拦自己的父亲。
镇北将军府意图造反的消息在洛阳城不胫而走,朝廷也派遣了官员到邺城去宣旨,表示要求司马诞前往洛阳接受审查。
司马峤听到这则消息则是怒火中烧,拿着刀带着人就要包围太傅府邸。
任康苦苦规劝,却是被司马峤愤怒回怼,“要是怕死,就去跟那个杨济一起缩起来好了!”
此时段广也急忙调遣禁卫军来到云龙门,与司马峤的队伍对峙。
“段广!你拿钱不办事,有辱斯文!”司马峤见到段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拔刀就要砍过去。
段广退后几步让几个士兵挡在自己身前,“司马公子莫要诬陷我!我是朝廷官员,怎可收受别人贿赂,你莫要冤枉我!”
司马峤一听更是气的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哑巴吃黄连,他贿赂段广一事确实不宜在光天化日之下抖落出来……
“是何人喧哗?”杨骏正好回府,看到了聚集在自家附近这一幕。
“这里可万万不能动手啊!”任康再一次苦劝司马峤。
然而,此刻双方禁卫军互相对峙,剑拔弩张就像是张在玄上的箭……顷刻之间如何收场。
杨骏的小夫人沈婉看到这一幕,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她让车夫停下车落落大方的下了车,走到任康和司马峤的跟前,“这位是我在邺城时的好友,想必是顺路想来看看我吧?”
“你在邺城时的好友?”杨骏半信半疑。
“是的啦!我经常以男儿身出门玩耍,所以认识了不少邺城的青年才俊,这两位便是经常与我一同去酒馆谈玄的朋友。我听闻他们最近受召来了洛阳,所以一直想要叙叙旧。”沈婉从容自若,没有人敢从中插话。
杨骏看了段广一眼,“是吗?”
段广担心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被杨骏知道,便没敢多说,只是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杨骏看了司马峤一眼,虽然对于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年轻人很是恼火,但是他自然知道自己强行诬陷镇北将军府一事,如果此时再对司马峤不依不饶,甚至起了冲突,那么就是真的逼着邺城方面造反了。
邺城可是手握重兵的军事重镇之一,可以智斗,却不可以硬刚。
好在有沈婉的一番婉转之辞,他倒是也没有什么颜面上的损伤,高高在上的哼了一声便继续打道回府。
沈婉意味深长的看了任康一眼,也匆匆跟了上去。
司马峤的怒气渐渐消散,也发觉自己着实太过冲动,不过好在这次没有闹出大乱子,他看了任康一眼,“你认识那个女人?”
“嗯!”任康点点头,“邺城沈家的小女儿,沈婉。嫁给杨骏做小妾。”
“你为什么不早说?”司马峤突然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不过现在似乎也为时已晚。
邺城方面,镇北将军府收到朝廷的召命,司马诞把司马风叫来商议,司马风对此表示拒绝,“父亲如果应召去了洛阳,我怕会一去不返啊!”
“是啊,老爷,你不能一个人去!”司马诞的夫人薛氏也哭泣着表示不同意,“如今洛阳动荡不安,皇帝是个傻子,这召命根本就不是皇帝发出来的,您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啊,绝对不能去。”
“可是不去就是抗旨!”司马诞摆出事实的严酷,“抗旨的话,可是要诛灭全家的,我怎么能眼看着把你们都推进深渊呢?”
“咱们镇北将军府向来忠心护国,何时有过造反的念头,这分明就是朝廷有人要害父亲!”司马风对此召深感失望,对朝廷也深感失望,“既然朝廷有人要害我们,我们何必要做待宰的羔羊!孩儿不同意父亲去洛阳!如果去,请带上孩儿一起去!我们镇北将军府顶天立地,不能被冤枉!”
“峤儿和玟儿还在洛阳呐!”司马诞深叹一口气,“我们就地起兵,他们怎么办?我不能白白的受冤枉,更不能白白的让自己儿女送命!”
“孩儿这就派人悄悄将他们召回来!”司马风就要起身,却是被司马诞拦住了。
“风儿!你向来深思熟虑,有胆有谋,如今怎么也昏了头?”他厉声呵斥道,“我再如何不堪,也还是当今皇帝的叔叔,他们不敢轻易把我怎么样!”
“孩儿陪您一起去洛阳!”司马风带着哭腔。
“你去洛阳,留下你的母亲镇守邺城吗?”司马诞呵斥道,“让一群孤儿寡母带着士兵上战场吗!你糊涂!”
司马风沉默良久,“孩儿听从父亲的安排,请父亲安心去洛阳,孩儿定在邺城厉兵秣马,若洛阳胆敢对父亲不利,孩儿即刻起兵,攻打洛阳!”
“杨骏没这个胆子!”司马诞正襟危坐,目光如炬,“他在洛阳太把自己当根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