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浴血奋战
一刻钟后，葛玄在城中搜寻着倭寇的踪影，刚才在城墙上还能看到歹人作乱的位置，奇怪的是这一会儿就销声匿迹了。
来到路边几家被劫掠过的院落中，发现里面除了一片狼藉和几具尸体，丝毫不见倭寇的身影。
葛玄看着房间里的惨状，只觉气血上涌，长呼一口气，给被杀死的百姓简单盖上了布帛。
虽然急需吞噬血肉修复身躯，但他觉得城里的倭人够用了。
再次回到街上，循着记忆中最后听到人声的方向走去。
走出不远，葛玄站定，耳朵轻轻动了动。
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人数不少，他轻轻跃至两旁房顶上，静静等待着来人。
少顷，只见四五十名倭寇提着长刀向这边一路小跑，带头之人身穿皮甲，口中间或喊叫着听不懂的倭语。
葛玄蹲在屋檐后面盯着领头之人，心里计算着距离。
山本弦一郎略带兴奋地冲手下喊着：“兄弟们，一会儿到了那户商人家里，男人直接杀掉，女人……”
话音未落，山本突然感觉舌头仿佛抽筋一般动不了了，随即视线升高、旋转，还在疑惑地上那个没头的身体怎么穿得跟自己这么像，黑暗便已遮蔽了意识。
咚的一声，人头落地，几十名倭寇看到自家头领被杀，嗷嗷叫着冲上前来，奈何巷子紧窄，只有四五人冲在前排。
葛玄攥紧雁翎刀含怒出手，刀光闪过，面前的倭寇犹如折断的秸秆一般被巨力拦腰砍成两截。
不等后面的倭寇反应过来，葛玄双臂筋肉偾张，腰身旋转，带动刀锋再度横斩，圆弧状的刀光掠过后排，霎时间血光冲天，将四周的墙壁喷洒成深红色。
其他的倭寇被泼洒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如同看到魔神般两股战战，胆子大的还能迈开双腿拼命逃离，一些破胆的已经跪倒在地，双手举起，口中念叨着听不懂的倭语。
葛玄哪会放走这群畜生，双腿一个用力，整个人已蹿出数丈，手中短剑蝴蝶穿花，一名名倭寇捂着喉咙跪倒在地。
良久，葛玄跃上房檐离开，只留下巷子里一地染血的破烂衣服。
…………
慈溪县衙，大堂。
县令、县丞、主簿、典史跪成一排，堂外的一众小吏和衙役们死的死，伤的伤。
班头张胜双目圆睁，破布娃娃般躺在空地上，身上数处刀伤深可见骨，早已死去多时了。
方才县衙大门被砸开，众衙役还摆起架势想要抵挡，但当第一个衙役的血流出来的时候，抵抗的队伍便迅速地溃散了。
尚存勇气的衙役看到身边破胆转身逃跑的人，“还有更多人也会逃跑”的念头便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这念头不用说出来，就像病毒传染般扩散开去，于是防线触之即溃，贼人长驱直入。
保管在县衙地下的库银被一箱箱地运到门外马车上，小松幸砍了主簿和典史，提着两人的头颅走到跪着的县令跟前，再三确认有无其他钱财。
得到县令哭爹喊娘的保证之后，便挥挥手走了出去，身后响起钢刀入肉的声音。
县衙大门外，从各处劫来的马车排成长排，天光微亮，朝霞染红片片白云。
“龟田他们三个都还没回来？”
小松幸抬头望望天边，骂了一句，“派三个人去通知他们直接到招宝码头，我们先出发和谦道大人会合，再不走官兵就要来了。”
县城东门外，观海卫指挥使刘锦骑着马，静静站在原地，身后是观海卫两个千户所的官兵。
千户张镗悄声对刘锦道：“大人，咱们不进去吗？”
“急什么，其他城门都是咱们的人，还怕那倭寇跑了不成。”
“可城里的百姓……”
“不说话能死是不？就你担心百姓？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兄弟要是死了怎么办，他们的命也是命呐。”
说完这句，刘锦表情有些不自然，于是又瞪了张镗一眼，“那些倭寇就是求财，不会伤人的，我们进去反而会逼急他们……爷爷我算定这群倭寇抢完钱财要出东门去码头坐船，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他们出来然后放箭就行，你放进去的探子回来了吗？”
“回大人，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两人便看见城门处有人出来，不一会就到了跟前。
“报告大人，有大队倭寇拉着十几辆马车朝东门过来了。”
“哈哈哈，兄弟们，按计划到城门两侧埋伏，张镗带骑兵跟我走。”说罢还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这个心腹。
一刻钟后，有马车疾驰的声音从城门里传来，隐隐还有惊恐的叫声。埋伏的卫所官兵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可片刻后冲出来的竟然只有马车和拉着的一个个箱子，马儿惊恐地嘶声长鸣，一路狂奔出去。
官兵们互相看看，有些犹疑不定，有大胆地起身往城门悄声走去，待他看到城门里的景象，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城门内，刘锦和张镗骑在马上看着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面色复杂，扭头问那个呕吐的官兵：“你说你看到一个道士提着长刀？”
“回大人，小人看到那个道士的时候，倭寇已经全被宰了，肠子肚子洒了哪哪都是，那个味道……”
“停停，那他人去哪了？”
“他看到我之后不知说了句什么就消失了。”
刘锦沉默，良久扭头：“张镗，倭寇死了多少？”
“回大人，一共一百零一人。”
“回去写份战报，我观海卫官兵星夜驰援慈溪县城，与千余名倭寇浴血奋战，指挥使刘锦用计率骑兵包抄倭寇后路，尽数斩杀之，我部仅伤亡五十余人。老张，你回去报五十个人名过来。”
“属下明白。”
…………
城外，金仙寺。
方才急着离开去恢复肉体，现在葛玄再次回到了这里，从谦道宗设等人散落在地的衣物里搜出了几个金锭和一些碎银，然后给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收敛了尸体。
感受着体内的情况，虽然没把城门处斩杀的一百多名倭寇吞噬完，但身躯崩解的迹象已经消失，皮肤也恢复了血色。
原本飘忽的精神逐渐稳定，他开始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没有在这里多待，葛玄担心官兵循着倭寇的踪迹追查过来，动身离开金仙寺，一路向南而去，他打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目的地，宁波府。