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雾都与幻视
封异冷漠地看着对方的行动，仿佛早了到这一幕。
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日常神游天外。
苦行僧不需要世人的同情和怜悯，他们只会享受痛苦所带来的愉悦。
对于习惯了黑暗中生活的人来说，阳光的威力不亚于最致命的化学毒药。
转学的话，想去蝶梦二中，那里距离老妹的学校近一些。
迷迷登登的，下课铃响起了。
赶在封异前往政教处之前，一群女生首先将那个角落团团围住了。
“你好漂亮啊。”
“金色头发欸，难道是西方人吗？”
“皮肤好白，怎么做到的。”
对于这些疑问，白幻音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自然对答如流。
三言两语间，女同学们发现这个漂亮的让人自相形愧的女孩子，态度却非常平易近人，很快就融入了她们，这些女同学也就逐渐放开了。
“话说，幻音同学和封异同学是什么关系呢？”
啊，来了。
早上壁咚那一出带来的必然后果。
“对呀对呀，你们的关系似乎很好呢。”
白幻音缓缓张口，吐出始料未及的话语。
“是表哥啦。”
她递给封异一个眼神。
配合我，呆瓜。
“嗯。”封异挤出鼻音。
“诶，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你们的语气里有一种失望的味道，是希望发生点什么吗？
看来不管白幻音的个人态度如何，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水雷。
青春期的少女们真是心思复杂，古人言红颜祸水，诚不欺我也。
再次坚定道心。
封异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重新放回桌子里。
只要没无聊的苍蝇打扰自己，那他在哪里都一样。面子问题？不好意思，那种东西早在他决定堕入思想地狱前就灼烧成灰了。
不过，还是得道谢。
第四节下课，封异简单地对白幻音说了声谢谢。
“哦～你还算有点良心。”
没想到的是，白幻音一副吃惊的模样，就像认为他根本不会作出回应一般。
我的形象不知不觉间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封异心中滑过百般想法。
奈斯，道爷我境界有成啊。
“不过光道谢顶什么用，你不行动表示一下？”白幻音面露期待。
“哦那个还是算了，我比较懒。”
“我完全看不到你道谢的诚意在哪。”
“既然如此，我先去吃饭了。”
“你听人说话呀，笨蛋。”
最后，到底是请白幻音吃了一根火腿肠，算是还钱。
谁让她在脸上挂起了黑暗且无光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拿起柴刀取下封异首级。
以正常的价格饱餐一顿后，封异以能够在她掌控力雾都力量上给予帮助为交换条件，要求白幻音平日里与自己保持距离，不要靠近，不要有肢体接触，最好连话都不要讲。
她答应了交易，并在饭后径直与他分道扬镳，其冷漠的态度令封异十分满意。
午后返回教室的途中，封异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了校园里。
据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校长室那边有警察在查案，已经拉起了红线，校园里跑来跑去都是学校的管理层，个个万分惶恐，如履薄冰。
下午，一则新的消息通过学生会传到了学生群体。
虽然老师们静默不语以至于这个消息无从考证，但可信度不低。
原来的那个校长因为某些原因被逮捕了，似乎是涉及到学校财务，不方便对外透露。
新任空降校长已经在来的路上。
可怜的副校长。
当然，不管坐那把交椅的人是谁，都于封异这个校园闲人无关紧要。
所以他也就没再关注事情后续。
值得一提的是，餐厅外边那个自动售货机中午时坏掉了，有人看到一个满脸不爽的高大学生被一个红袖妹子押进了政教处。
看来雾都力量终究不敌命运齿轮咬合，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总的来说，这次是个小事件，在封异看来，不过是他平静生活中偶然掀起的一朵小小水花。
“小事件!？”
蝶梦市特殊执法大厅。
一摞文件轰然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桌子嗡嗡响。
队长和他的两个小跟班坐在桌子前，被大分贝的声响吓得纷纷缩了缩脖子。
“的确是小事件，污染强度也不高......”21弱弱地举手。
“你也这么觉得？”上方的男人问22。
