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阳剑法
李孚听到李腾空的名字,登时精神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梅修竹口中的客人,竟会是这位道长。
李腾空谢过李孚的茶水,端起茶碗喝一小口,只感觉口中一阵苦涩传来,转而这股感觉变为清爽,喉头似乎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畅。她顿时好奇心大发:
“李郎君,你这茶是如何泡的啊?”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梅修竹这几日吃着李孚做的饭菜,虽然能感觉到他手下的不同,但一碗茶水又能表示什么?
“梅道长,你们且尝尝。”
李腾空伸手示意。
梅修竹半信半疑地喝过李孚的茶,别样的感觉顿时充斥着口腔,感受着这非同一般的体验,她脸上也是露出惊喜的神情。
“这茶倒是清新可人,别有一番风味。”
一旁的洛曲云虽不出言附和,但也是兔子般连连点头,若有若无地瞥向李孚。
“这方法是我从灵隐寺道济禅师那里求得的,各位可还喜欢?”
李孚笑着向众人说道,他的话倒是半真半假,他是严格按照《茶经》上“三沸”之说的“煮茶法”来制茶的,而道济那天所展示的,不过是这方法的雏形。
“李郎茶艺高超,还能不恃艺而骄,实在难得。”李腾空赞道。
“就是毛手毛脚,心术不正。”梅修竹在一旁补刀,显然还对他们初识的尴尬情景耿耿于怀。
“多谢二位夸奖。”
李孚苦着脸回应,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梅道长可从未用这等玩笑般的语气对待过我,看来这碗茶真让她对我有所改观了。”
很快,李腾空放下茶碗,对梅修竹正颜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少说闲话了。曲云的伤势要紧,我先去帮她诊疗。”
李孚登时想起来与洛曲云初识的情景,那时洛曲云似乎已经负了伤。
“怪不得李腾空要不远千里从庐山赶过来,原来是要为洛姑娘治伤。”
说来也是,李腾空隐修庐山,颇擅岐黄之术,正是治伤的好人选。
他一抬头,对上洛曲云的目光,两人似乎都想起破庙那夜李孚的荒唐举动,纷纷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
“不急,腾空,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梅修竹缓缓开口。
“师姐但说无妨。”
“你今日走后,能不能带着李孚一起出去?”
“好啊。”李腾空笑着答应道:“不知李郎你想去何处?”
李孚见状答道:“晚辈要去洛阳与朋友团聚,就麻烦道长了。”
“倒是不麻烦。”李腾空笑意更甚:“不过师姐,曲云不是也要去洛阳寻同光禅师么,何不让他们同行?”
李腾空的问话,显然是其他三人没想到的,他们纷纷惊讶地望过去。
还是梅修竹率先反应过来,应声道:
“不可。”
“有何不可?”
李腾空疑惑道。
梅修竹支支吾吾半天,只说出一句:“我信不过这小子。”
李腾空打量着李孚与洛曲云二人,说道:“我看李郎并非势利之辈,他们同行也没什么不妥的,曲云,你说呢?”
洛曲云尚在发呆,被李腾空这么一问也陡然惊醒:“啊!我……我不知道。”
“曲云的决定,我来做便是。”梅修竹强势地说道。
“唔……”李腾空的好奇心又被撩拨起来,一双杏眼深深打量起李孚:
“我怎么从未听闻天山出了这么个后辈?”
“莫非李郎是游前辈的徒弟?”
李腾空脑袋一歪,冲梅修竹打趣道。
“怎么可能?”
“若不是游道长的徒弟,师姐又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里?”
李腾空轻笑起来,狡黠的目光仿佛看穿了梅修竹:“师姐可是还念着旧情?”
闻言,李孚深吸口冷气,惊愕地看向梅修竹:
“怪不得师父一直在寻找梅道长,原来他们只见还有这段关系!李腾空定然是以为我也知道这件事,才将这般秘辛脱口而出的。”
只见梅修竹面露愠色,拂袖道:“去就去,他们二人历练一番也无不妥。”
梅修竹松口后,李腾空笑嘻嘻地起身,一把撑她的肩膀:
“师姐同意啦,那我就去给曲云疗伤了。”
她捏了捏梅修竹的肩膀,抓住一脸迷茫的洛曲云,逃也似地离开了茅屋。
而屋子内,就只剩下李孚和满脸怒容的梅修竹面面相觑。
“有人在意我的意见吗?”李孚默默腹诽道。
“不知道腾空在发什么疯。”
梅修竹不停抱怨着,转而看向手足无措的李孚:
“李孚,你可知为何我不愿意让你与曲云同行?”
李孚想了想自己和洛曲云发生的意外,不禁低下了头。
“不,你不懂。”梅修竹显然看出李孚的心中所想,口里喃喃道:“对你那登徒浪子的行径,我还犯不上这般提防。”
“你不知道等着曲云的是什么。”
梅修竹说到这,话音一断,重重叹气道:
“也罢,要是遇到什么状况,我不指望你护着曲云,保你自己无虞便是。”
梅修竹说到最后,向李孚丢出一本书册。李孚接过打开,上面每页都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图案,其上有用娟秀的小楷所作的注解,赫然是一部剑法。
“这是我学艺时所练的《春阳剑法》,虽只有三式,但好生琢磨,对你也大有裨益。”
“这不是她们练习时用过的剑法么!”
李孚在甘信和游道人那里学来的武艺,已经能确定自保无虞,但《太湖剑法》已经被李孚和小幺吃透,显然跟不上李孚现在的水平。如今梅修竹这部剑法,对于李孚来说正如旱地逢甘霖。
李孚大喜道:“多谢师父。”
“谁是你师父。”梅修竹故作嫌弃地说,不过语气中却少了刚见面时的生分。
“我知道你每日偷练,还是名正言顺些好,就当你这几日做饭的补偿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在李腾空的调理下,洛曲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李腾空便开始为他们筹划着赶赴洛阳的事宜。
这一日,她整理好包裹,看向窗外。
锵!
湖边,李孚与洛曲云正在使木剑对招,不过洛曲云的武功高出不少,她也是捏着剑尖应对李孚的。
李孚被击退数米,喘着粗气苦笑:
“只有真正面对面,才能感到洛姑娘剑法的纯熟啊。”
洛曲云虽然不善言语,但天赋却是天山百年一遇的天才,对付李孚这个只学了三日剑法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停下吧,都不错。”
在一旁观战的梅修竹挥手示意,但她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早已暗暗心惊:
“这部剑法,饶是曲云也用了一个月才粗粗掌握,但他才学了几天?”
李孚这几日偷偷修习,再加上梅修竹正式传功以后,他便废寝忘食地研习起来,仅仅一旬功夫,便赶上了洛曲云一月之功。
这般夸张的速度,可是梅修竹闻所未闻的。
“你们两个,过来试试。”李腾空牵出两匹骏马,招呼着李孚二人。
“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看云儿啊?”
洛曲云在分别之际,对梅修竹依依不舍地说。
梅修竹抚弄着爱徒的头发,轻声说:“师父一直都在。”
一旁的李孚帮李腾空整理好行装,也对身后拱手:
“师父,李前辈,李某日后定将重谢二位。”
“走吧。”
梅修竹淡淡道。
接着洛曲云翻身上马,刚准备催马前行,却发现身后没有一点动静。她回头望去,李孚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马旁:
“师姐,我刚想起来,我……不会骑马。”
“谁是你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