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吹牛谁就是小狗
“你……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对不对？”沈望江飘飘悠悠的一句话，吓得我一激灵。他坐在客厅的角落里，落地灯只能照清楚他一部分的面容，好像一尊半隐半现的幽灵。
我定了定神，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或者你希望我接下来怎么做呢？”
沈望江站起身，走进昏暗的走廊。他187cm的身高俯视我，像是坚硬的黑色礁石，会有一点心理震慑。他故作镇定，他用冷冰冰的语气掩饰心虚：“我希望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也希望你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我冷哼一声，双手环抱胸前，心里OS：怎么你还贼喊捉贼了？那全是我的照片，很难不猜疑是不是有什么密谋。再者，一个男性拿着一个女孩的全部照片，谁知道是不是在调查、搞我！我比较像受害者好不好？
一时间真的很想爆粗口，但是事实情况还不明朗，我只摆摆手。“放轻松，伙计，你太紧张了。”从他身旁走过，来到茶几前随地坐下，拿起可乐咂了一口。“客观地讲，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我说出去又有多少公信力呢？你们工作室发几个帖子就一笔带过了。我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沈望江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算你识趣，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上热搜。”
“我才应该问你吧，沈望江，为什么那全是我的照片？”我眼睛微微眯着盯着他。
沈望江看着桌上的花甲米线外卖都快凉了，端来吃了两口，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以为呢？我只是在熟悉不同相机的使用说明，和练习拍照技术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手指那间房间说：“那你把那些照片都拿给我，把它们一把火烧掉，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
沈望江眼睛微眯，警惕地看着我：“照片不在我身上。而且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嘿，我这暴脾气……“沈望江！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不要太过分了！从小到大，我一直让着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真是被气笑了“不是，大哥……我就要你几张我、自、己、的照片而已，就得寸进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呢。”
“你！”沈望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行，只要你把照片毁了，别让它流出去，我可以给你照片。”
说着，我接过一叠大小各异的照片，有拍立得相纸、有普通相纸、有胶片相机的相纸……全部丢进我随身携带的、用于销毁各种票据或者个人信息单号的小碎纸机里。因为“滋滋滋”被毁坏殆尽。我在回想：长大以后大家各自忙各自的，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喜欢摄影？我俩什么时候见过面？什么时候……
看着照片被碎纸机一点一点吞噬，他心里松了口气。遂即坐回到沙发上，说：“你怎么部早点把它拿出来，你是想威胁我吗？”
窗外路边摊贩的声音、楼上逗狗的犬吠声、还有此时此刻还在播放的幼稚的动画电影……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好烦……他看着我把手机、充电器装进帆布包里，我怏怏地说：“今天不想跟你争这个。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你……”他似乎刚想说话，又咽了回去：“算了，没什么。你走吧。”
“好。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门口好像被标记了什么符号。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些饭圈女孩，或者是专门蹲独居的单身青年的图谋不轨之人。你最近一个人在家注意点。”
他听后一怔，连忙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的电话号码“你别吓唬我，我这就叫保安来看看。”
“然后，就会被保安看到一个流量明星和一个女生共处一室，是吗？”我站在门厅，看向他。
“我当然知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他还在找联系方式。
看到他这样手足无措又着急的样子，让我一时间有点暗爽。“喂，你现在不应该好好跟我讲，希望我能帮帮你、保护你吗？”
“切，我沈望江需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保护？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好好好，现在敢这么叫我了，是长本事了……“哦？沈望江，这是你自己说的。意思是，等有一天我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了，你才能跟我好好讲话是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圈进这些是情里来。”
我走过去，把他拨手机的手按下，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已经签了MGB娱乐公司。可能用不了多久，我也会以艺人或演员的身份出道，到时候你我就是同行了~”
“你说什么？你已经签了MGB？！”
“是！本来还在物色新工作，我没决定一定要去！但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见不到某人，而且还翅膀硬了、了不起了、不会好好说话！”
沈望江心里有些感动，却又嘴硬得很：“你以为你进了娱乐圈，就能见到我？就能跟我好好说话了？你太天真了……”
“那是你！外宣、媒体，或是因为拍摄工作业务合作什么的。”我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真是脾气一上头什么话都往外蹦，“跟你说这干什么……”
我俩就在门厅的走廊，面对面气哼哼地站着，谁也不听谁的。跟两个木人桩似得。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门口有符号吗？你快跟我说说是什么符号。”
“自个儿想去！”我开门、踏出去、甩门，动作一气呵成。
走回家的路上，火气已经逐渐消下去了。回头想想，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照片，还是因为沈望江的姿态，又或是因为进娱乐圈……多大人了，还这么小题大做地吵吵……哎，死对头。哪天能不吵不闹，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时隔三日，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我爸妈稍稍松口了一点点……拿到去邱叔的MBG娱乐公司作为经纪人实习的资格。邱叔建议我从边缘进入娱乐圈——逐渐熟悉艺人招募与管理，协作艺人顺利开展并完成工作任务，协调沟通艺人与公司、品牌方、媒体等之间的关系，参与艺人的市场推广活动（社交媒体的运营管理、粉丝互动、公关活动等），处理突发事件，根据市场动态和一人发展情况提供专业建议。
当时邱叔就坐在办工作的那一边，拿出一支签字水笔和两份合同给我。见我有迟疑，他屏退旁人后对我说：“经纪人和艺人的工作有很强的相关性，工作时也形影相随。不会落单的。而且对你以后做艺人的职业规划和职业发展有益。你放心先做着，有我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几句话后，我就听话地签了劳动合同。到底是久经人场的“狐狸”，收编我这个20+岁的小丫头根本不在话下……
娱乐经纪人的上班时间分早晚班，早班是10:00-19:30，晚班是13:30-22:00。但实际上，由于娱乐行业的特殊性，经纪人的工作往往需要围绕着艺人的日程安排，包括深夜的录制、活动和直播、处理突发事件等等。这就意味着我的工作手机要24小时在线，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工作需求。因此，我也加班和作息颠倒是常态……每天在5-10层写字楼之间跑进跑出、人前人后地鞍前马后……
“我是只马喽~我是只马喽~”回家的电梯里，我蔫儿蔫儿地靠着墙。此时的我完全没精力去想当什么艺人……感觉浑身上下只有滑手机屏幕的手指可以动一动。
“叮”微信弹窗收到沈望江的慰问。
望狗：李青瑶，给Yvan当经纪人，感觉如何？
回复：我现在才回家。你不去找你经纪人，找我干什么？
望狗：我这有个活儿，接不接？
回复：哈？我都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您行行好，还是另请高明吧……
望狗：有事，几句话说不清楚。可以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