“那个，我一直待在校外，什么也不知道，就被遣返时间线了。”她翘着二郎腿，态度桀骜不驯。
“这可不好说。”
队长不甘心地，“到底发生什么了，明明道具回收成功，应该算任务圆满完成才对。”
“这已经不是你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了——不久前，蝶梦一中里出现了堪称巨大的能量反应，那个能量反应强度远超正常数值。你们几个准备准备，待会儿就会来人喊你们去审讯室。”
上位者转身离去，留下来的话语，久久在办公室里回荡。
“审讯室!？”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队长面露难色。
其实他也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自己将道具归还给雾都，然后被强制删除了记忆。
“切，拽什么拽。”
22一脚踢在前面的办公桌上。
“小姑娘，别火气那么大。”
队长见手下的反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
“你们都是新人，总有一天会习惯这种事情。”
21垂头丧气，“明明我们只是老实出个任务，到底发生了啥子嘛。”
队长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
“我猜，总部捕捉到的高能量波动的时间点，应该恰好就发生在我们出任务时。”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上头的人怀疑我们与那个波动存在关联，所以......”
“有没有可能，是队长你在归还道具时，引起了更强的雾都泄露现象。”21端着下巴猜测。
“不太可能，真是那样，我就已经被抹杀了。”
队长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老上了许多年。
“在真正的超凡面前，我们都不过是小角色。”
他那颇为自嘲的语气登时又激起了22的不忿。
“怕什么，我们迟早有一天要超越那些所谓的大人物。”
“我说22啊，你就少说两句吧，”21半搂着她，好言劝说，“难道你还想再进那恐怖的雾都里提升力量？上一次出来，你落个半死，好没吓坏我。”
队长不再插话，只看着自己的两位下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
太阳公公终于按照自己舒服的路线，徜徉到天空的半边，火红的云朵为世间撒下热烈。
可是这热烈却没法点燃封异的半点激情。
他只想赶紧完事。
“下学后，分开走，城北公园湖边见，别让人发觉我们见过面。”
白幻音拆开后面递来纸条，眼睛一亮。
这夯货开窍了？居然要约我见面。
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她故作镇定，只回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
封异率先起身，打着哈欠走出教室。
白幻音婉拒了几个女生结伴回家的邀请，在封异后几分钟离开了教室。
城北公园，湖边小路上，几位慈祥的老人漫步着，活泼的小学生追逐而去。
白幻音先回了一趟家，换掉身上校服。
封异那种对异性的奇怪的态度，实在是有点打击到她的信心。
白幻音心里清楚，如果十分制打分，自己的外表绝对有十一分。
在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面前，世上居然有人能摆出厌恶的表情来。
她上身挑选了一件亮灰色的卫衣，双色的黑白帽绳凸显出心机，里衣是纯白色的小衬衫，下身则搭配上整体偏暗色的格子百褶裙。
蹬上舒适的运动鞋，白幻音在落地镜前轻轻一转。
因为本身底子就是极好的，皮肤雪白不说，金发俏脸，一双纤细又不失圆润的美腿夺人眼球。
呜哇，本小姐为什么这么漂亮!
迷死你个木头人。
想象到封异那四眼仔看呆了的模样，白幻音忍不住想要偷笑。
出于大家闺秀的矜持，她端正姿态，大大方方地挎上最喜爱的精致包包，准备出门。
然而就在即将临近房门时，她的脚步却突然僵下来。
等一下，这怎么显得我那么期待似的。
不行不行。
犹豫再三，白幻音用力揉了揉自己身上的衣服，让它们显得不那么整洁，随意一点，就像平常就在穿的衣服一样。
“大功告成，出发。”
推开房门，白幻音迈开自己的大长腿，直奔公园而去。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忙活。
穿行在这样充满人间气息的街巷，白幻音贪婪地享受着自由的味道。
逃离了一尘不染的空旷房间，钻出那被监视严密的堡垒，她这是头一次体会到生命的美好。
就是存款问题难以解决......
不过这种烦恼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乐趣就是了。
......这说的好像不是人话吧。
哦，到了。
远远的，白幻音看到封异正蹲在湖边小路上，抚摸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大狗的主人是一个笔直的中年男子，明明是休闲服装，却被他穿的板板正正。
“封异同学。”
白幻音将男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没想到封异只是确认一样的看了她一眼。
“她到了，你们聊。”
封异对中年男子示意，然后牵着大狗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狗狗呼呼地吐着舌头，尾巴像花一样摇来摇去，还眯缝着眼睛，在封异的手下，一脸享受的表情。
“你好，我的名字是莫雷。”
中年男子端端正正地伸出右手。
欸。
欸？
欸!？
白幻音再三确定，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实。
这俩人是认识的——倒不如说一开始就是两个人在等她，而不是封异一人。
也就是说，是自己误会，了？
啊，好想毁灭世界啊。
一手揪着自己的衣角，好在白幻音心里素质过硬，反应也不慢，友好握手后，封异微笑着在旁边开口了。
虽然那微笑是冲着大狗去的。
“这是我给你找的人，会给你系统介绍一些超凡者的注意事项和雾都的相关消息。”
他又补充，“哦，放心，他不是官方人士。”
说罢，封异用一个强烈的手势表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你们。
白幻音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现在她的内心已经把封异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千刀万剐，穿上铁签扔进油锅里翻滚了无数次。
“您好，我是白幻音。那个，莫雷先生是吧。”
“是我。”
“不好意思，麻烦您白来这一趟了。”
莫雷眼皮都没眨一下，“为何这么说？”
“我呀，”白幻音走到封异所在的长椅旁，在封异茫然的眼神中，狠狠地揪住他的耳朵，并提了起来。“有事必须要跟他亲自解决。”
“哎，哎，疼!”
摸一把大狗，白幻音指指莫雷的方向，说声，“去。”
温顺的大狗宛如听懂了她的话，叼起自己的栓绳，跑回主人身边。
“还请你，亲自，跟我，说!懂？”
她红润的嘴唇离封异生疼的耳根不足一寸。
“你放手，放手。”
“懂？”
“好好好，你先放手，耳朵要掉啦!”
这一幕落入莫雷眼中，他的嘴角略起一丝笑意。
看来，惰性的物质只有遇到合适的催化剂，才能引起变化。
“那么，容许我先回去了。”
场上唯一的成年人对着两个孩子微微欠身。
“别，你留下。”封异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喊道。
话音发出，莫雷居然真的没有动。
这两人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成年人要听他一小孩子的话。
白幻音小声嘀咕，总感觉自己又发觉到一点封异身上的谜团。
“你这婆娘，怕不是卷毛狒狒再世，真动手啊。”
“你再说一遍......”
“咳咳，言归正传，既然你非要我亲自教导你，我就屈尊好啦。”
眼看白幻音那张俏脸上布满阴云又要动手，封异赶忙打住。
“好了好了，你先把那什么东西召唤出来。”
白幻音愣神半晌，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一抬手，丝丝白雾从她的晶莹的指尖升腾，汇聚于掌心，变化成一个水母的形状。
“雾都，是不属于现实的幻象世界，它无处不在，与人类的思维密不可分。
我们往往在梦境中才能看到它，但却会将它视为荒诞的想象。
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何处而来，没有人知道它的本质和运转原理。
一般情况下，现实生活中，雾都会被少数垂死之人观察到，有时，它也会出现在世界上某些特殊而灵异的地方，引起各种不合理的现象。
至于官方，那是我们这群人顺口的叫法，其实他的本来名字叫幻视局，直属于国家，是在漫长历史长河中诞生的专门解决雾都力量泄露的组织。”
封异盘起腿，悠哉悠哉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白幻音消化这些最基础的知识点。
“我此前进入的那个奇奇怪怪的幻境，就是雾都？”
“对。”
“可这个水母......”
“是你在雾都里获得的力量，它很喜欢你的思想特质，于是选择了跟在你的身边。”封异说，“被善意的幻灵选中，这可是概率极小的事件。”
“咦？这么说，它具有思想？”
白幻音吃惊道，她上下打量自己手掌上的小东西，不敢想象这么一个不似实物的小家伙居然会思考。
“不能说是思想吧，打个比方的话，就像一只依赖你的小猫小狗一样，智慧其实并不高。”
“那也很不可思议了。”
“不过它平时都藏在哪里？”白幻音满肚子的疑惑。
“关于这个，莫雷可以说是权威。”
白幻音顺着封异的目光看向莫雷，他肯定地点点头。
随后，只见他左脚轻轻点地，左手虚放在脸部三四厘米的地方，猛地一拉。
磅礴喷涌而出的白雾覆盖了他挺拔的身躯，再亮相时，莫雷已经换上了一身妖异的紫色燕尾服，头戴一顶魔法帽，手拿一根颇具西方风味的手杖。
“雾都幻灵，妖舞衣。”
整个人画风大变的神秘成年人，口中冒出让人汗颜不止的，富含中二气息的字眼。
下一秒，他回归了原样，前后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白幻音用手合上从自己刚刚开始就始终微张的小嘴。
“平常妖舞衣都呆在我的大脑里，你估计也差不多。”
真的假的......
“啊？大脑？”
那可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可不兴这样闹着玩。
白幻音几乎吓到要把手里的水母远远抛开。
它却像黏在手里一样，任她怎么晃动都纹丝不动。
“纠正一下，是想象里。”
试探性地捉弄了一下小姑娘，莫雷解释道。
大松一口气，白幻音沉吟着。
想象里，那是什么意思，好抽象。
“现在理解不了没关系，还是先给你的小伙伴起个靠谱的名字吧。”
“对哦，叫什么好呢？”
目光在那只小小的水母身上来回游移，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注视，水母咕噜咕噜往上蹭了蹭，飘来飘去的触手也像花瓣一样张开。
“我一下也想不起来，要是有字典就好了。”
喂，你当给新生儿起名啊。
封异无语。
“可以先看看它的能力，再考虑名字。”他提议道。
“能力？那是什么。”
“类似于权能一样的东西，嗯，你对着那只大狗，发挥你的想象。”
“怎，怎么想象。”
“用水母的触手缠绕它啊，蛰它啊，或者对着它叫唤呀，随你怎么想，这需要试验。”
这，好羞耻。
白幻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能换个对象吗？”
“随便。”
就你了。
封大同学!
白幻音将这一天从相遇到相烦所积累的所有怒气全都倾注到对封同学的折磨想象中。
水母的触手像水草一样攀上他的衣服，勒紧，拉扯，挠痒；用刺狠狠地扎他，扎成猪头；用超声波攻击他，让他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这混蛋，让你嘴臭，让你不搭理我，让你......
沉浸在畅想中的白同学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无禁忌的想象会让多少绅士们两眼放光。
封异莫名地感觉自己有点困。
奇怪，今天明明睡了那么多节课。
悠远的地方传来模糊的，意义不明的声音，就像古文老师的授课，又或者老和尚的念经声，撩拨着他的睡神经。
重重地打一个哈欠，封异脑海中升起了就这样一睡不醒的想法。
“呼——好累!”
谁在叫唤？
一睁眼，看到白幻音毫无形象地瘫倒在自己旁边的长椅上。
累啥？你怎么像是被撅了一样。
哦，我知道了。
“所以，你就这么把初体验给我了？”
“闭上你的嘴吧，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白幻音嘟哝着。
“我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啦。”
“催眠，也许是麻醉，总之，”她颓废的神态跃然纸上，“好没品。”
封异打着哈欠，他想赶紧结束这件事回家睡觉了。
“那么，今天就这样吧。”
“等一会儿......”
白幻音有气无力地问他:“我这能力，可以对普通人使用吗？”
“随你。”
“咦，这么谁便的吗？”
“你大可试试。”
白幻音将目光投向始终在旁站立的莫雷，他耸耸肩膀，不做肯定也不做否定。
“我真的试喽？”
“哦，我先走了。”封异已经困得不想说话，他直接站起来，想要下班。
“喂。”
白幻音感受着身体上止不住传来的疲惫，她怕是没法一个人走回家了。
这破能力居然这么耗费心神。
没错，事实上，虚弱感仅仅是大脑的感觉，她身体的体力并未被消耗。
消耗的仅仅是心神，或者说，脑力。
这都是什么鬼设定。
不是纯心想让人发胖吗!
这一天，一个女孩子首次接触到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世界。
但是，看着那个引导她的同学，她心中却奇怪地没有一点不安。
在过去的生活里，她也算阅历丰富，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类似封异这种怪异的人。
并不是单指他所拥有的神奇能力，同样包括他的性格，他的价值观。
他简直不像个正常人，虽然他明显真的不是正常人。
“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莫雷那稳重的中年男低音，就像是及时雨，淋到了两位高中生干渴的喉咙里，“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回家。”
“太好了，麻烦你了。”
白幻音感激地说道。
“我一个人能......哈——唔——算了。”
巨大的哈欠带起些许泪花，封异摘下厚厚的眼镜揉揉眼，又重新戴上。
“怎么了？”
他见白幻音愣愣地盯着自己，问道。
“嗯......没事......”
换来的是少女呆呆的回应。
莫雷环顾两人，“既然都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十分钟后，莫雷开着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汽车稳稳地停在一个小区的泊车位上。
封异拖着脚步下车，开门前，瞥见白幻音摆弄着手机，似乎在看地图。
“你干啥？”
“管你什么事？”
摇头，封异那昏沉的头脑实在没有精力多想，飘然而去。
车辆再次奔跑在公路上。
白幻音注意到车后备箱摆着许多玩偶。
“莫雷先生难道已经是父亲了吗？”
她好奇地逗弄着那些玩偶。
“是的，有两个女儿。”
“很幸福的样子呢。”
莫雷声音里带着愉快，“对，很幸福。”
“对了，莫雷先生，我有个疑问。”
“但讲无妨。”
“封异同学应该是那种比较厉害的超凡者吧，为什么还会这么简单被我的能力影响？”
听到这个问题，莫雷笑了。
“关于这个问题，建议你去询问他本人。可要说究竟厉不厉害，这恐怕不好说。”
“这样啊......”
夜晚的城市里灯光璀璨，文明的火光点燃了整个地球。
这一天结束了。
下一天又会如何呢？
久违地，白幻音开始期待未来。
“您与封异同学是什么关系？感觉对他了解很多。”
“大多时候，我想我是一个追求者。”
莫雷的背影在夜幕下，染上了几分神秘。
追，追求者!
白幻音的眼睛变成两个圆圈圈，费解当中带着雀跃。
没有哪个女性能够抵御耽美的力量，如果有，那只是她并未深入接触。
“然而在有些时候，”莫雷缓一口气，继续补充道，“我算是他的监护人，姑且以长辈的身份自居。”
欸？
我好像听到了监护人。
从后视镜里注意到白幻音的表情，莫雷说道。
“那孩子的父母虽然健在，但没有与他一起生活......原谅我只能透露这些。”
轻轻摇头，白幻音说。
“没关系，本来就是封异同学的隐私。”
“啊，就是这里。”
到达了目的地，白幻音走下车并礼貌地向成年人鞠了一躬，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
“感谢您送我回家，那么，我先走啦。”
莫雷目送着少女的离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烟。
烟雾缭绕间，模糊了面前独立建筑物的轮廓。
这位小同学，家境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